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枯看着木安华发呆好一会,忍不住碰了下她然后指指严胥。
这些天同行,两人默认了半夜一换,如今怎么不睡了?
意思简单,木安华轻而易举的理解了,她脑袋靠上背篓,眼睛眯起来发了个哈欠:“这就睡。”
阿枯点点头,退后一点坐下。
木安华眯着眼偷偷看看阿枯,发觉他盯着外边似乎在走神,目光深远,他眼形与严胥相似,可大部分时间平静无泊,加之五官组合显得人冷漠,与严胥那副天生笑相天差地别。
不过——
木安华闭上眼。
弟弟说过,大部分浮在面上的都当不得真。
半夜准点醒来,雨水淅淅淋淋,阿枯抬眼看了看她又闭上了。
木安华背过身,手指在在衣襟处点了点,绿叶冒出个点尖,像是扶着她的手指从衣襟里挣脱出来一样,木安华将它藏入头发中然后解开背篓拿出一把伞,撑开。
【去哪?】
木安华没有回答,她步入雨中,雨水滴落在伞面,发出好听的声音,土路沾了水,泥就黏脚,但她脚步十分轻快,像是飘着的走了一段路然后停在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然后她才轻声问:“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一夏拨开她的头发,看着深沉如墨的夜色。
“吃人的妖怪多吗?”
一夏一瞬间想到了无头樵夫,它一呆树叶的脑袋左右摇了摇:【现在的妖都不强大,就算吃人杀人都不会那么猖狂……】它停顿了下接着道:【所以会比较容易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下手。】
山林中独自生活的樵夫满足条件。
木安华面色如常:“那么那个妖离开的方向人烟稀少吗?”
一夏一愣,浑身上下的细叶子都抖了抖。
木安华并不认路,于是她又问了遍。
一夏语气波动起来:【那是钟南城的方向,严胥说过的,其周围人也不算少!】
木安华完全不激动,她问完了话就没了动静,像个木偶娃娃似的在雨夜中一动不动。
一夏平静下来呆了会,仰头看了看她确认了人在发呆后又窜入了衣襟,介于被严胥吓到过,它很认真的把自己调成了与原先一模一样的状态。
木安华站了很久,鼻尖一直是那股淡淡的香味,不知多久后她抬手揉了揉鼻子然后转身回去。
——
严胥做了个梦,一个关于过去的梦,他做梦是常态,可关于过去鲜少梦见,介于梦并不美好,他惊醒了,呼吸一下加重,他刷的坐了起来,动静不小,浅眠的阿枯也睁开了眼。
严胥看了看周围,先开口了:“小卷毛呢?”话音一落,就看见阿枯目光看向了外边,于是他也看去。
一身青衣,黑色伞面棕色伞骨,皮肤光洁如玉,黑色的卷发有些润湿轻贴在侧脸,她一步步走过来,好像踩住了某种旋律,神秘动人而又有些危险。
与平日里总是古怪游离的状态太过不同,严胥愣是看着她走了进来收了伞才开口:“你的鞋居然没脏。”
阿枯:“……”
木安华认真点头:“我轻功也不错。”
阿枯默默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外公家杀猪,请假一天么么(ˊ?ˋ*)?
第9章 乔天仙
严胥半夜醒来已经是不可多见的事了,他只是坐了一会又躺了下去,面朝上双手交握在胸前安详的睡了过去。
这个时间极短暂,木安华一时忍不住又对严胥产生了一点佩服。
果不其然,第二天仍旧是雨天,更不妙的是下雨的同时起了风,阿枯拆了桌椅拼了个木板暂时遮挡。
木安华看着自己湿了半边的袖子忍不住问严胥:“你们以前闯荡江湖怎么避的雨?”
严胥护着自己的纸张,仔细包裹上,然后回答:“自然是住的客栈。”
“……”提议走山道的木安华不再吭声,转头木愣愣的看向一处发呆。
这种性子无趣的很。严胥却觉得有意思,抬手就是给人顺了顺毛:“你这头发炸的厉害。”
木安华没理会,严胥收回手:“从这山下去我买两匹马,这样速度快些。”
木安华动了,她眼珠子转向了严胥的方向:“两匹?”
严胥笑眯眯点头:“你与我同乘。”
木安华转了个身,不看严胥了。
严胥哈哈大笑。
雨停后,太阳靠着云半遮半掩,三人下了山,严胥大方掏钱还是买了三匹马。
木安华仍旧瘫着脸,可眼睛亮晶晶的,手也在马匹上不停摸着,分明是欢喜的模样。
严胥慈父般笑着,阿枯则侧了侧身,遮住了马夫鄙夷的眼神。
有了马匹,严胥的速度提了上来,三日后。三人就到了钟南城城外。
人来人往,城门排着队在往里进,三人却牵着马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严胥和阿枯是因为游走江湖多年来的经验,钟南城是个挺大的城,但是来往人这么多也是超出了过往的数量,显然不正常。
很有可能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三人基本全走的山林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木安华停下脚步的原因则是一夏开口道了句:【有一点同族的气息。】
哦,同族,妖怪呗。
严胥垂了垂眼想了一下偏头看了看阿枯和木安华,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我去吧。”
木安华:“?”
严胥转头露出个笑容拉住一人:“请问,今天怎么人这么多?”
那人是个妇人,突然被拉住不耐烦的情绪还没有爆发却先看见了严胥的笑脸,她气瞬间消失十分和蔼的道:“刚来的呀?还不知道吧,天上榜第六的乔天仙来了!”
“乔天仙?”木安华被名字吸引了。
妇人一低头看见了个可爱的孩子,她眼睛更亮,声音都轻柔了下来:“对啊,没有听说过吗?乔天仙是我们钟南城城主的弟弟,也是城外威猛山庄的庄主!人长的可漂亮了!”
木安华微微睁大眼,显得好奇而可爱。
妇人心里发软,控制不住嘴:“因为乔天仙与城主关系并不好所以很难得进城的,而且听说这次进城是为了招待天上榜新晋的第十,听说已经等了三天了。”
木安华愣住了:“招待?”
妇人正想接着说,可前边排队的队伍前进了一大段,于是她只得挥挥手:“可以进去看看,乔天仙鲜少露面的。”
简而言之,导致这么多人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人天性/爱凑热闹。
木安华看着严胥,严胥带着两人去排队,然后垂头看着木安华一直盯着他的眼神,忍不住拿扇子挑起她下巴:“有事问?老盯着我看我会认为你心悦于我。”
于是木安华别开目光,后退了一步问:“招待什么意思?”
严胥收回扇子,阳光浓烈,于是他打开扇子撑在额头处:“我不是说过吗,大幅度晋级进入天上榜第十会面临一点考验的。”虽然委婉说成了招待,他语气十分轻松:“就是前九的人会在大众之下比武招待,不需要赢,只要得到肯定就能保住第十的地位。”
木安华看阿枯:“应当不是我。”
“就是你。”严胥拿扇尖飞快的在木安华鼻尖点了下,又收回来遮挡太阳,笑眯眯的道:“再说你不是想要出名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木安华反应过来:“是哦。”然后她又问:“仗势很大?”
严胥用扇子点了点排队进城的人,“你觉得呢?”
木安华精神抖擞了,过了一会她想起了什么:“阿枯有没有被招待?”
阿枯别过头,严胥忍不住笑道:“这不没来得及。”
队伍往前窜了好长一截,木安华跟着他走了一段,目光一直没离开他。
严胥另一只手戳她额头:“不是说了,老是盯着我看我会认为你心悦于我的。”
木安华目光没移动。
严胥只好解释:“阿枯当时是成为第十的第二天,消息才刚传出去就遇见了你。”
木安华看向阿枯,阿枯比划了几下,严胥翻译:“能力本来也不足以坐上第十,机缘巧合而已。”
木安华没有细问,但严胥还是说了:“原第十伤的不轻然后言语又冲,我就说了两句话他就绑了我。”
严胥没在说木安华也知道了,严胥是个弱鸡,阿枯不是。
她想了会又觉得在严胥面前这个言语冲就显得比较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