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女登基后(39)

作者:南烟十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主子,要不然,和雷际舟说说, 让他给个雷锦的住处,我们寻过去……”

话还未说完,全被白云景把后面的话用眼风给扫了回去。

“莫要多事。”他扫了星落一眼,心中明白心落说得没错,太傅是皇储或帝王之师,应当于德高望重之人里选, 哪有张榜送进宫选的,其中必有蹊跷。

若是此时能与雷锦缓和了关系,倒是一桩好事。

可先不说他能不能见得到人,光说这世事难料,前程未卜,雷锦又曾与他有过数次不快,他便不宜贸然寻人,免得平添浮浪一笔,“倒是你,我不在宫外的时候,不可懈怠。”

星落扁了扁嘴,亦步亦趋地跟着白云景,“主子就快要进宫了,便让我今日先跟在主子身边吧,明日再去办那些差使……”

他嘀嘀咕咕的,仿佛有许多话想要一下子都和主子说完一般,“主子,往后,我要怎么和主子联络?”

这些事情,他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不需要多言。

白云景便由着他嘀咕,也不接话。目光触及到停在桥上的马上背影,顿时一愣,止了步,想要上前,却又暗觉唐突,以他们几次不快的交锋来看,贸然上前恐怕适得其反。

星落顺着他的目光先惊后喜,见着自己主子驻步不前,似遇着了也无意打扰,心里头如同住了一只猴儿,又挠又蹿。

……*……

眼见着天际放晴,后宫放空,冰雪消融,奏折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却因着军饷一事愁眉不展。司马惊雷出宫来透透气。

柴昀比较了她与太皇太后之后,便偏向了她这边。只是如今朝局刚刚稳定,皇家不宜再出现新的动荡。

而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往所学不过是纸上谈兵,终觉浅薄,目前而言,不宜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没有足够胜券的帝玺争夺中,先将治国之法融会贯通才是紧要。

这些日子,柴昀会将奏折分成两份,一份送到太皇太后那里,一份由南笙取来送到她这里,她批阅完后,也会让南笙私下里问一问柴昀太皇太后那边的批阅结果,两相比较,她便能找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和太皇太后的不足之处。

渐渐的,她有了些明悟。

若是她一开始便掌管朝政,许多方面定做不得太皇太后这般恰当。

太皇太后重私利,会利用权势先饱私囊,做一些劳民伤财的事情,但在用人制衡上有独到的地方,比起她甚至是她霸道的父皇都要强上不知凡几。毕竟武帝用人不需要制衡,全然是凭借着自己性情的威慑,将整个大燕变成了他的一言堂。

难怪太皇太后当初能让年幼的武帝坐稳皇位,如今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一众朝臣听她差遣。

果然如颜执所说,世间无全然不可用之人。便是太皇太后,也有她的可取之处。

司马惊雷觉得,自己不是武帝,也不想变成武帝,将大燕变成她的一言堂,那她就要向太皇太后好好学学个中诀窍。

只是司马惊雷没想到,太皇太后会把军饷粮草扣下来不拨。

在她看来,边防的军饷粮草是万万克扣不得的。那是国门重地!

她是有私库的。

是她还是皇太女的时候,她的父皇母后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里塞堆积起来的。说多不多,不过抵得上半个国库,说少,也不少,偏偏面对军饷的开支,一划就能去掉一半。

她能填得了这一次军饷,下一次呢?粮草又该如何解决?

脑中乱乱又空空,寻不着解决的头绪,在地下宫殿中待着又闷得紧,便让变成了“孟舒”的温即楼给她易了容,从秘道里出来透气散心。

当初她就是在这个桥上见着萧铭。此时不知不觉间又到了这里,萧铭不在,她的父母也不知到了哪里。

脑子放空,吹着清凉的风,感觉格外舒服。只是不知归家的恩师是否觉得舒坦,路上可曾遇到什么事情,回到家中可还习惯。

思量来思量去,又觉得自己似乎多虑了。

便是少小离家老大还,那也是自己的家乡,哪里会有什么不习惯的?

化了冰的河面上三两画舫缓缓□□,里边传出歌舞之音。

司马惊雷不由地看过去。曾毫无眼力地打探过自己母后的过往,知晓她是瘦马出身,若不是被选中送到她父皇身边,极有可能会被送到这样的地方。

她有些好奇,这样的地方,为何能被人称之为销金窟?

正心动之时,听得不知哪个画舫里传来带着唱腔的一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①”,唱到此时被人说笑着打断,直道:“春衫薄好解,红袖招就在眼前,可这骑马倚斜桥实在太难太难,怕是随口诹的,欠妥欠妥。红娘念得不好,当罚当罚!”

男子话中带着挑逗之意,“我得好好想想,要如何罚你。”

司马惊雷眸光一转,见此桥正是斜桥,她亦是骑马在此,腰肢一扭,便从马上倚上了桥。

她的母后于舞之一道上造诣颇深,她亦随之学得一二,腰骨柔软却是天生。

发间金簪滑落,如墨乌发铺洒开来,风情无限,扭转如无骨的腰肢引人侧目驻足称赞,便是着着男儿装,于身后看去,也只觉是美娇娥,只是她偏着脸,半边面容又叫长发遮了去,难见面容。

越是这般便越是叫人好奇,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画舫里的人犹不知舫外之事,被称之为红娘的女子声如莺啼,娇软柔和,“谁说不成?若是我能成,如何?”

“自当许以千金。”

千金之下,红娘眉眼生光,“便是为了这千金,妾也要将这不能倚变为能倚。”

将要出舫时,男子却又拉了她的披帛,让她近到身前,“若不能当如何?红娘将自己许出如何?”

常到红袖舫的人都知,红袖舫里的红娘与人不同,若是她不愿,无人能迫得她卖身,是以,至今,也不见得她点头之人。

红娘娇媚的眼中闪过一点让人难以察觉的暗光,笑着将披帛抽了出来,“郎君瞧着便是。”

叫停了舫船,刚出仓,便见着斜桥上的动静,笑容凝滞。

随着她出来的男子也瞧见了桥上的动静,梗了梗,“还真有人能做到骑马倚斜桥……”

还没开始比试,他这千金便输了出去,好不心塞。

又对红娘道:“只道你的身段是极好的,却没想到,还有不输于你之人。”

他的话说得挑~逗,平日里也没少说这样的话,却没想到这一次博了美人的一个冷脸,被她披帛一扫,掉入了河中。

一抬眼,便见红娘看向桥上的目光如同见着了宿敌一般。

几滴水珠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光亮,无声无息地落在马上。

司马惊雷正享受着这种舒展腰肢的快感,不在意旁人的议论,却没想到马儿惊跳而起,险些要将她甩出。

一双前蹄在空中停了好一阵,想要寻个落脚的地方,却偏偏向水面落去。

而司马惊雷因着先前倚斜桥,把脚伸进脚蹬里打了个圈,此时被缠得紧,跳不得马。先是一惊,随后便镇定下来,拉住缰绳驭马,呵一声“让开!”

她的体质不能习武,却不曾落下君子六艺,骑射之中骑术尤精。

只是这些人围在一旁让她的马儿迟迟无处落脚。有被马儿惊吓住的,也有被她此时的脸惊吓住的。直到她呵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快速跑开。可还有些纵是想跑却使唤不动脚的孩童停在原地。

南笙和白云景几乎是同时出手救人,这才真的免了伤亡。

司马惊雷骑在马上,目光匆匆扫过,停在画舫上的红衣女子身上,黯了黯。

四目相锋时,红娘心里不免诧异。思来想去,竟没想到这是个容貌丑陋的女子。

又觉得不对。容貌丑陋的女子,怎生偏有这么一双勾魂夺魄又带着几分威严的眸子?寻常人,又如何能接下她的招数还将马儿制服?

微一思量,面上的敌意便化了去,带上了几分化干戈的钦佩之色,不理被打捞上来又恼又湿的公子郎,朝司马惊雷福了福身,转身进船。

比红娘更诧异的是白云景。

先前看着背影,只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出现了,见着这张脸,却发现是他那个让他又恼又怜的小师妹……

恰巧这时有人欢喜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被遗忘的孩童,刚冒头的思绪被打断。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雷锦与他的小师妹本就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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