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闻言,应了声,便出去准备马车了。
秋露疑惑道:“咱们不用和肃王殿下说一声吗?”
顾书元闻言,脸颊不争气的又红了,嘟囔着说:“说什么?说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
肃王府书房。
怀王段怡瞧见自家皇兄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打趣道:“皇兄这是忙什么去了?竟把皇弟我给晾在这这么久,你这难道还有什么访客比我还重要不成?”
段恒径直走到轮椅上坐着,睨了段怡一眼,淡淡说:“你有事?”
“无事就不能来你这了?”
段恒冷冷的看向段怡,沉声问:“没事你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段怡被噎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才说:“你这人,活该娶不到王妃。”
段恒眯了眯眼,瞧着自家那个仿佛活够了的皇弟,低沉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段怡:......
段怡瞬间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嘿嘿一笑,“我瞎说的,我瞎说的,皇兄这么俊郎非凡,这满汴京城的姑娘恐怕都排着队想嫁给你呢,怎么可能娶不到王妃呢!这不就是您肃王殿下一句话的事嘛!”
段恒淡淡瞧了嬉皮笑脸的段怡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他喝了口茶,才问:“可是有消息了?”
段怡瞬间收起脸上的痞笑,坐起身来,朝着段恒的方向正色道:“我还真查出了点东西。”
他看着段恒瞬间沉下来的脸色,一字一句的道:“皇兄,你可想好了,这事不小,知道了便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你确定要知道吗?”
良久,段恒轻轻“嗤”了一声,淡淡开口:“说。”
作者有话要说:段恒对顾书元:别怕,乖。
对司乐:滚。
司乐:摊手.jpg 我就是个受气包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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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段怡也知道自家皇兄的性子, 旁人是轻易劝不动的,他叹了口气,沉声说:“我查到了, 母后当年确实是因病去世的。”
段恒眸光微闪, 盯着段怡, 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段怡知道段恒心急,直接了当的开口:“但我也查到, 当年母后这病, 就病的很不寻常。”
“母后当年虽然身子是弱了些, 但我始终不相信, 会如当年太医所说那样, 因为得了一个小小风寒,就一病不起, 以至于最后缠绵病榻,如此年轻就去世了。”
段怡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边,说:“皇兄,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母后身边的那位刘嬷嬷。”
段恒沉吟半刻,回道:“我自然记得,刘嬷嬷是母后的奶嬷嬷,母后很是信任她。”而且, 刘嬷嬷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也是颇为疼爱他的。
段怡点了点头,说:“母后当年去的突然, 刘嬷嬷触情伤情,提出要出宫,回老家休养,父皇体谅她年迈,便破例同意了。”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段怡摇摇头,回道:“这没什么不对劲,你我都知道刘嬷嬷老家在北方的一个村庄。”
段怡回过身子,直直看向段恒,“但我最近得到消息,刘嬷嬷自从出宫以后,这些年并没有回北方老家,而是躲在江南。”
段恒瞳孔一缩,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可能和刘嬷嬷有关系?”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刘嬷嬷有关,但我可以确定,母后当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因病去世。”
段怡接着开口:“这段时间,我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当年给母后接生的女医,她十分坚定的告诉我,母后当年生下你之后,身子虽有损伤,却绝不可能仅仅就因风寒而去世,定是有旁的原因。”
他顿了顿,才慢慢开口:“皇兄,这件事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话音刚落地,段恒浑身一僵,轻声说:“你说,和我没有关系?”
段怡重重的点了点头。
段恒看向窗外,声音低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他慢慢开口:“母后不是我害死的?”
段怡走到段恒身边,紧紧握住段恒的手,声音沙哑到哽咽,却还是坚定的说:“没有,不是。”
闻言,段恒闭了闭眼,浑身上下陡然放松下来,良久都没有说话。
段怡看着段恒的样子,心中堵的厉害,他是最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段恒都遭遇了些什么,什么腿受伤,不良于行,这些在背负上一个克死生母的名头之下,还算什么?
别说整个宫里这些年闲言碎语就没少过,就连父皇,他就真的没相信那些传言,没相信当年太医所说的母后的突然去世是因为早年间生育大皇子而伤了身子吗?
如果父皇真的没相信那些流言,那为何这些年,独独就对大皇兄视而不见?这些年还渐渐好些,他一直记得,母后刚去世那一年,大皇兄还小,突然失去了母后,伤心不已要找父皇,而父皇呢?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父皇把还小的大皇兄狠狠推开,当时父皇脸上的神色,别说是大皇兄了,就连他都不敢相信,那还是那个一直对大皇兄疼爱有加的父皇吗?
从那以后,大皇兄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父皇了,父子俩每每相见,都客气疏离的仿佛宾客一般,毫无父子情分可言。
那个时候,大皇兄突然失去母后,父皇又对他不闻不问,腿又伤了,宫里的人哪个不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过来的,受了多少委屈,恐怕是数也数不清的。
良久,段恒才缓缓睁开双眼,沙哑着嗓子对段怡说:“谢谢你。”
“皇兄不必和我如此客气,想当初若不是母后,现在哪里还有我?”
段怡沉吟半刻,问道:“皇兄,你现下有何打算?”
段恒眯了眯眼,淡淡道:“我要去趟江南。”
段怡一惊:“你要自己去?为何不直接派个人去把刘嬷嬷抓来?”
段恒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沉声道:“这事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他顿了顿,又开口:“况且事情还没确定,刘嬷嬷年迈,又是母后生前最为看重的嬷嬷,这样贸然去抓,难免寒了老人家的心,我亲自去一趟。”
段怡点了点头,说:“也是,刘嬷嬷在母后身边那么多年,也不一定有问题,还是亲自去问清楚的好。”
*
段怡踏出肃王府,身边的小厮疑惑问道:“主子,看陛下的意思,这肃王殿下最近风头不太好啊?您为何眼巴巴跑过来告诉他这些陈年旧事呢?”
眼瞅着最近齐王殿下段恂最近颇得圣心,瞧瞧,这齐王府的门都快要被朝臣们踏破了,为何他们主子爷偏偏要来这被禁足的肃王府呢?
段怡闻言,抬起手中的扇子轻瞧了下小厮的头,低声训斥道:“你知道什么?”
他回过头,瞧了眼威严却略显萧瑟的肃王府的红漆大门,低声道:“人活在世上,哪能迷迷糊糊的浑噩过一生,得需对得起自己那颗心,不能忘了最开始的时候,你到底在心里对自己立下过什么誓言。”
“对我而言,当初在冷宫里见到母后的第一面,当她温柔的递给我一块糕点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过,这个人,我段怡这辈子都不能背叛。”
“况且,这些年,皇兄虽看起来冷淡,但明里暗里,对我的照顾却一直不少。”
小厮揉了揉脑袋,丈二摸不着头脑,奇怪的问:“母后?您是说皇后娘娘?”
段怡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用力的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淡淡开口:“是先皇后,现在的那位,哪里能担得起我和皇兄称呼她一声母后,她可做梦去吧。”
说罢,段怡转过身子,没有再开口,只吩咐道:“走吧。”
*
段怡走后,段恒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起身走到书桌前,研磨,提笔写了封信,才沉声唤道:“司乐。”
司乐走近来,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这封信,呈到宫里去。”
段恒淡淡的说:“还有,吩咐下去,过些日子去趟江南。”
司乐低声应了声:“是。”
段恒顿了顿,继续说:“不必带很多人,把暗卫带上即可。”
闻言,司乐便知道殿下这是不想引人注目,便稍稍抬起头,小声询问:“殿下大概什么时候动身?属下好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