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气色不好,头皮还隐隐发痛,简直痛不欲生。
自从今早王爷走了之后,来这儿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都是估摸着她承宠,然后过来探探风的。
外人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没关系,只要他们这么认为便好。顾时蔓深谙这些人的心理,更知道要在王府中站稳脚跟到底该怎么做。
她眼珠一转,笑道:“姐姐可真爱说笑,王爷在这儿待了一夜,还能干什么呢?难不成……姐姐想我复述一遍?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了。”
该、该做的事情?
此话一出,对秦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面色顿时煞白,怒道:“她、她果真……那样了?”
禽兽!不要脸!
那是他的身体!!!
秦珏已经出离了愤怒。
顾时蔓含羞带怯,柔声道:“姐姐何必这么大的反应?这不是水道渠成的事情么?”
秦珏深呼吸,再深呼吸,已经愤怒到失声。
他已不知道,此时此刻,心中被绿的愤怒更多一些,还是被羞辱的愤怒更多一些。一张脸霎时精彩,诡秘莫辩。
而顾时蔓自觉打了胜仗,终于扬眉吐气一番,不想和他继续撕出,便小小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
她下了逐客令:“姐姐也是圆过房的人,该知道王爷的功夫实在厉害。我被折腾了一夜,此时实在乏了,就不多留你,红杏,送客。”
顾时蔓要送客,秦珏却不愿走。
他眉头一皱,“她还会功夫?”
顾时蔓面色一僵,咬牙切齿道:“自然是床上功夫!王爷可疼爱我呢!”
“污言秽语!不成体统!”秦珏怒视顾时蔓,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虎狼之词竟然从她口中说出来。
骂完了,秦珏眉头又是一皱,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思虑片刻后,他低声道:“未必。”
顾时玉第一次做男人,不可能的!
“未、未必什么?”顾时蔓有点慌张,怕露馅了。
秦珏意味深长道:“她不是那种能折腾的人。”
“什、什么?”顾时蔓心中咯噔一下,转念一想,不知想到什么,瞬间白了一张脸。
不是能折腾……王爷向来体弱,确实不像能折腾的。可就是不能折腾,那也……那也过于冷淡了吧?王爷那根本就是不为所动!她昨夜可是差点把衣服全脱了,半遮半掩,风情无限啊!难不成、难不成他不是不解风情,而是根本不行?!
是了是了。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否则面对她,不可能有男人能当得了柳下惠的!
正是因为不行,又不想暴露,所以才编造了那样的借口,不和她同床共枕的么?
姨娘说过,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的。一般便是真不行的,面对玉体横陈的美人,也要逞能一番,实在不行了才会偃旗息鼓。可昨夜王爷……压根就没打算逞过能。这也不行得太彻底了!
顾时蔓被这个十分大胆,但是却十分靠谱还很合情合理的猜测吓呆了。
她哆嗦道:“那、那是姐姐你不懂……不懂……”
顾时蔓慌得不行,已经方寸大乱。
她的良人,如果真的不举,那她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呢?她嫁给信王可不是为了守活寡的!
顾时蔓失魂落魄,身子如坠冰窟,神色恍惚。
秦珏则是更古怪了,明明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忽然变了脸?
不过他也没继续追究这个问题,而是一本正经解释道:“本王——妃自然知道。”
他说:“有些事情,本就是生来注定的,便是一时逆天而行,强求来的,也终究不是自己的。在某些事情上,注定是弱于人——弱于别的男人。”
弱于别的男人?就连她都这么认为?!!
顾时蔓更加惊恐。
她无措抬头,竟然慌得哭了。
顾时蔓抹了一把泪珠,心中无限委屈,“姐姐,难不成姐姐你……你知道王爷的秘密?昨夜发生的事情,姐姐你是否心中有数了?”
想了想,秦珏微微颔首。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顾时玉那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她向来都是这么无法无天。如今想尝一尝做男人的滋味,也未必不可能。
秦珏暗暗攥紧了拳头,打算一定要好好和她算账!
秦珏怒气冲冲要走,顾时蔓却不让了。
她跌坐在地上,身体似乎失去所有的力气。死死的抱着秦珏的腿不让他离开。
“放开!”秦珏摆出迫不及待的架势,“你这是作甚?我还等着去找她对峙!”
顾时蔓涕泪横流,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哭道:“姐姐,我知道之前是我不懂事,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这件事,关于我们姐妹两的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如今我只求姐姐一句真话,还请姐姐不要欺瞒于我!”
“你先起开!”秦珏蹬脚,没能把她给蹬开。
顾时蔓死活不让他走,继续死缠着问:“今日姐姐不告诉我真相,我死也不会让你走的!”
秦珏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叹气道:“你问,只要我知道,必然言无不尽。”
她哭得这么伤心,必然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顾时蔓深吸一口气,哭了又哭,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一字一句问:“我想知道——
王爷是不是真的不举!”
“……”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更啦
第21章
沉默,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面上表情更是难看得找不到形容词。
心头百般念头交织,最终只化为一声压抑的怒吼:“那个女——王爷昨夜跟你说了什么?!”
除了顾时玉小肚鸡肠故意诋毁他的名誉,秦珏实在想不出顾时蔓会有此一问的理由。
一定是这样的!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正是因为王爷什么都不曾说,我才奇怪。”顾时蔓信誓旦旦道:“这种事情,本就应该烂在心里不能宣之于口的!若不是不举,王爷怎会不碰我?”
“……”秦珏一时哑然失声。
心里除了愤怒居然还微妙多了几分轻快。
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顾时玉还是有底线的。
秦珏为他刚才的推测感到愧疚。
愧疚归愧疚,但是捍卫自己的名誉还是要的。
秦珏想了想,便解释道:“其实……她不碰你,可能不是因为、不是因为不举,而是因为……她把你当妹妹。这其中感情必定不同,自然也不会轻待你。”
“呸!”顾时蔓又眯了眯眼,面上带着一丝恨意,“谁要当王爷的妹妹?我是王爷的女人,有本事,他就来睡我啊!”
“……”
“他不睡我,说明他没本事!”顾时蔓咬牙道:“他不是个真男人!”
“他是!”
“是男人,就不可能对美色不为所动!他一动不动,甚至目不斜视,他还有可能是个天阉!”
“……”秦珏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现在一介女儿身,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另一个女人解释他是个真男人。
秦珏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虽然没有过女人,但是他是个真男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就差拍着胸脯保证。
顾时蔓抹抹眼泪,巴巴拽着他的衣摆,一字一句问:“王爷没有过女人,难不成他找的是男人?!”
“……”
“他不是个天阉,原来是个断袖?!”
“……够了!”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这样的污蔑。
秦珏对她失望至极,也不想解释了,转身又要走。
顾时蔓又是不让。
她泪眼涟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姐姐,王爷他……碰过你吗?”
“……”
秦珏长久的沉默了。
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回答。
若是说没有,那么他□□的名誉就保不住了。若说有,那么他的灵魂可能备受煎熬。
不管哪种结果,对于高贵的信王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于是秦珏只好选择沉默。
可秦珏忘记了,有些时候,沉默就代表了默认。便是他什么都不说,顾时蔓已经从他纠结的表情,读懂了所有她想要的信息——王爷不仅没有碰过顾时玉,顾时玉还难以启齿,想替王爷保密!
那么想必事实的真相就要比顾时蔓猜测的更加严重得多。王爷说不定不仅是断袖还是天阉,就算他去找男人,那也……做不了一个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