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弓身,黑色的作战服让他整个人都隐没在了黑暗里,只有那一双眼睛泛着野狼一般冷然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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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依旧肆虐,低温透过作战手套一点点钻进来,冻到手指都有些发僵。
为了防止防护面罩被砂砾撞击发出声响,惊动守卫,顾野干脆把它卸了下来。
不过数十息,顾野的脸上便多了几道砂砾擦出的红痕,有一两条还隐隐渗出血丝来。
他弓着身体,嘴里叼着匕首一点点朝着那个哨兵靠近过去,整个人仿佛绷成了一把拉满的弓弦,看上去有些清瘦的身体却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那哨兵叼着烟抖着腿,仿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抖去一阵阵袭来的风刀带来的刺骨寒意。
顾野悄无声息地靠近到哨兵左下方的土坡附近,手中被涂上了特殊涂料的匕首没有反射出任何光线,却比风还冰冷。
“哗哗哗——”
一丛荆棘茎叶碰撞发出一阵阵声响,掩盖住了顾野靠近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哨兵转了个身丢掉烟头抬脚踩灭,正好背对着顾野。
霎时间,一道身影如同猎豹一般扑上去,拉住哨兵的腿用力一扯——
“噗通——”
哨兵应声而倒,来不及发出声音,便感觉喉间一凉,软倒在地再也没能站起来。
顾野朝身后跟着的几道身影点点头打出一个手势,声音压低成微弱的气音传向耳麦:“清除。”
黑夜和黑色的作战服给了他们很好的保护色,几人在绿洲外围的小树林中飞速前进,一个又一个ISS成员倒下,无声无息。
据顾野的通讯器显示,楼濯玉被关押的位置就在绿洲的西南角。
他们暂时还不清楚那里的情况,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只要等到三个小时后换岗,他们就会暴露在极度危险之下。
六个人交替前行,很快便出了外围的林子,进入了绿洲内围。
相比于绿洲外的寒风呼啸,绿洲内部的风力要小得多,大部分的风沙都被树林和荆棘从阻拦在外。
顾野仿佛化成了一头身手敏捷的黑豹,隐没在黑暗里,出手便是必杀。
“咔——”
顾野一手拧断了身前一名ISS成员的脖颈,将那已经软下去的身体拖到荆棘丛里藏好,看着通讯器光屏上显示出的那个依旧在不停闪烁的红点,抿了抿被寒风吹得干裂的唇瓣。
……楼濯玉,等我。
而此时阴暗的囚室里却响起了脚步声,三个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拉长。
“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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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教大人。”
白袍的男人恭敬地应声,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支针剂来,朝着角落里的青年走过去。
青年紧闭着双眼,脸上还留着穿梭舰坠落时激烈撞击地面造成的淤青,苍白的唇瓣边还沁着血色,那是内脏受损吐血留下的痕迹。
身上有些单薄的作战服在寒夜里显得有些薄,冻得他手指都隐隐泛着些乌青。
在白袍男人靠近想要拉起青年的左臂注射入那支针剂时,青年却骤然睁开了双眼,茶色的深邃双眸中血色一闪而过,强有力的手臂瞬间便锁住了男人的喉咙,只要他微微用力,这个男人顷刻间就会被挤碎喉咙逼命于此。
“砰——”
一声枪响突兀地在囚室中响起来,青年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而压抑的闷哼声,锁着男人的手臂顿时无力地垂下来。
被称为主教的男人吹了吹还在冒着烟的枪口,碧蓝色的双眼弯着:“你的状态好像还不错,楼少校。”
楼濯玉掀了掀眼皮,没有说话,被枪击的左臂垂在身侧,鲜血将半条袖子都染出一片暗色来。
“怎么办,你的父亲好像不太愿意配合。”路易斯皱起眉头,做出苦恼的样子,手中的枪却抵上了楼濯玉的额头,唇边挂着一抹恶劣的笑意:“……要不然……你去死好不好?”
第40章 安全感
额头被冰凉的枪口抵住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好, 但青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一双眼平静地盯着路易斯的眼睛, 不见一丝波澜。
仿佛被抵着额头的人不是自己。
“主教大人……”身侧的白袍男人动了动身体。
“我知道。”路易斯摆手,眼底划过一抹阴沉。
“您知道就好……”男人弯着身子, 右手放在左胸口行礼, 看似恭敬无比, 眼睛却盯着路易斯握着枪的手,带着几分强硬。
“啧, 真是无趣。”
路易斯撇撇嘴收回手,小巧的手枪别在了腰间, 却又迅速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支针剂, 刺了下去。
被枪击过的手臂已经无法抬起格挡, 楼濯玉只能侧身尽量闪开。
但是他受的伤太重了,每一丝移动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受损的内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噗——”
一丝细微的针尖刺破布料的声音响起,针头扎进了楼濯玉的肩窝。
“主教大人!!”
“闭嘴!只是一支敏感剂而已。”
“抱歉,大人。”白袍男人退到了一边。
路易斯弯唇笑起来,眼底却划过一道兴奋的暗光:“好好享受吧,楼少校。”
透明的液体被注射了进去。
几乎在药剂注射进去的瞬间,楼濯玉的身体便猛得一颤, 蜷缩在了一起。
身体的痛觉敏感度顿时被放大了数倍, 这让楼濯玉觉得五脏六腑“哄”得灼痛起来。
左臂上的枪伤更是撕裂一般得痛着, 仿佛有一把钝刀子不停地在伤口处厮磨。
额头有冷汗沁出来, 唇色都开始泛着乌青, 呼吸声粗重起来,楼濯玉微张着嘴大口喘气,却硬是连一声闷哼都不曾发出来。
“真是不错。”路易斯拍了拍手:“亲爱的楼,你现在的样子漂亮极了。”
楼濯玉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现在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听路易斯说了些什么。
因为,实在是太!他!妈!疼!了!
耳朵里开始轰鸣,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至于左臂,楼濯玉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疼到麻木了。
“如果你受不了要求我杀死你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帮忙,相反,我很荣幸。”
路易斯到楼濯玉面前蹲下身子,冰冷的手指毒蛇一般滑上了他的脖颈,微微收紧。
“拿开你的手!”
一道寒光刺破空气,朝着路易斯的后脖颈而去,被路易斯迅速偏头闪开,最终“叮——”地一声钉在了墙壁上。
另一道却“噗呲”一声擦着楼濯玉的下巴掠过,在路易斯收手之前穿透了他的手心,崩出的鲜血溅在了路易斯的颊侧和眼角。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又是两道寒光疾射而出,无声地穿透了那两个白袍男人的脖颈,鲜血顿时飙射而出,在灰暗的地面上开出了朵朵红梅。
昏暗的囚室门口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少年端着枪,枪口直指路易斯的脑袋,眸子里的火焰几乎要迸射出来。
顾野面色沉沉,目光落到靠坐在墙脚低垂着头,气息已经有些萎靡的楼濯玉身上,只觉得整个心脏都要炸裂开来。
升腾起的怒火让顾野的眼睛都泛起了血丝,他将枪口对准了路易斯的脑袋,扣着扳机的手指收紧起来,却在即将扣下去的瞬间瞳孔一阵紧缩,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因为路易斯迅速伸手将楼濯玉扯起来,拉着他挡在了身前。
他慢条斯理地从自己手心抽出那只匕首,连面上的微笑都不曾改变分毫,仿佛那只血淋淋的手是别人的一般。
“是你啊,好久不见。”路易斯慢悠悠地将匕首随手丢掉,发出“叮当——”一声铮鸣。
锁住楼濯玉的手臂用力收紧,在那支针剂的刺激下,楼濯玉的双眼都有些散涣起来。
顾野的眼睛都红了,牙齿紧咬,手臂微抬。
“别动,小可爱,不然你亲爱的长官立刻就会去见上帝。”路易斯笑吟吟地用手枪抵上了楼濯玉的脖颈。
“你会后悔的,路易斯。”顾野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起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儿。
“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个词语。”路易斯摇摇头,按下了通讯器上的某个按键。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