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刚起步的事业就会从此夭折, 再也不能实现带着全村奔小康，给前辈们开养老院的理想。
几秒之内，白夏表情清晰可见地变化, 紧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唐凌易看来, 这种天塌下来的害怕实在太浮夸了点, 倒也没有必要。
他神色平静地道, “很喜欢唱歌？”
白夏摇了摇头。
像极了我超喜欢但不敢让你知道的被逼无奈。
“喜欢就是喜欢，不用不敢说。”
“没有不敢。”她很诚实地回答, “就是谈不上喜欢。”
这个问题之前唐飞白给她做职业规划时问过她，她当时回答的是喜欢。
但唐飞白又问, 如果不赚钱还要赔钱也喜欢吗。
白夏果断说那不行。
虽然唱歌很有意思, 但赔钱就没必要了。
所以最后唐飞白给她的结论是, 她不喜欢。
唐凌易的眉微微蹙起，不大相信, “不喜欢？不是还要继续跟他一块录歌吗？”
白夏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唐先生, 我不是因为特别喜欢唱歌才答应录歌, 只是我想跟夏泽一起唱而已。所以我没有录专辑的打算，就跟他合作一下就好。”
唐凌易：“……”
“我刚开始直播时，看到很多人唱歌，所以我就去翻了下歌曲的排行榜, 然后发现榜单上夏泽的歌最好听。现在有跟他合作的机会，不就是跟圆梦一样吗？”
白夏一脸理直气壮的“我就是喜欢他才合作没有别的意思”。
唐凌易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一言不发地拔下车钥匙。
“唐先生你到底为什么要生气？是因为我浪费你太多时间了吗？”白夏在他准备下车前，鼓起勇气拉着他的袖子。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以后我一定严格按照时间……不不不，我就不出门了。我不出门了，行么？”
唐凌易又转过头，对上白夏这小姑娘拉袖子撒娇的样子，低低道，“你先松手。”
“你先不生气！”
唐凌易低眸看着自己已经被拉得盖住了手背的袖子：“白夏，你到底是让我不要下车，还是……要脱我衣服？”
他的外套领口已经快被她拉成露肩。
白夏蓦地松开手：“……”
她真是太粗暴了……
“你喜欢跟他一起唱歌就去唱吧，那是你的选择。”唐凌易睨着她，沉默一刻后，“我不是因为你浪费时间，也不是因为你跟夏泽唱歌。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自我反省得头秃的白夏：“可是我想不出来呀，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答案？”
唐凌易终于还是觉得，算了，这真是太难为她了。
“没什么……就是，你的微博关注一共五个人。除了刚才那两个和唐飞白，就是微博会员和微博会员小秘书。为什么没有我？”
白夏愣了：“啊？”
唐凌易：“你拿着我的手机给你打广告，最后你不关注我？”
白夏：“我们这么熟，还需要关注微博吗？”
“那你为什么关注唐飞白？”
白夏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我关注的，是他自己关注的。他说他是我的经纪人，所以要去了账号密码，方便运营。你也需要我的账号密码吗？”
唐凌易：“……没必要。”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路的行为比唐飞白还二货，全怪尹浩楠的馊主意。
“下车吃饭！”唐凌易拉开车门下车。
白夏安心了，原来是去吃饭。
她下车时，马上打开微博关注他，小跑着追上去，屏幕递给他看，“唐先生你看，我关注你了。你可以消气了吧？”
“恩。”
“我还特别关注了！”
“好。”
停车场暗处，跟着的记者偷偷摸摸出来，对着他们拍了几张。
+
晚餐时间虽然推迟，好在还是去了这家最受情侣欢迎榜首的餐厅。
白夏倒没有在这里感受到什么有钱人谈恋爱的氛围，只觉得环境优雅安静，比电视剧里总裁吃饭的地方更加高大上。
连带着她觉得自己都好像成了贵族，还要假装那么大的盘子里一丁点食物就够吃的样子。
一顿晚餐她吃得辛辛苦苦，却又觉得好像根本没吃几口似的。
白夏心里默默地想，当有钱小姐姐太难了，如果自己是个人类，一定没有吃饱。
回去的车上，她收到了唐飞白的微信。
【唐飞白：你跟我堂哥去约会了？？？】
【白夏夏：约会？】
【唐飞白：不是约会你们在干什么？还被拍了，还被黑了，就不能偷偷的吗？】
【唐飞白：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挽救你的公众形象……】
白夏看了下唐飞白转过来的一则最新绯闻，几张偷拍的照片分别是她下车给唐凌易看手机时，和吃饭的时候。
而绯闻的评论都不是太好，说从动作就看得出她卑微跪舔倒贴。
白夏：？？？
她动作怎么了，不就是给他看看手机吗？
不是就是吃饭的时候，把不喜欢的菜特地夹给监护人，假装自己已经悔过让他不要生气吗？
她怎么就卑微跪舔倒贴了？
【何必呢，为了点钱和资源，哪怕闹到全网都知道，人家却照样连个名分都不给】
【可怜……唐总明显也只是玩玩她吧，至今不肯官宣。】
【女人们都看看，就算你有白夏的颜值，姿态放得够低，踩着自己自尊，最后也还是什么都不是】
【这分明就是找的金主，CP粉不知道高潮些什么，喊着甜甜甜。明明是各取所需，总裁夫人的名分是绝对没有的】
【就白夏的身份，想拼一把生孩子都只会是私生子。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既然赚到名气和流量，自己赚钱不好吗】
【她刚才关注唐凌易，人家都不回关她。态度太明显了，只是PY关系而已，枕边风都吹不动】
【粉丝别拿上次的什么总裁团来说事了。这个圈子乱得超乎你想象，你怎么知道她跟这几个人没点不能说的故事？】
白夏震惊于网友的阅读理解，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唐飞白：哎，我也是作孽。早知道我们现在成利益共同体，我乱组什么CP……】
【唐飞白：总之麻烦你答应我，不要出道就官宣恋情。谈恋爱只能偷，偷，的！】
【白夏夏：我们只是单纯地吃了个饭……】
“怎么？”唐凌易留意到她看着手机的神色又不对。
白夏扭头看着他，认真地问，“唐先生，你没有关注我啊。”
唐凌易：“……”
“既然你没有关注我，为什么让我关注你？”
唐凌易：“我关注了！”
他话音落下才想起，他关注她的那个账号，是后来申请的小号。
大号因为手滑点赞的那次，导致他使用非常谨慎。
后来每次看点什么，直接开小号比较方便。
“sorry，我好像是忘了。”他脸色掠过一丝不自然的僵色。
车子在停进唐家车库后，唐凌易没有直接下车，而是迅速拿出手机，打开大号，搜到白夏并点了特别关注。
再才将手机递过去，“现在行了么？”
白夏没有接过来，不急不慢地告诉他，“我不是要你关注我的意思，我就是好奇问一问而已。你可以不关注我，没关系的。”
“我之前真的忘了，我以为我关注了。”唐凌易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解释，“这样，你觉得不开心，要什么补偿都行。算是我的疏忽。”
白夏：“可我真的没有不开心……”
“礼物？想买什么？”
她看着唐凌易脸上“女人就是口是心非难哄”的神色，有一种解释无能的挫败：“唐先生……”
“有没有想合作的女歌手，我去联系也行。”
白夏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她脸上是写着她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唐凌易：“或者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出门都可以，我尽量抽出时间。”
白夏实在应对不了这么困难的误会，只好投降，“好的，都可以，我现在很开心了。唐先生，我们回去吧？”
“恩。”
白夏立刻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唐凌易下车前，手机打开热搜看了眼。
难怪！
除了之前她和夏泽互关的热搜，还有#白夏卑微#正在慢慢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