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纪事+番外(596)

作者:绿梅枇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周乐:……

众人:……

目光都往门口看去。

华阳公主一袭鹅黄,明亮如月光,正笑吟吟走进来:“我来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大将军赏口饭?”她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按住底下婢仆没让通报,谁知道进门就瞧见这货怒气腾腾正拔刀。

周乐干咳一声,还待要摆个架子,但是声音已经软了:“公主怎么来了?”

嘉语笑道:“路过。”

周乐:……

这时候已经走得很近了,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口型,没出口的话:“……过来看你。”一时间的心花怒放。亦作不得声。她过来在他身畔坐下。像是到这时候方才看到席中站着的,跪着的。却笑道:“都是自家人,无须多礼。”

周乐:……

尉周氏赶紧拉住儿子退了出去。娄晚君身边侍婢也扶起她。娄晚君却有些发怔。她想不到她会来大将军府,她不是一向都不来的吗?更想不到……她其实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

她第一次见到她还是永安元年六月,有人袭营。当时的容色枯槁。她还想过,原来天家公主也不见得美貌,不知道他为什么却对她念念不忘。

到这一日,她像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她鲜妍明媚如春花。

枯败的是她。

她喉头动了动,连咽下口水都觉得艰难。

他已经完全忘掉她了,就这么眨眼功夫,他已经完全忘掉她了,忘掉她的委屈与痛苦,娄晚君低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进盘中。她后悔了。她当时就不该负气……是离他远一点还是离她近一点。

然而勉强自己……她从前不知道这么难。

或者在别人看来,尉灿没有什么不好。他尽心尽力地待她,只是总是不对,总是不对,他不是她要的那个人。她宁肯服侍姑翁到很晚也不想回屋。他说她铁石心肠,他说就是块石头,这么久也该捂热了。

但是人心不是石头。人心其实是捂不热的。就像她捂不热他。她低着头,奈何地方就这么大,那些动静就不用抬头也看得见。周乐召了歌舞进来,丝竹声原本该掩住他们低语。但是她偏偏就听到了。

他问她:“怎么突然出宫了?”

她笑吟吟道:“我夜观天象——”

“看到什么了?”

“看到破军大亮,于是掐指一算……”

“又算到了什么?”

“算到……有人长尾巴了。”

洛阳俗语,小儿过生称之为长尾巴。周乐闻言不由失笑。他往常都在军中,年年月月都当平常过了。家中老老小小也没人给他记着这个。倒是这个在宫里忙妹子出阁的傻子心心念念想着他。

他捏了捏她的手:“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傻子!”嘉语嗔道,“堂堂大将军府,驸马住得,我就住不得?”

周乐大笑,又问:“想吃什么,我吩咐厨下做。”

嘉语心里摇头:这人是真傻了。他就是住在家里,也没有个管内务的道理,内务多半是娄晚君在打理。他知道厨里有些什么食材。只是不忍拂了他好意,点了几样常备的。又问:“方才什么事气成这样?”

周乐朝娄晚君方向努了努嘴:“豆奴那个混账说要纳妾,我让他和阿昭说去。”

嘉语笑道:“这等家务事……娄家又不是没有人在洛阳,何必这么千里迢迢地折腾人?”

周乐奇道:“三娘还记恨她?”以他看来,嘉语的性子,听人纳妾定然是不喜,谁想她竟给尉灿求情。

嘉语摇头:“都过去多少时候了,我心眼是小,也不耐烦记这些陈年旧事。你今儿发恼叫他去冀州,明儿你阿姐上门来哭,你怎么办?”

周乐:……

“豆奴就比你小两岁,虽然是晚辈,那也成人了,他要纳妾,你拦得住几次?没的伤了甥舅和气。”嘉语道,“赶明儿让半夏私下里问她,她能容得下豆奴纳妾,那旁人是管他不得;要她容不下,自有娄家给她做主。”

周乐道:“我自能管他,也就不必烦扰二老。”

嘉语仍是摇头:“不对,该让半夏问她,是想和豆奴过呢,还是不想。要还想和他过,再发落那妾室不迟。”

周乐:……

“三娘说的什么梦话,”他说道,“二娘怎么会不想和豆奴过,她这、这才有了身子……”

这个傻子,嘉语想,人家就是吃定了他怜香惜玉。尉灿是个直人,娄晚君却不是。她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也知道一点,若非娄晚君允许,尉灿不会有这个胆。他只是直,也不是傻。

因不与这傻子多说,只道:“问过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周是见不得人家暴(打儿子不算23333)。三娘是觉得要问清楚来龙去脉,而且她不知道还有家暴(两个眼睛只看到小周了……)

第一卷提到过前夫君是贪狼,那会儿三娘看到的破军还是她爹,到她爹陨落,就是小周了……都是杀星啊。

第334章 悬崖勒马

何佳人服侍嘉语卸妆,周乐懒洋洋靠在一旁,看她轻车熟路从他娘子头上叮叮当当摘下十七八件亮闪闪的东西。乌黑一头长发散披下来,轻软如云。但觉有趣,说道:“佳人下去,我来服侍公主。”

何佳人看嘉语,嘉语摇头:“别闹!”

周乐却过来,从她手里拿了梳子——他只动嘴也就罢了,动起手来,何佳人如何敢违抗。不得不退开半步,让出位置。

嘉语嗔道:“你欺负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佳人也欺负起来——你会服侍什么。”

周乐只管笑:“三娘小看我!”

到这份上,何佳人是不退也得退了。周乐见她出去,便丢下梳子,转过来解嘉语的项圈和臂钏。一时却找不到扣。嘉语被他呵得脖子发痒,不由自主仰面,露出柔软的颈项。他便亲压过来。

嘉语喃喃道:“谁方才说我小看他的——别又把我衣裳扯坏了,我这次可没带多少备用。”

周乐笑道:“那就穿我的。”

嘉语:……

好在话只管胡说,下手还是有个轻重,竟顺利替她除了裙子。嘉语见他手法熟练,不由奇道:“周郎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

“这有什么为难。”

嘉语羞他:“这会儿知道说不为难了,可怜那几件都是我心爱的——”

“那只能怪娘子——”

“又怪我什么了?”

那人咬她耳朵道:“怪娘子诱•人,害为夫把持不住……”

嘉语:……

嗯,这人是很会倒打一耙。

他们有小半月没见了,原本新婚燕尔正情意浓时,哪里经得住这样分别。不过片刻,衣物除尽,周乐抱了她上床,端详半晌,忽道:“我须得找人用乌玉打张床……方才衬了三娘这身子……”

话出口,不由地喉中发紧,空气热得一点就着。

嘉语咬唇道:“就不怕御史参你……”

“哪里还顾得上这个……”那人低声笑道,“再叫人打四面镜子,装成屏风,围住床栏——”

嘉语被他说得面上飞红,如染胭脂,眼睛里汪着一汪水,只是不敢抬头看。周乐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往下亲,雪白的肌肤被他咬出印子来,一处一处盖章似的,也像是红梅开在雪地里。

待听得身下佳人喘•息渐重,笑容便坏了起来,这当口,却听得喧哗声从门外传来。

周乐:……

嘉语忍不住笑,周乐闷头道:“不理她!”

“都知道今儿我来了,要没要紧事,哪个敢来你门口闹……”嘉语慢条斯理给他分析,却恶意满满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字,画了一个又一个。她指尖像是带了火,到哪里哪里赤红。周乐知她是有意,不由咬牙道:“素日里谁推三阻四,怕得鹌鹑似的,这会儿胆子倒是上来了……”

嘉语媚眼如丝:“我就是推三阻四,也没见郎君手下留情啊……”

周乐:……

这要在公主府,自然有他这个坏透了的娘子应付,偏是他的将军府,非得他出面不可,恨恨拧了她一把,负气道:“我就不出去——”嘉语攀住他的脖子,眉目里都是看笑话的意思。

周乐又是恨又是恨不得,方才要把心一横,就听得外头有人哭喊道:“大将军、大将军救命啊——我家娘子上吊了!”

周乐眉目一凛,嘉语亦反应过来,周乐的继母和姐姐都有诰命,这府中上下,被称作“娘子”的,就只有娄晚君。嘉语经了两世,虽然始平王府没有妻妾争宠,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心里不由想道:亏得这人从前总说他娘子贤惠……还说家里妻妾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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