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涂让这么一说,涂谜的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先不论姓汪的到底多倒行逆施,起码他的姓氏能庇护几个无辜的百姓,就当是他提前赎罪吧!
车子拐了个弯,教会医院近在眼前。涂谜也顾不得感慨,两眼一闭,幽幽地道了句:“我觉得有点晕,二哥待会抱我下去吧!”
“……好。”知道妹妹还是在不满自己带她来医院,涂让哭笑不得地应了下来。
车窗外,艳阳正高,海风吹来,盛夏如期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作者君,是的,你们没看错,这里是作者君。感觉这两天写的东西有些敏感,很怕碰线,作者君做好了随时改稿的准备,所以就让存稿箱君休息一下好了。在这里转达存稿箱君对小天使们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之情,爱你们,么么哒!)
第七十四章 解脱与局势
对于涂谜三天两头地来医院报到,杜兰德先生已经非常淡定了。
只是在听完涂让简短地说明情况时,杜兰德先生眉心还是不自觉地蹙紧了。很是责怪地望向涂让,到底还是在察觉到他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愧疚时,没开口训斥。轻轻地拍了拍涂让的肩膀,杜兰德先生转身进了病房。
然后,涂谜的灾难又开始了。瞧瞧挂在支架上的两大瓶补液,再看看杜兰德先生捏在手里的针头,涂谜哆哆嗦嗦地说道:“威廉,我很好,没有晕,这个就不用了吧!”
“安妮,你受到了惊吓!”显然杜兰德先生是不准备放过她的。
“那、那是装出来骗人的,我现在好得很!”
“可我是医生,这里我说了算!”
“……那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嘛?”
“你说呢?”
“……二哥~”知道在杜兰德先生这里讨不到好处了,涂谜只能寄希望于涂让了。
可无论她这回撒得娇有多么让涂让招架不了,在杜兰德先生凉浸浸的目光下,涂让只能装死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不仅涂谜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中,涂让也没能幸免。谁让他先是把妹妹带入险地,就连一贯好脾气的杜兰德太太,都很是给了他几个白眼;他后是把妹妹送来了医院,让涂谜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于是又是被涂谜使尽各种法子折腾,涂让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来。
等到涂谜好不容易得到杜兰德先生的允许出了院,不仅涂谜松了口气,涂让也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
涂谜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过来,涂让马上来了精神,麻溜地给他妹妹收拾好东西,又跟伺候老佛爷似的扶着涂谜上了车,兄妹俩终于可以一起回家了。
涂谜拄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风景,看了一回,想起了什么,余光瞟过后视镜,又连看了几眼,这才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出错。于是,回头,很是惊诧地问道:“怎么没人跟着我们了?”
“这不是好事嘛?整天有人跟着,你不是做什么都不自在嘛!这回可以安心了!”
“二哥,我住院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不是脑子有问题!”所以,别想蒙我!这算哪门子的好事?明明他们身上的嫌疑还没洗脱,甚至可以说是更加重了。高桥秀一竟然在这时候撤回了对他们的监视,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涂让被噎了一下,眼见着瞒不过去,索性便解释道:“因为傅新民在日本宪兵眼皮子底下被杀,傅家人和跟着傅新民一起叛逃过来的那些人,闹得动静很大。日本军部内部有人趁机对高桥叔侄发难,他们现在有些自顾不暇。而且,新的海城市长人选未定,有能力竞争的怕落得个跟傅新民一样的下场,拼命往回缩,没能力的上蹿下跳,又是一地鸡毛。”
“……”涂谜认真地消化了涂让提供的信息,然后,嘲讽道:“日本人什么时候转性了,就这么由着他们闹?”
“党国内部有人蠢蠢欲动,日本人是在做给那些人看。”
“看什么?看他们多么无能连看门狗都保护不了?”
“不,只是表示他们的诚意。”
“诚意?这算哪门子的诚意?命都没了!”
“可不管保不保得住命,起码傅新民的家里人和下属们,日本人会优待。”
“……”槽点太多,涂谜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瞧着妹妹猛翻白眼,涂让没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被涂谜狠狠地敲了一下,涂让仍是一脸笑意不减。只是在涂谜没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神中划过阴霾。
徐州会战结束后,虽然花园口决堤拖慢了日军进攻的速度,但武汉还是暴露在了日军的枪炮之下。党国内部的悲观失败主义抬头,就连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都有所耳闻,可见形势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
每每想到这里,涂让便有些灰心丧气。他们这些人在前线跟日本人拼死拼活,就是为了保证后方的安全。可被他们尽心尽力保护的人,却反而无视他们的努力,竟然还要归顺日本人。真是天大的讽刺!
涂让很想像对待傅新民那样,一人一颗枪子,将那些懦夫们解决掉,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那些大人物,随便拿出哪个都是有着彪炳的功绩,即便是蒋校长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是他这个小人物了。
可,越是如此,越是会愤懑。这样的乱世,这样的战争,这样的政府,希望到底在哪儿?出路又到底在哪儿?涂让有些看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在蹲守,这两天写的东西会沉重一点,希望不会影响小天使们的心情,马上就有姓贺的先生出来给大家解闷了,明天见!)
第七十五章 骗鬼呢与有点热
涂谜出院回家,受到了非常高规格的欢迎,李婶甚至还准备了火盆和柚子叶,说要给她狠狠地去去晦气,也是,让涂谜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终于能够回家了,涂谜就由着他们折腾。吃了顿香喷喷的午餐,涂谜懒洋洋地上楼准备歇个晌。结果,余光不自觉地扫过涂让房间时,打着哈欠的嘴合不上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个人怎么跑她家来了?他就不怕被人看到嘛?不对,他就不怕给她家添麻烦嘛?
“我来探望涂小姐。”旁边多了个涂让,贺文天的态度明显正经了起来,很是假模假样地解释道。
“你骗鬼呢!”还探望我,你有本事去医院探望我啊!涂谜很是没形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涂小姐抬爱,贺某并不通术数。”贺文天回得仍是一本正经,脸上还挂着极为谦虚的表情。
“……”涂谜登时被噎了个倒仰,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却是在余光瞟过涂让时,脸上立马换了表情:“二哥,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贺先生,之前他可是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亲眼目睹了涂谜的瞬间变脸术,贺文天愣了一下,又听她这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更是茫然。
感谢他?感谢他什么?感谢他差点把她送进日本宪兵队司令部?还有,他什么时候教她东西了?就她这鬼精鬼精的,他能有什么东西教得了她?
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贺文天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涂谜刚刚的那句绝对不是好话。
果然,就瞧见因着她这句话,涂让原本就不待见他的表情,现在面色更是黑压压的。贺文天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是被涂让截住了话。
“嫚嫚,你不是困了嘛,去歇着吧,我跟师、兄、说、点、事。”
嗯,贺文天确定,他一定是摊上事了,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涂谜笑眯眯地冲他一摆手,施施然地离开了,还很是体贴地将门关了个严实。
贺文天已经顾不上嘲讽涂谜的小人得志,听着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关节响,便知道涂让是准备动手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他是涂让的师兄,也比他早两年加入军统。可涂让在格斗和枪械上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刚认识的时候,贺文天还想仗着辈分和资历练练小师弟,却反被涂让狠狠地打了脸。当时贺文天还有些年轻气盛,认为自己只是一时的大意轻敌,几次三番地想要找回场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看见涂让将衬衣扒掉,露出里面的白背心,贺文天又一次地回想起了以往无数次可怖的经历,很想时间倒退,回到刚刚没惹着涂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