一点灵光即是符+番外(26)

作者:与犬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性命要紧,说时迟那时快,我祭出那道蜜合色的剑光。这一击,两剑的剑刃交得实实的,一声巨响在试场中荡开,振聋发聩,嗡鸣不止。

整个扶摇殿都在因之发出悠长的共鸣。看见剑光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观剑席上还坐着一排扶摇殿的长辈,五色剑光瞬间已经笼罩论剑台,就算我不出手,卫云晁这一击也绝无得手的可能。

可这剑是雪时暗中送我的,无论是得剑还是修习剑术,五年间我都瞒得滴水不漏。我一个培风殿弟子,说什么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拥有一把剑。

更何况,那把千钧我是见识过的,这么硬碰硬,我的剑不断也得卷刃,拿什么跟雪时交待?但事已至此,我咬咬牙,暗中捏诀,将剑召到了面前,哐当落地。出乎意料,剑刃毫发无损。

我暗自庆幸,安心了一些。卫云晁显然也没料到这一着,召剑回手,低头一看,脸色登时铁青。

有离他站得近的弟子,亲眼看见那把玄铁打造的“千钧”,由一处开始开裂,裂出了遍布剑身的千条裂痕。卫云晁的脸由铁青转红,仿佛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他目眦欲裂:“程云良!”

也不顾剑身已经开裂,他运剑出手,再次向初生袭来。这次,我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

我相信,没人能看清梁监院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剑光从他的鞘中飞出,到击中卫云晁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生的。与和我的剑相击时不同,这一次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剑光相接,下一刻,那把“千钧”就化作了破碎灰飞。

碎片飞溅。梁监院的剑中,所灌注的灵力该有多充沛,才能在相接的瞬间就将“千钧”震碎。

这还是我在昆吾宫五年以来,头一次看见梁监院动手。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运笔的,还是御剑的。

相信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和我同样震惊,不然,论剑台下不会这样鸦雀无声。终于,观剑席上,有人不轻不重出声了:“卫云晁,你先跪到清微祠去,等候发落。”

说话的人,是雪时。卫云晁的脸这下又苍白了,他这不大的一张脸上转瞬之间青红白轮番都来了一遍,真是精彩。我的心又定下一些,抬起头时,才察觉,观剑席上的人,除雪时之外面色都十分怪异。

尤其是方才露了一手的梁监院。我心中有些没底,可卫云晁企图借论剑试,对同门赶尽杀绝,错的理应是他。定神想好了对策,梁监院果然还是开口了:“那道蜜合色的剑光,是谁的?”

事发突然,但不是我的就是初生的,谁都看得明白。初生显然也没缓过劲来,但我手下悄悄攥住他的衣襟,用力拉了拉。

初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端正跪好:“回监院,是弟子的。”

梁监院出声,说:“呈上来。”

我眼睁睁看着两三个扶摇殿弟子,将我的剑拿上了观剑席,心疼得不得了。对一切心知肚明的雪时,此时却装聋作哑,看着戏。萧子岳也不看剑,似笑非笑追问:“云良,你什么机缘让此等良剑认了主,还瞒着为师?”

“萧师兄,是我送给他的,”我抢着回答,“我在清微祠外捡的。我拿着横竖没用,就送给他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忽地变得了然而意味深长。

我回忆着这把跟了我五年的剑。除了剑刃会流淌金光,它基本上是把朴实无华的武器。剑柄黑漆漆的,雕刻着不易辨认的篆字,好在认符文算是我的专业,我看出那是“妲己”二字。

我不知这是不是它的名字,可它今日击裂卫云晁的剑,的确是我始料未及。

剑没有再回到我手上。席上有片刻的沉默,始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萧子岳笑盈盈地,说出了令我的脑子不太能转过弯的话:“这把剑,是项师伯的‘妲己’无疑了。兰师妹是项师伯的徒弟,一切都说得过去。”

梁监院的面色阴晴不定。他终于开口,吩咐道:“把项玄都叫过来。”

雪时神色如常,甚至喝了口茶。我脑中嗡然一声,心说,只怕是坑了师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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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廿一·杀人

我没想到,雪时送给我的剑,居然是师父的旧物。

我也不知道,原来师父是会使剑的。

头一次,我的状被告到了师父面前。论剑会一事,我,初生与卫云晁,最后都被罚清微祠思过。好在卫云晁得跪着,我与初生不用。清微祠大得很,我本想与他保持距离,可初生心神不宁。

我知道,卫云晁的宝贝剑裂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傍晚时候,有人传话来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往蓬莱阁跑了一趟,五年未迈出过大门的师父,却已经不在了。我愣了好一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便回培风殿闷头睡了一大觉。

该来的躲不过。可直到我在榻上醒来,看见第二天的曦光,也没有谁跑来找我。我照常去上早课,赵玄罗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直到下课,她也什么都没对我说。我不放心,下课之后,悄悄拉住了谢子崇。

谢子崇已经二十二岁,长身玉立。听我问起那把剑的来历,他眨眨眼睛:“小妹妹,昆吾宫在昆吾剑之外,还有一双剑闻名。你知不知道?”

他从来只叫我“小妹妹”,不认我是他师妹。我摇头,他也不避讳,直言道:“昆吾剑是传宫主的,那一双剑却是监院愿意给谁就给谁。其实不能说是‘一双’,每一任监院,都有打一双剑送给自己心爱弟子的传统。很多年前了,梁监院就曾铸了一双剑送给项师伯。”

雪时给我的那把剑,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这一双剑打得好,”谢子崇接着道,“刚出炉,它们的名字就浮现在剑柄上。论剑试上出现的那一把,是不是叫‘妲己’?项师伯离开昆吾山那一年,这两把剑都不知所踪,梁监院才一直想将它们拿回来。”

“妲己”,真是那把剑的名字?我的脸上必定五味纷陈,忍俊不禁:“另一把又叫什么名字?”褒姒?王贵人?

谢子崇面无表情:“妺喜。”

我:“噗。”

师父当真是艳福不浅,堪比夏桀帝辛。但我很快又懊悔起来,“妲己”是雪时给我的,说不定,两把剑都是给他拿去了。我是师父的徒弟,现在其中一把出现在我手里,只怕梁监院要为难师父,认定另一把在他手上。思来想去,我决定找初生商量,看看能不能将一切顶下来。扶摇殿后通常都只有初生一个人练剑,但这次,我远远就顿住了脚步。

除了初生,那儿还站着卫云晁。我看见卫云晁狠狠地挥拳,将初生打倒在地。初生啃了半嘴泥,吐出来时里面却和着血。我三步两步上去,挡到他面前,喝道:“卫云晁,你干什么?”

初生咳嗽着,告诉我:“他拿了丹药,要掺进铃师妹的饭里。”

这个下三滥,竟报复到了七岁的铃铃头上?

“我知道你那个宝贝师妹是个妖物,”卫云晁根本没看我,向着初生轻蔑道,“你毁了我的剑,我让你那个小师妹也吃点苦头又怎么了?”

“卫云晁,你好大胆子,”我咬牙说,“就不怕我告诉雪时师叔?”

我把雪时搬出来吓他,强调了“师叔”二字,希望他意识到我比他高着一个辈分。

“兰子训,剑是你毁的,你也逃不掉,”卫云晁终于将目光落到我脸上,其中却流露出刻骨的恨意,“谁也管不了我了,师父罚我思过一年。一年,程云良你不过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我杀了你,又怎样?一年过去,我就毁了!兰子训,我不打女人,你闪开。”

我心头微微一惊——他知道是我在御剑。也的确,八个月之后,扶摇殿便会确定首席弟子。卫云晁的梦算是碎了。我还要说话,他却已经快如闪电地绕过我,一拳将刚刚站起的初生再次击倒。我急着去拦,扑了个空,跌倒在地。

他比我高着一个头,要空手比力气,我实在比不过他。他对初生拳打脚踢,初生也尽力反击,两个人很快滚成一团。卫云晁是真的发了狠,招招直取要害,初生忙着闪避,渐落下风。我一咬牙,叫道:“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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