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又道,“其实那个红薯……”
“啊——!小石头,你看外面,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们千万不要浪费这个放飞花花的好光景!”
她说完,也不去看江煜的反应,拉起他就往外跑去。
重黎楼其实很大,除了温初白去过的江煜的住所、菜地还有竹林外,还有理事阁、至臻阁一类的功能性建筑,另外,也有给大家准备吃食的膳堂、用来静养的羲和泉等等放松休闲的地方。
温初白出来的快,到了门口才开始犹豫去哪儿放生才好。
江煜便反客为主地拉住她,“去山顶吧。”
日月山天门峰,是整个怀川最高的一座山峰,站在上面可以眺望怀川皇城和另一面的明花州,风景极佳。
温初白抹了把汗,点了点花花的笼子,“你瞧瞧你,为了让你看的远些,你石头哥哥特意给你找了座最高的山峰,可累死我了。”
花花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石头哥哥、石头哥哥。”
温初白气极,“教了你那么多遍‘阿白姐姐’你也学不会,倒是‘石头哥哥’一下就学会了。”
花花便改了口,“姐姐、姐姐!”
温初白叹了口气,对花花彻底绝望,“算了。”
她把笼子的门打开,像是个老婆婆一样念叨,“你以后去了山里,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被打猎的人抓走了,也不要和大鸟打架,就你这个小身板,打不过人家的,还有……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虫子,可没有人会给你抓虫了啊……”
“好了阿白。”江煜无奈地笑着,这是他送给温初白的第一个活物,其实也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你不是念了那么多天的道法自然吗?鸟归山林,就是自然。”
“好吧。”温初白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手指逗了逗花花,引它到了笼子门口,“去吧花花。”
虎皮鹦鹉终于找到了出去的大门,站在笼子门口犹豫了两下,终于还是振翅飞了起来。
温初白昂头看着,“小石头。”
“嗯?”
“你瞧它飞的是皇城的方向,说不定,它会飞到聪慧王府呢。”
回应她的不是江煜的话语,而是发顶的轻轻一动。
温初白回头看他,忽闻头顶叮铃作响,“你……”
江煜看了一眼自己亲手插上的支点翠金步摇,勾起嘴角,“昨夜弄丢了你的发钗,实在对不起,今天给你补一支。还有,你那红薯,很好吃。”
温初白微微发着怔。
“嗯……还有,你带这支发钗很好看。”
温初白愣愣地瞧着他,天色暗了,可山顶的星河璀璨,一如面前人的赤子之心。
“过几日闲了,来看我练功吧。”她道。
“好。”
温初白以为,自己所说的“来看”,是江煜自己。哪成想,一周后,他竟然和阚阳组团来了。
阚阳一如既往地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阿正啊,教小丫头练功呢?”
吾正瞥他一眼,知道这人一定又有了鬼点子。
阚阳挠挠耳朵,“每天这么练无不无聊啊,你看看,你把我们小丫头都练瘦了!”
温初白动动唇,想替吾正辩驳两句。
虽然他严肃了些,但是个好老师,起码比你靠谱多了!
她话还没出口,便听阚阳又道,“不如,我们今天一起玩捉迷藏?寓教于乐嘛!”
吾正看了眼他,“不玩。”
“切,谁要和你玩!徒儿,小丫头,我们上玄木森去,我来抓,你们来藏,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做到了!快夸我!O(≧口≦)O日万五天,结果是:存稿变0!
第五十五章 捉迷藏
阚阳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了要去玄木森, 便也不管吾正漆黑的脸色, 带着温初白与江煜便往那边有去。
玄木森与竹林分别在重黎楼的两侧, 那边多是些古树,比较适合藏人,但这样一来, 三人过去就要穿越整个重黎楼。
温初白走路一蹦一蹦, 他俩自然也便快不起来, 阚阳耐不住无聊, 嘿嘿一笑, “小丫头,听说你前几天烤了红薯, 给这臭小子和阿正都吃了,怎么没给我送来点?”
温初白步伐一顿, 笑着讨饶道, “那次只是练手, 也没烤好,下次一定给您烤。”
“哟, 还有下次。”阚阳神神秘秘地捋了一把胡子, 凑到她身边去, “你和我说说,你们两个去那红薯地里,当真是为了红薯?”
温初白一头雾水,“去红薯地里不是为了红薯, 难道为了萝卜呀?”
“非也,非也。”阚阳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我可听那些农夫说了,瞧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二人身上都是土,就像是在那地上打了滚似的。”
他一边说,又贼兮兮地靠近了江煜身边,“而且那红薯地哟~不得了的,不仅乱乱糟糟,就连底下的土都被震松了!”
温初白面若菜色,“......不是,阚师父,我们真的就是去挖了几个红薯。”
江煜也道:“是啊师父,你这属于空穴来风。”
“空穴来风。”阚阳一脸不信地抽了抽嘴角,“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哦,是了,那些农夫还告诉我了,小丫头头发都被你弄散了,你说说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江煜、温初白:“......”
见二人不说话,阚阳便自言自语起来,“哎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抱上徒孙啊,徒孙——啊!白白嫩嫩,水水灵灵,还围着我会叫‘爷爷’、‘爷爷’,哟哟哟,我的心都要化了!”
温初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她和江煜,生孩子?这......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呢。
江煜也脸色发红。生孩子?他早就想与阿白生孩子了!
三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地便到了玄木森。
“行了,你们小两口去藏吧,两个时辰为限,不能出玄木森,不过我捉的时候你们可以跑,要是被我抓到了,可是要给我洗臭袜子的哟。”
“呵……”树顶传来一个哼笑。
三人抬头去看,说好不参与的吾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坐在树上俯瞰他们,“这么大的人了,叫晚辈给你洗袜子,为老不尊。”
阚阳摸摸鼻子,也有点心虚,“那……那烤红薯总行了吧!你都吃过了,也不知道把徒媳妇的手艺给我尝尝。”
“哼。”吾正用鼻子哼出一个气音。
阚阳指着他的脑袋,“你哼什么哼,下来一起?”
吾正合上眼,“不玩。”
阚阳碰了一鼻子灰,“呸,谁求你了,来来来,徒儿,徒媳妇,我们来玩。我在这数一百个数,你们......你......哎?!”
阚阳的话还没说完,温初白已经拉着江煜往森林里跑得没影了。
“藏在哪好呢?”温初白边往前飘边找着能藏人的地方,她腿上无力,坐不住细细的树枝,可要是由江煜抱着她,两人的目标又有些大。
“你说我们会被阚师父找见吗?”她问。
“不好说。”江煜也在四处查看,“我小时候,师父也是挺严厉的,这几年许是年纪大了,才像个老小孩贪玩。”
“那你也没和他玩过呀?”
江煜点点头,“是啊。”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上回你说温初澜想要杀我,你的人拦下来了,她最近又有什么动作吗?”
“她......”江煜犹豫了一下,“她死了。”
“死了?”温初白转过头,眼里也看不出有多大情绪,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哦,死的好。”
江煜的眼神有些复杂。
温初白看见,“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吓到了?”
“不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你会有些......”
“有些什么?哀痛?惋惜?”温初白微微一笑,“其实我和她上一世就有些过节,但是这不是重新开始了,我本想着,平时小小地报复一下解解气便可以了,但她竟然又一次要害我。”
江煜想了想,问道,“那江決呢?”
“自然也不能让他好受!”温初白看了看自己仍旧垂着的腿,一手攥拳,“我会让他还给我的。”
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要是我上一世多从他嘴里套些话就好了,现在都不清楚他到底有哪些势力。”
江煜心中为之所震,他觉得温初白有些不同,而这不同叫他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