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趴在酒店床上玩手机也没意思,周煊从房间里翻出两盒扑克牌,叫上杨卷和赵渡去游重和林和西那里打牌。
三人过去敲门的时候,游重抱着林和西坐在床上,林和西的衣服已经被掀到胸膛上方。
听见敲门声,林和西腰爬起来去开门,游重又将他按回床上坐好,“别管他们。”
林和西也就不管了。
外头的敲门声却锲而不舍,周煊故意在走廊里将门敲得震天响。
即便房间内的两人原本打算做点什么,此时也被门外的噪音搅得兴致全无。
林和西从他腿上爬开,游重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看见周煊带头站在走廊上的三人,游重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越是见他脸色不好,周煊就越是高兴。
游重认识这么多年,他每天都是吃三顿,游重每天也是吃三顿,也没见对方比他多吃一顿。凭什么他还是单身,游重就有老婆抱。
思及到此,周煊抬手一挥,带着身后两人大摇大摆走入房间里,视线扫过那张大床上皱巴巴的白色床单,假惺惺地开口问:“没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吧?”
林和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歪头看他,“这句话,不如你去问游重试试?”
周煊权当作没有听见,将阳台上的椅子拖进来坐下。
游重关门走进来,双手抱臂站在他面前问:“有事?”
“也没什么事。”周煊掏出两盒扑克牌丢在床上,“三缺一来不来?”
游重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在床边坐下来,把两盒扑克牌倒出来,转头问林和西:“你会不会打?”
林和西笑了起来,“会。”
五个人里只有杨卷不会打,转身从角落里搬来一张板凳,乖乖坐在周煊旁边看。
他们不玩输钱的那种,直接用贴纸条和在脸上画王八的惩罚来代替输钱。
周煊打电话叫前台送了纸笔等物品上来,转头就把那堆东西塞进杨卷怀里,给他交代任务:“你把这些纸都剪成长条。”
杨卷点头应下,就垂着头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剪纸。
他们玩的是四人斗地主。
第一局是赵渡做地主,剩下其他三人为同阵营。赵渡玩不过他们三个,很快就输了。
游重问:“王八还是纸条?”
赵渡答得飞快:“贴纸条。”
周煊转头吩咐杨卷:“给他贴。”
杨卷就拿着涂上固体胶的纸条往赵渡额头上贴。
第二局是游重做地主,同阵营的三个人输得彻彻底底。
游重又问:“王八还是纸条?”
三人不约而同地答贴纸条。
杨卷拿着纸条依次朝他们脸上贴。
两局以后只剩下游重脸上干干净净,林和西主动拉拢赵渡和周煊,笑眯眯地放话:“下局干翻他。”
赵渡和周煊还没说话,游重就先颇为危险地眯起眼眸来,“干翻我?林和西,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林和西下巴轻扬,笑意盎然地朝他道:“牌场上无男朋友。”
游重又好笑又好气,沉声开口道:“我看你是今晚想被我干翻了。”
林和西还想要接话,就被周煊重重敲着桌子,语气毫无感情地打断:“你们两个调情也要看场合吧,当我们几个不存在吗?”
游重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你在抬手敲门的那一刻,就该做好遇到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了。”
周煊无言以对。
结果第三局拿到地主的身份,瞬间变得孤立无援的人成了林和西自己。
“话果然不能放得太早。”他轻声嘀咕,抬眸扫向游重的侧脸,趁着众人低头看牌,不动声色地伸出腿,在游重的后腰上轻轻蹭了一下。
察觉到他的动作,游重头也不回地伸手绕到腰后,将他露在空气里的脚踝抓在掌心里,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林和西相当温顺地冲他一笑,又眨了眨眼睛,无声地问,反水吗?
游重瞬间会意,意味不明地挑起眉来,既然是你翻脸在前,那么我现在无情也不过分吧?
林和西一秒变脸,露出满脸悔不当初的神情来。
游重轻描淡写地挑唇,抓在他脚踝上的那只手微微收紧,指腹在他的外踝上来回摩挲,不动声色地暗示他,你要用什么来贿赂我?
林和西认真想了想,举高手里的牌,嘴唇贴上去轻轻碰了一下。亲的虽然是纸牌,眼睛看的却是游重的嘴唇。
眼也不眨,目不转睛。
望向他的眼眸瞬时深了深,游重慢吞吞抬起手来,意味不明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瞧见他面上的神情变化,琢磨着多半有戏,林和西眼里浮上明晃晃的笑意来。
不料心中念头才起,就见游重放下手来,毫无动容地朝他摇摇头,拒绝了他。
林和西笑意陡僵,又加大筹码,假意漫不经心地撩了撩衣摆,将手伸入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借由手中牌面的遮挡,意味深长地朝游重勾了勾指尖。
后者目光轻顿,继而唇角微勾,无声地朝他吐出两个字来:“成交。”
两人各自转开脸去。
等了许久也不见林和西出牌,周煊和赵渡抬起头来要出声催促,却见林和西和游重之间氛围微妙,而坐在周煊旁边的杨卷,则是满脸通红。
赵渡登时有些神情莫名,问杨卷:“你很热?”
视线从林和西和游重身上飞快掠过,杨卷用力地摇头解释:“不,我一点也不热。”
第80章 新年快乐
第三局由于游重的叛变和倒戈,林和西毫无悬念地赢下了这局牌。
顶着脸上两张纸条,周煊从杨卷手中接过要给游重贴的纸条,冷哼道:“让我亲手来惩罚这个叛徒。”
林和西伸手拦下他,笑眯眯地开口:“我替他受惩罚。”
周煊愣住,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游重。
后者神色平常,对林和西的话没有任何异议。
周煊暗暗磨牙,压下心中发散的酸意,拿起纸条就往林和西脸上拍。
游重却冷不丁地伸出一只手来,挡在了林和西的脸前。
“又怎么了?”周煊没好气地问,“你不会是想让我取消惩罚吧?取消是不可能的,没道理大家都按规矩来,只有你们——”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取消了?” 打断他的碎碎念,游重毫不客气地拍掉他那只手即将贴上林和西脸的手,“惩罚可以,摸脸不行。”
周煊瞠目结舌,“怎么就是摸脸了?这不是还隔了张纸吗?”
游重道:“隔着纸摸也是摸。”
周煊只能忍气吞声地把纸条塞进他手里,“你自己来贴。”
游重满意地转过头去,朝坐在床上的林和西勾手示意,“脸过来一点。”
林和西身体前倾,将自己的脸凑至游重眼前。
游重捏着纸条问:“贴哪里?”
林和西相当配合地侧过脸去,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里。”
却久久没有等来纸条贴上来的微凉触感。
他不明所以地转头,恰好对上游重定定盯着他的脸看的目光。
林和西问:“怎么了?”
游重没说什么,抬手把纸条按在了他的脸颊上,却没有第一时间松手,而是贴近他耳旁,沉下嗓音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看上去像什么?”
林和西愣了一秒,“像什么?”
游重的声音里漫起明显的笑意,“像是在跟我索吻。”
林和西也笑了起来,游刃有余地反过来调侃他:“我现在脸上贴着纸,你也下得了口?”
游重闻言,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来,“我当然下得了口,”他缓缓从林和西脸前退开,不慌不忙地瞥向桌对面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周煊和赵渡,“只怕有人看不过去,要打断。”
林和西闻声转头,果然对上那两人幽深不见底的目光注视。
两人适可而止,洗好牌重新开局。
林和西能贿赂游重一次,却不能次次都贿赂游重。接下来的牌局倒真印证了他说过的话,牌场上无男朋友。
中途又惩罚升级,假如输牌的是农民阵营,那么阵营中三个人手中留下的扑克张数,决定了他们即将被贴的纸条数量。
十几轮斗地主玩下来,只有林和西和赵渡脸上的纸条最多。前者脸上还有干净的地方,后者脸上却已经被纸条遮得严严实实,快要看不到完整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