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青你好有思想觉悟呀,不愧是接受过教育的人。”
彩虹屁吹起来。
“哪里,不过比你多读了几本书罢了……”朱晚沁笑道。
林妙音……呵,暗讽我?
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是我家远峥肯定比你厉害。
两个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几句,便又开始上工了。
晚上大家都很累,但是规定了每家每户要出一个人来守晒谷场上的稻谷。
一晚上三家人,全队轮流来。
林妙音本来准备抱着铺盖卷就去的,但是孟远峥道让他去。
林妙音不同意,他居然用绝食来威胁她。
这个狗男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看她好欺负吗?
还真是,挺好欺负的。
无奈,她一个人在家也感觉害怕,不如两人一起去守算了。
吃了晚饭洗了澡,抱上铺盖卷到了晒谷场,在晒谷场中间把谷子扫开留出一块儿空地来,先在底下铺一层竹垫,再铺上席子,躺下就可以睡了。
守夜的人守的是什么?
第一是守人,防小偷。
第二是守鼠,防耗子。
这年头大家饿起来什么都吃,耗子蛇已经快要绝迹,但是秋收的时候总有那些耗子闻风而动,甚至成群结队地从山上下来偷粮食。
这天晚上一共三家人,一人一块儿区域,其他两家来的都是汉子,倒下就呼噜震天了,凭这呼噜声,耗子已经吓退一半。
林妙音他们这块区域是距离山头最近的,也是山风最大的。
孟远峥坐在竹垫边上,背对林妙音,正对山风,帮林妙音挡风,他白天睡了的倒是不困。
林妙音缩在他背后呼呼大睡。
白天的过度劳累成为了良好的安眠剂,她一睡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况且有孟远峥在,心里踏实。
放心大睡到一半,突然被孟远峥轻轻推醒了。
她睁开眼,见孟远峥正看着某个地方,对她轻轻嘘声。
“老鼠来了。”他轻声道。
林妙音点点头,抓起了备好的铲子。
老鼠怎么对付?见血才行。
当他们面打死他们的同伴,才能震慑住其他老鼠,光赶跑是没用的。
林妙音和孟远峥对视一眼,拿着铲子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了。
老鼠已经开始吃稻谷,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林妙音走近,离它们只有两米远时,猛然冲过去,举起铲子快准狠一铲。
月光皎洁,十几只老鼠聚在一起吃得正欢,谁知道林妙音突然发难,一铲子下去,你拥我挤想要逃跑也没用,总会砸中一只。
一群耗子发出吱吱吱尖叫声做鸟兽散,迅速没入黑暗了,只剩下那只被她一铲子铲得皮开肉绽钉在铲沿上死命挣扎的耗子。
刚刚的动静不大,甚至没有惊动晒谷场另外两块区域守夜的人。
她举着铲子来到孟远峥面前,让他看。
孟远峥瞄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耗子就别开了眼。
“丢一边去吧,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死耗子,我们累死累活辛苦一年的粮食你也敢偷吃。”她说着把铲子上的耗子用竹棍弄下来,铲了个坑埋了,又用水壶倒水洗了下手和脚。
回到竹垫边,见孟远峥正看着远处的夜空发呆。
见她回来,他掀开被子让她躺好,道,“赶快休息吧,我天亮就回去做早饭。”
她就着他头顶的月光,只能看见他隐藏在背光中的轮廓,还有他微微倾身给她压实被角呼出的热气。
“睡觉吧。”他道。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揪住了他的袖子道,“我们一起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顺利改了笔名,原笔名 a何以歌,这个a真是逼死强迫症了,天天看它不爽,今天终于畅快了
第44章 演戏
孟远峥微顿,不说话,抓住她的胳膊塞进被子,还拍拍她的头,“睡吧,我给你守着。”
林妙音又把手拿出来,摸摸他手背,晚上可能只有二十几度,他穿着背心配外套,手背凉凉的。
“要睡一起睡,又不是没在一个床上待过。”
孟远峥……是在一个床上待过,但是没有在一个被窝儿里待过。
“你不睡也行,你得盖上被子,你看你手凉的。”她往旁边挪动给他让出位置来。
“快点,不听话以后我就一个人来守夜了,不让你来了。”
说罢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
孟远峥失笑,只有脱了鞋子,钻进被窝,与她隔了一个拳头远。
林妙音这才心满意足睡过去。
待被头顶的光亮扰醒后,她爬起来,孟远峥已经回家去了,给她留下了表,看了一眼是早上六点半。
她穿上鞋,混上席子铺盖卷和竹垫,回家后就见孟远峥在做早饭。
她去洗漱后,孟远峥的鸡蛋面已上桌。
雪白的面条配上一个煎得诡异近似心形的鸡蛋,肉末以及咸菜炒的哨子,搭配绿色的蕹菜叶子,让林妙音看得两眼放光。
再一看孟远峥的面,没有鸡蛋,哨子也少一半。
他慢条斯理地搅拌哨子道,“你这么辛苦肯定要吃点好的,晚上我给你做鱼汤,昨儿成仁的弟弟抓了小杂鱼,给了我们几条。”
说罢便见林妙音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失笑,“快吃,一会儿面坨了。”
两人快速吃完了面后,林妙音就下地去了。
又忙了几天,周末林妙音带着孟远峥去县里拆石膏,这次没让别人陪同,拆了后去给那两个大妈送了设计稿。
这次有两件事林妙音很开心。
第一件就是孟远峥的腿恢复很好,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只需要慢慢走就行,第二是自己设计的裙子在整个黑市卖得很火。
然后两人去拍了照片。
照相馆的摄影师很少见外形这么好看的顾客,很兴奋,也非常敬业,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单人双人都有,幸好如今还没出现后世那种婚纱摄影。
否则摄影师要是叫,两人再靠近点,注视彼此的眼神再深情点,小伙子你的手再紧一点……
请问她是直接笑场呢还是直接跑路呢?
照片当时拿不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拿,后又去了黑市买了很多的肉和菜之类的。
坐大巴车回去,在公社下车后,林妙音准备又去问问有没有回牛头湾或者附近的牛车。
孟远峥的腿不能走远路,来的时候便是坐的队里的牛车。
还没走两步,前方传来很大的哄哄声,一个年轻男人开着拖拉机牛逼哄哄地出现了。
这人梳着当下时兴的背头,头发锃光瓦亮,穿着皮衣服,一双皮鞋蹬着,高高坐在拖拉机头上。
他认出了林妙音,林妙音没认出他来。
“妙音?”
男人叫了一声。
林妙音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疑惑道,“你是?”
“我是赵胜利呀,你不记得我啦?”
男人绽开笑脸,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手肘靠在拖拉机上,用一种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看着她。
“我们小时候还是同桌呢?你记性真不好。”
林妙音努力把他的脸和记忆中的人对比。
赵胜利又道,“小时候过家家,你演爸爸,我演妈妈,想起来了不。”
孟远峥:???
他走过来,不善地看着赵胜利,“这位是……”
“哎呀这是你男人吧,我听我娘说了你嫁给了一个知青。大兄弟挺俊嘛,来抽根烟抽根烟。”
赵胜利热情地摸出烟,自己嘴里叼一根,让孟远峥抽一根。
孟远峥连忙拒绝,“谢谢,我不抽烟。”
林妙音也总算想起这人了,“赵二狗是你哦?你早说你小名嘛,说大名我一点印象都没。”
赵胜利……
“你们这是要回牛头湾吗?走,我送你们。”他拍拍自己的拖拉机。
林妙音打量了他的拖拉机,笑道,“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拖拉机都买上了。”
“哪儿呀,这是我们队里的,我在县城当工人一个月几十块怎么可能买得起。”赵胜利嘴里叼着烟,催促道,“走不走,刚好我要回去了,顺路送你们啊。”
“谢谢你了啊二狗。”
林妙音拉着孟远峥上前,孟远峥有点抗拒,因为拖拉机后斗挺高,他右腿无法得力不好上。
“你再叫二狗我就给半路给你们丢下去,怎么了这是,咋不上啊?”赵胜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