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楚澜卿那出来就问这个,难道是楚澜卿和她说了什么吗?
“嗯……就是好奇,你过去的事情,楚姐姐她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不公平。”
娇嫩的唇微微嘟起,低垂的眼眸上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配上有些娇嗔的语气,也不知怎的看起来竟有些像是在撒娇吃醋的样子。
段炼不禁勾起嘴角,“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呢!”
这回是真的没有吃醋,只是单纯有些心疼段炼。她想要多了解他一点,不要总是单方面地依赖他,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他的依靠。
只是,怎么感觉自己吃醋,这男人很是得意呢?
唐凝抬手在段炼胸前戳了两下,“想的美,谁会吃你的醋!”
越是反驳,段炼越觉得唐凝在吃醋,笑意更深。他握住唐凝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傻丫头,如果我喜欢谁要看谁跟我一起打过仗,对我的过去了解的多,那我娶长骆不就好了?”
唐凝闻言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就是不知道俞长骆听完会作何感想。
也罢,余生还长,他们还有那样漫长的路要携手前行,至于从前错过的,时间会慢慢将其填补,她不急的。
一晃,时间又过去半月,秋意渐浓,唐瑞安的身体终于痊愈,恰逢中秋来临,唐家设宴答谢楚澜卿和袁慈,段炼和俞长骆自然也在。
自上次楚澜卿和唐凝敞开心扉的谈过之后,二人渐渐熟络,虽不能说亲如姐妹,但确实已经算是朋友了。
不得不承认,唐凝很佩服楚澜卿拿得起放的下的豁达,但她不知道楚澜卿也一样钦佩她敢爱敢恨的勇气。
在楚澜卿眼中,这世间本无人配得上镇北将军,既然都配不上,那就只能看谁敢去争了。
晚间,宴席上众人相谈甚欢,直至夜色深沉才各自还家。
次日,楚澜卿和俞长骆一早收整好行装,天色微蒙时就启程离开琼州。
唐凝本打算早起送他们一趟,可昨夜吃了些酒,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她起来的时候,楚澜卿和俞长骆的车马已经出了琼州城。
楚澜卿静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俞长骆则扒着窗户朝车窗外张望。
桐庐山上的石榴都快掉光了,有些叶子也已经泛黄,虽说黄绿相间也有几分韵味,但对于俞长骆来说,实在没什么看头。
他收回视线,扯了扯楚澜卿的衣袖,“哎,澜姐,我跟你讲,我给老段留了份礼物,你说他会不会喜欢?”
楚澜卿依旧闭目养神,敷衍问道:“什么礼物?”
俞长骆捂嘴偷笑:“哎嘿,不告诉你。”
第43章 大结局(上)
屋外阳光正好,透过窗纸映在唐凝的床边,她侧身揉揉眼睛,懒洋洋地轻唤一声:“锦桃。”
锦桃闻声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小姐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现在什么时辰了?”唐凝朝窗外瞧去,天色清朗,日头高升。
“快午时了。”
“什么?”
唐凝忙穿鞋下床,“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楚姐姐呢,走了吗?”
“天还没大亮就走了。”锦桃委屈巴巴地低头,“是段先生不让奴婢叫的,楚大夫和俞公子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段先生说不让我打扰小姐您休息。”
“长骆也走了?”
唐凝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楚澜卿离开只是因为唐瑞安病愈,不必再在琼州逗留,可如今俞长骆也跟着一起急急忙忙地离开,唐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边关出了事,二人提前奔赴前线了?
那大叔呢?
“锦桃,你知道大叔现在在哪吗?”唐凝急急忙忙洗漱好,随手挑了一件衣服换上。
锦桃光顾着给唐凝收整床铺,没瞧见唐凝手忙脚乱地换衣裳,随口答了一句:“奴婢也不清楚,就早间见过一面,现在许是还是对面宅子里吧!”
“那你跟我娘说一声,我去找大叔了,晚点回来。”
未等锦桃回过神来,唐凝已经跑了出去。
前段日子唐凝几乎日日往段宅跑,还每次都不许下人们通传,一来二去,他们也就将唐凝当做家中的女主人,见人不再通传了。
反正唐凝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是早晚的事。
唐凝轻车熟路跑到后院书房,叩门见无人应声就推门走了进去。
段炼的书房很是朴素,除了书橱边上摆了一盆君子兰,就没见别的摆设,一水的黑木家具,看着怪单调的。
径直走到内间,屋内空无一人。
唐凝贪睡,自打不吃楚澜卿的醋开始,就恢复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往往都要下午才来找段炼,段炼总会在书房里边看兵书边等她,可今日偏偏不在。
内间里摆着一张书案,笔墨纸砚齐整地收在一旁,却有一张信纸平整放在桌上。唐凝有些好奇,拿起信件读了起来。
“边疆战事骤起,吾等旧将即需重披战甲,赶赴边关,奈何此行匆忙,未能言尽离愁,只盼卿于琼州一切安好,切莫挂怀。”
纸张上的墨被晕开,一滴滴眼泪从唐凝眼中滴下,不禁哽咽出声。
竟是已经走了,连告别都未能当面言说。
从前唐凝觉得镇北将军就像九天之上的战神,是战无不胜的。可如今她心里怕得很,刀剑无眼,此去边关,说不定哪日她就成了等不到归人的未亡人。
泪水已经模糊视线,心底空落落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送送你也好呀!
“阿凝,你怎么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唐凝怔住,缓缓转身,“你…你怎么没走啊?”
信纸还攥在手里,已经被泪水打湿大半,唐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没走呢?
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已经注意到唐凝手中的信,段炼无奈叹了一声:“这信是长骆那臭小子写的。”
刚才看这封信的时候他还纳闷,俞长骆这小子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依依不舍了,酸了他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可算是想明白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这臭小子,上次媒婆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
段炼走到唐凝身边轻轻扫去唐凝眼底的泪花,“我不是还在嘛,别哭了,嗯?”
顺势将身前娇滴滴的美人揽入怀着,心里甜滋滋的,原来他的阿凝这么舍不得他。
正骄傲着,怀中的娇滴滴的美人却狠狠推了他一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凶巴巴道:“少骗我,你就是打算不辞而别对不对?被我发现了还往长骆身上赖,我才不信你呢!”
唐凝背过身去,气得咬住下唇,眼眶红通通的,心底暗骂,这男人撒谎都不打草稿,俞长骆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写的出那样的话,而且放眼整个琼州,除了段炼他还认得谁?
她才不信那信是俞长骆留给段炼的,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说那么暧昧的话?分明就是段炼要留给她的信,被她提前发现了。
有手掌落在她肩上,她错身避开,别过头去不看身侧的男人。
段炼好生无奈,这信真不是他写的,不过瞧见唐凝如此舍不得他,他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忍,毕竟此次一别,或许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
“阿凝,抱歉。”段炼微微低下头,眸光暗了几分。
闻段炼语气低沉,唐凝眸中又湿润了,她知道不管那封信是谁写的,她终究要和段炼告别,如今不过是提前预演一遍罢了。
手掌微攥成拳,唐凝抬头将摇摇欲坠的泪珠控住,转过身去,在段炼胸前轻轻锤了一下,娇嗔道:“知道错了就好。”
段炼却没像往常那样趁机抱住她,而是低头叹了一声:“我要走了,最迟明天。”
南楚的军队集结的比他们预想的要快,消息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所以楚澜卿和俞长骆才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他本想再陪唐凝半月,如今却不得不提前告别了。
怔住片刻,唐凝抬手勾住段炼的脖颈,抬头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却有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嗯,那我今晚留在这陪你。”
眼前人笑容明媚,却似又针落在心底,微微刺痛。
段炼有些恍惚,他重新领兵之事都未和唐凝商量便做决定,唐凝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可如今唐凝不仅没闹,反倒还在努力笑着让他安心,他如何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