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段恒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过完母后冥诞吧。”
先皇后冥诞,那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司乐回过神来,说:“属下知道了,这就安排下去。”
段恒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口:“去吧。”
司乐走后,段恒静坐了一会,整理了下思绪,这才抬起步子,往寝殿方向走去。
走进殿中,段恒抬眼瞧去,哪里还有小姑娘的影子?
段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着守门的侍卫说:“人呢?”
侍卫行礼,答道:“回肃王殿下,顾三姑娘早就走了。”
闻言,段恒冷冷的看向侍卫,厉色问:“人走了,你也不来给本王通报一声?”
侍卫连忙跪下:“肃王殿下恕罪,这顾三姑娘留了话,说殿下有要事处理,让属下不必惊扰了殿下。”
段恒气笑了,沉声问:“这肃王府,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本王的?”
侍卫一听,浑身发抖,小声说:“顾三姑娘手里有玉佩,属下哪敢不听她的?”
段恒:……
好气哦,但自己宠的小姑娘能怎么办呢???
段恒闭了闭眼,懒得和他扯,淡淡吩咐:“下去吧。”
侍卫听罢,连忙小跑着退下了。
*
这边,刚回到尚书府的顾书元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跑回来了。
碰巧刚刚从宫里回来的顾书寒见状,奇怪问:“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去肃王府看望殿下去了吗?”
顾书元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敷衍道:“呵呵,看完了,看完了。”
顾书寒虽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道:“明日先皇后冥诞,刚刚陛下传下旨意,说要亲自前去依云观给先皇后上香祈福,明日有的忙了。”
闻言,顾书元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是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顾书元回过神来,问顾书寒:“哥哥,就陛下一人去吗?”她顿了顿,才又问:“几位殿下去不去?”
顾书寒回道:“皇后娘娘还有几位殿下都一起前去,随行的还有几位大臣。”
顾书元攥紧了手中的手帕,才缓缓开口:“那肃王殿下呢?他不是被禁足了吗?这次可会一同前去?”
顾书寒瞧了一眼自家别扭的妹妹,问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还拐弯抹角的,顾书寒勾了勾嘴角,故意道:“这肃王殿下嘛…”
顾书元立马就急了,连忙问:“殿下怎么了?陛下不让他去吗?”
顾书寒刮了刮顾书元的小鼻子,笑道:“殿下当然去了,陛下刚刚传旨,已经解了肃王殿下的禁足,并让肃王殿下明日一同前去依云观。看天色,这会旨意应该已经到肃王府了。”
顾书元瞬间笑了,一下子蹦的老高,开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小姑娘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不好意思般摸了摸鼻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小声朝着顾书寒说:“哥哥,明日,可不可以带上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段恒:还没成亲,我在肃王府就没有地位了?
第30章
顾书寒闻言, 瞥了顾书元一眼,问道:“你?你去干嘛?”
小姑娘涨红了双颊,小声争辩:“我去给皇后娘娘上香啊!”
顾书寒嘴角一扯, 也没纠正顾书元的称呼问题, 他看上香是次要的, 看段恒才是最紧要的吧!
顾书寒似笑非笑的盯着顾书元看。
顾书元的小耳朵又莫名烧红了起来,小姑娘跺跺脚, 娇声道:“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书寒看自家妹妹恼羞成怒的样子, 默默收回了视线, 没有拆穿她, 只淡声说:“你想去就去呗, 又不多你一个人。”
顾书元立马说:“那你明日出发的时候记得差人去喊我!”
顾书寒点点头,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顾书元用完饭在书房里练字,秋露上前又给她添了一盏烛火,细心叮嘱:“晚上天暗,姑娘仔细伤着眼睛。”
顾书元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瞧见砚台里没有墨汁了,便吩咐道:“给我磨墨。”
秋露应了一声,便在一旁给自家姑娘磨墨。
自家姑娘一向不爱练字画画,今日怎么有这么高的兴致, 这么晚了竟还在练字?秋露好奇的垂眸瞧去,整整一大张宣纸上,密密麻麻的“恒”字布满了整张纸。
秋露:……
秋露瞅了一眼自己姑娘, 情绪复杂的问了句:“姑娘写这么多‘恒’字做什么?”
顾书元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在写殿下的名讳啊。”
秋露:……
我不知道您在写肃王殿下的名字???
秋露噎了噎,再次开口:“奴婢当然知道这是肃王殿下的名讳,奴婢问的是,姑娘写这么多遍肃王殿下的名讳干什么?”
顾书元皱皱眉心,小声开口:“谁让他一直让我静不下心来,我就写满他的名字,这叫以毒攻毒你懂不懂。”
秋露:……
秋露内心一脸复杂,她很想问:肃王殿下对您做了什么让您静不下心了???
但秋露理智还在,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问的,她定下神来,看向自家傻兮兮的小姑娘,试探着开口:“姑娘,您最近好似和肃王殿下走的很近?”
顾书元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秋露默了默,问:“姑娘觉得肃王殿下怎么样?”
闻言,顾书元这才放下笔,双颊绯红,软声说:“殿下很好啊。”
后来似是又觉得一句“很好”不足以概括,她顿了顿,又加了句:“再好不过了,没有更好的了。”
秋露:……
很好,鉴定完毕,自己姑娘已经完完全全掉到狼窝里去了。
秋露闭闭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或许是秋露的样子太过明显,顾书元皱皱眉,看向秋露,问:“你觉得殿下不好?”
秋露扯了扯嘴角,违心说:“怎么会呢?挺好的,挺好的,肃王殿下长得那么好看,奴婢一个女人看着都妒忌呢。”
谁知,顾书元还不满意,小声训斥道:“秋露,你可不能这样,殿下好的地方多了去了呢,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你要是了解殿下就会知道,殿下的外貌那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呢!”
秋露:……
秋露扶额,老天爷啊,饶了她吧。
小姑娘还在那里说个不停:“而且,秋露,单单一句挺好的可不全面,殿下可是最好的!放眼望去,整个汴京城有哪个男子能像殿下这般,从小就文武双全,满朝文武无不惊叹呢!”
秋露面无表情:哦,是吗,那可真厉害啊。
顾书元说半天,抬眼望去,秋露正神游天外呢,小姑娘伸出细腻的手指在秋露面前晃了晃,问:“秋露,你是不是困了啊?怎么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秋露:我是困了,是被您吹嘘肃王殿下吹困的。
秋露只敢在心里腹议,面上哪敢说半句肃王殿下不好,只开口劝道:“姑娘明日不是还要和二少爷一起去依云观吗?今晚还是早些歇息吧,不然明早起不来,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顾书元拍拍脑袋,说:“是哦,明日我得早早起来,不然哥哥才不会等我,这样可就见不到殿下了呢!”
说着就着急忙慌的对外侧的竹叶说:“竹叶,去打点水来,我要洗漱歇息了!”
秋露:……
呵,女人,现在只有肃王殿下能叫得动您了。
*
翌日,依云观。
泽庆帝有旨意,斋戒三日,沐浴焚香,给先皇后祈福。
各位大臣和皇子们给先皇后上过香都各自回厢房歇息了,供奉先皇后排位的正殿只剩下跪着的段恒和站在一旁很久都没出声的泽庆帝。
良久,泽庆帝先打破这份宁静,开口问:“你要去江南?”
前些天他收到段恒呈上来的信,说得到消息,江南有位神医在腿疾方面颇有建树,但神医脾气古怪,从不上门看诊,只接待上门的患者。
段恒跪着没有抬头,只低声回了个:“是。”
“消息可准确?”
段恒:“不知。”
泽庆帝沉吟片刻,回道:“无碍,有消息总比没消息要强,这么些年了,终于得到了些消息,你母后在天之灵也能稍稍安下心了。”
段恒在心中“嗤”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少有的没有反驳,今日是母后冥诞,他不想母后看见他与父皇争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