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还卖乖。”萧容洲面色一沉,“出去。”
“是是是!”
江明烟低声一笑,心满意足的跑掉了。
……
明晃晃的日头里,江明烟站在将军府的演武厅内练箭,她拉开弓,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一旁的连翘道:“你说,如果有一个公子对一个姑娘有意思,可在相处的过程中,这公子对待这姑娘极为冷漠,这是为什么?”
“小姐,这一定是那位公子十分深爱这位姑娘,在未知道姑娘心意之前,害怕惊扰到姑娘。”
对于这个回答江明烟十分满意。
根据她与萧容洲相处了十年的经验来看,萧容洲在这个时候恐怕就对她有那么一丢丢的意思,要不然极为有原则的萧容洲,怎么会答应她进宫的要求。
更何况,在他明明她知道她是萧云景的人的时候……
“明烟。”
一道愉悦的声音突然在大门口响起,江明烟将手中的弓箭放下来,仰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风尘仆仆的萧云景迈着大步快步走来。
“明烟,本王回来了。”
他姿态优雅的走上台子,凑到她身前,就要向往常一样抬手去揽她。哪知江明烟握着弓,脚下步子挪动,不动声色的让在了一边,出声道:
“恭王。”
恭王萧云景有着不输于萧容洲俊美的面容,也是这是疆国唯一的亲王,他的母亲荣昌贵妃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
当年夺嫡之争,若不是萧容洲凭着皇后嫡子的身份成了皇帝,这个时候坐在皇位上的应该是他恭王萧云景才对。
就算是现在,在疆国说一不二的也是恭王,可谓是权势滔天,不可一世。
上辈子她喜欢了他十年,十年里她自认为她比所有的人都了解萧云景,可是到死,她都没有看懂这个人。
疏离的称呼,让扑了一个空的萧云景面上一沉。他上上下下将江明烟看了一眼,甩袖将手负在身后。
这样打量人的人姿态,是久居上位者的高傲,却是让江明烟一笑,压下了心底的厌恶,眼睛瞥向一旁连翘。
萧云景抬手挥了挥,见人退下后,方才皱着眉轻问,“这下可以了?”
演武厅内空荡荡的,江明烟的声音格外清晰的传递在了对方的耳朵里,“王爷,明烟今天进了宫,向陛下讨要了婚书。”
“婚书?”
一瞬间萧云景像是明白了什么,神色突然一松,再次道:“明烟,你可是在怨恨本王?怨恨本王让你进宫?”
明明是一股子施舍的口吻,可萧云景的面上却是浮现出了一抹伪善的担忧来。
她攥紧手中长弓,冲着萧云景躬了躬身,很是平静的开了口,“明烟不过一介臣子。”
看着面前女子面上的懂事,乖巧,萧云景心中格外的欣慰,他大袖一甩,抬手将江明烟一把揽进怀中,“明烟,等这件事情结束,本王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冷不丁的被人揽进怀里,江明烟浑身僵硬。
耳畔听着萧云景动容的话,江明烟差点一箭射死他。
补偿补偿,就是在开国大典以后,将她射死在城门口??
江明烟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得做做样子,她维持着温柔的浅笑,道:“明烟只求能帮到王爷就好了。”
萧云景不知道是感动了,他松开抱着江明烟的手,抬手将腰间的玉佩扯下,塞进了江明烟的手里。
手中玉佩圆润,散发着莹白的光泽,繁复的花纹上,嵌扣着一个景字。
“这是……?”
萧云景一把握紧江明烟的手,将玉佩扣进了江明烟的手心里,“明烟,收好这块玉佩。进了宫如果有什么事,就拿着这块玉佩去找明德宫的钱公公,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钱明?
如果江明烟记得不错的情况下,这钱明就是萧云景安插在皇宫内的探子,后来使出了不少绊子,看来,她进了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杀了这个钱明啊。
这辈子,有她在,萧云景若还想夺了她男人的国,那也得问问她江明烟答不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江明烟:我男人我护着!
萧云景:感动。
萧容洲:哥,这是你弟媳。
萧云景:我做错了什么,心爱的女人竟然跟弟弟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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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的夫君,太惨了
“陛下,你是没看见恭王一见到江小姐的样子,一进门,走的飞快。”
亲卫长影站在殿内桌案前,学着当时萧云景的模样。
见萧容洲未语,长影到是乐呵呵的再次道:“陛下,两个人站在一起,没多大一会就抱上了!!”
说到此情此景,长影刻意的扬高了音调,做着当时的动作,然而余光之中,却是看见坐在桌案前批写奏折的萧容洲无动于衷。
长影轻咳了一声,又凑近了一些,“陛下,那恭王真是个急性子,这样抱着江小姐,江小姐小鸟依人的靠在对方的胸膛上,双眼含情,可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头上被人砸了什么东西,长影顾不得疼,慌忙一接,低头一看,就看见萧容洲正在批写的奏折,正在他的手中。
“陛……陛下。”
见萧容洲欲拿起一旁另外的奏折,长影赶忙抱着手中的奏折,恭恭敬敬的走到桌边,将未批完的奏折重新为他铺开,展开。
“自作主张。”
此时的萧容洲低垂的眉眼内,早已褪去了外人面前的懦弱无能,反倒是一双凤眸之中挂着一抹碎冰似的冷意,握着朱笔的手微顿,抬起手在面前的奏折上画了一个红叉,而后将奏折一把甩在桌案上。
吐出的四个字,明着看是说这奏折上的内容,实际却是再说他长影自作主张的跑去了将军府。
随着奏折‘啪’的一声响动,让长影脸色一沉,当即冲着萧容洲跪了下来。
“陛下,长影有错。”
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长影,萧容洲将手头的东西放下靠在身后的软塌上,嘴角上含了一抹的浅淡笑意。
只有萧容洲的亲信明白,他们陛下笑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这半个月,整个龙德大殿内都充斥着萧容洲的低气压,尤其是此时,几乎是到达了临近点。
“错哪了?恩?”
“长影错在不该不给陛下说就私自去跟踪江小姐。”长影极力辩解出声,“可是陛下,全京都的百姓都知道江小姐明明就喜欢恭王,陛下还将婚书给了她。她拿了婚书出了宫就跟恭王亲亲我我,给陛下带绿帽子,陛下你还……”
“呵……”
一声毫无情绪的笑声响起,打断了长影的话。
萧容洲坐在软榻上,慵懒的斜倪了长影一眼,“朕现如今做事,还用你来置喙?”
“属下不敢。”
萧容洲猛地站起身,殷红的唇角挂了一抹冷笑,就好像是冬日绽开的腊梅,美艳芬芳却又带着致命的毒。
“下去领罚,出去。”
长影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孤冷的大殿内,萧容洲慢慢的坐下身,低声咳嗽了两声。
“陛下你又是何必?长影本来就是好意。”
守在殿外的福公公端着一碗汤药走近,递给了萧容洲。
萧容洲没有接,反而是苍白着一张脸,开口道:“外有戎狄猖狂,内又有恭王乱朝,内忧外患之际,长影私自出宫罪是其一,乱猜忌君心,罪是其二。”
福公公将汤药碗再次端起递到萧容洲的面前,“惹得陛下发怒,这是罪三。陛下,政务再繁忙,这药也是要吃的。”
“先放着,朕一会就吃。”
“陛下,长影也是为你着想,陛下也是时候该找一个身边人了,老奴老了,这些活干不动了,也劝不动了。”
“福公公说什么话。”萧容洲到底是接了汤药,一饮而尽。
福公公将喝空的药碗接过,“不过陛下,江小姐却有与恭王交往甚密,进宫恐有不妥。”
“你觉得她会为了萧云景窃国?”
“陛下!这话……”
这话从萧容洲的口中吐出,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好像这件事确有发生一般,而且他就好像已经看到了结局。
看着福公公大变的脸色,萧容洲慢慢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召进宫放在身边才安全不是吗?”
“这样就可以牵制住恭王不敢轻举妄动,看来是老奴多虑了,陛下早已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