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竟然叫她滚?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是了,就是这样的,他这是在赶她走,说不定呆会儿她回沁珂院没多久,休书就送去沁珂院了。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外跑去,一个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走进来的绪远,绪远赶紧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赵谨梧眸子像两把刀似的剜着门口的二人。
云珂站好身子,正准备抬脚走的时候,就听见赵谨梧的声音传来。
他朝门口的绪远吼道,“你这个时候进来做什么?”
那语气,那气势,绪远不说都不行。
绪远察觉到了赵谨梧想杀人的目光,背后冒着冷汗,“北院的宓霜姨娘有身孕了。”
听见这句话,云珂的脸色更加惨白,急急忙忙就走了。
在门外候着的沉秋看见云珂从书房里出来,眼里含着泪花,脸色惨白得可怕,赶紧跟了上去。
沉秋一边在后面追,一边说。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夫人,您慢点,等等我。”
云珂跑的方向并不是沁珂院,倒像是赵家庄的大门口。
云珂觉得烦不胜烦,回头瞪了沉秋一眼,怒吼道,“别跟着我。”
沉秋被吓着了,还真没敢再跟上去,看着云珂的身影,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站在原地踌躇满怀。
此时天上开始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云珂心想,今年白城的第一场雪,恰好在这个时候下,还真是应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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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云珂失踪
而另一边,赵家庄的北院,宓霜的房中,此时有四个人,赵谨梧,宓霜,绪远和羽袂,几人的面色各异。屋子里面安静得可怕,安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赵谨梧站在房中,脸上毫无喜色,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看着跪在地上宓霜。
宓霜跪在赵谨梧的面前,低着头,面容苍白。
羽袂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绪远站在的羽袂的身旁,表情有点复杂。
刚才在书房门外候着的时候,听见里面赵谨梧和云珂若有若无的吵架声,而后又听见杯子的碎裂声传来,他正在寻思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恰好这时宓霜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跑了过来,说宓霜姨娘怀孕了。
绪远心想,这个理由足够了,他才敢卯足了劲闯进书房。
许久,赵谨梧的声音传来,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冷傲,听不出喜乐,“孩子是谁的?”
宓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犹豫不决。
见她不说话,赵谨梧有些不耐烦,“我的耐心有限,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耗。”
宓霜战战兢兢,语气吞吞,“回庄主,是......是......是北院......北院的厨子胡大锤。”
赵谨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绪远,吩咐下去,胡大锤处罚二十大棍,以后在赵家庄不要再让我看见他们俩儿,叫刘管家把胡大锤的工钱结一下,然后赶出赵家庄,还有这个女人也一起赶出去。”
“是。”
赵谨梧这样处置他们,几人还是挺惊讶的,宓霜明显松了一口气。
吩咐完后,赵谨梧转身走了,绪远和羽袂跟了上去。
走出宓霜的房间后,行至北院的某处抄手游廊间,赵谨梧又开始对二人吩咐道,“羽袂,你先和我回书房,等一下把休书给宓霜送过来。绪远你去吩咐刘管家给胡大锤多发两个月工钱,另外,我记得城东有一所小私宅一直空着,留着也没什么用,让刘管家把地契给宓霜吧,再给她一笔钱,算是对她的补偿。”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垂花门。
这样的安排还是挺仁慈的,绪远想,大概是不忍心吧,毕竟孩子都有了。
说起来,这些侍妾都是老夫人硬塞进来的,他平时理都懒得理她们,只让她们在一边呆着,其实她们也挺可怜的,进了赵家庄的门后,过着守活寡的日子。
“是。”绪远和羽袂异口同声的回应。
说完,绪远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赵谨梧站在垂花门的门口,往沁珂院的方向看了看,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什么也看不见,片刻后,才抬脚继续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雪下了一整个下午,地上垫起了不厚也不算太薄的积雪,傍晚时分,沁珂院的沉秋和跑过来说云珂失踪了。
失踪了?
赵谨梧的脸色巨变,从未有过的惊慌涌上心头,甚至还是有点气愤在里面。
回想起来,今日吵架时还是他叫她滚的,以往,他叫她往东,她绝对会往西,她不是最喜欢和他唱反调的吗?这一次她怎么那么听话,叫她滚她就真的走了?
沉秋突然跪在地上,眼泪哗啦哗啦不停的往下掉,“庄主,求您一定要尽快找到夫人,冰天雪地又是晚上,夫人有眼疾,哪里看得见。”
“什么?”赵谨梧震惊得差点没站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她的眼睛......”
沉秋泣不成声,又哽咽道,“夫人有眼疾,昏暗的地方她看不见。”
为了治云珂的眼疾,云珂的娘亲和她哥哥暗地里找了很多名医,基本都束手无策,但有眼疾这件事情甚少有人知道,以前在云家的时候,连大夫人那边的人都不知晓,只有二房的人知道。
云二夫人陈碧曾说,“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云珂以后不好嫁人。”
所以一直被压了下来,嫁进赵家庄后,云珂也特意嘱咐此事不要声张,就连小雯都是现在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个事情。
站在一旁的小雯泣下如雨。
赵谨梧忽然想起那晚在寻芳楼遇见她,拉着她出寻芳楼后,她上马车时的动静特别大,他当时还嫌弃她笨手笨脚的,想来,她当时一定被磕得很疼吧。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她半夜起来喝水时,明明那晚的月亮很圆,她却被绊倒在地,她喝完水爬上床时,又被闯踏板绊了一下。
她说,“赵谨梧,点一盏蜡烛吧。”他当时只当她是怕黑,他还回了一句“有我在你怕什么”。
原来,过往种种,皆是因为......她晚上看不见。
赵谨梧转身匆忙往外走,还不忘吩咐跟上来的绪远,“绪远,快吩咐人赶紧去找,能出去找的人全都派出去。”
天色越来越暗,赵谨梧带着人在白城到处寻找,她没有回云家,没有去芮桐的寻芳楼,没有去王记赌坊,她到底会去哪里呢?
赵家庄的人在白城的每条街、青楼、赌坊、饭庄等地方到处寻找云珂,连角角落落都不放过,就差挨家挨户去别人家的私宅里面搜了,几乎把白城翻了个底朝天,直到深夜,依旧没有找到云珂。
绪远说,“庄主,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赵谨梧的双眸像刀子一样射向他,冷冷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嘴上虽在骂绪远,但他心里也在担心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从未有过的慌乱在赵谨梧心底不断地蔓延。
珂儿,我错了,我不该同你生气,不该叫你滚,你不要再躲了,快出来吧,跟我一起回家。
赵谨梧加快了脚步,步子有些虚浮,行至归客大街的时候,硬生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庄主。”
绪远赶紧上前去扶,碰到赵谨梧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烫?”
再看看赵谨梧腰部的位置,血浸了出来,便知道是因为赵谨梧的伤口又裂开了,绪远朝旁边的其他人吩咐着,“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先回去,其他人继续找。”
“是。”
冬月十一,赵谨梧昏迷后没有醒过来,赵家庄的人依旧没有找到云珂。
冬月十二,上午,赵谨梧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动动身子准备起身,由于动作有点大,触动伤口的位置,一股疼痛感传来,他的眉拧了拧,缓缓起身,朝外面唤“绪远”。
羽袂、绪远和识冉都站在门外,绪远正在和他们说一些生意上的细节和注意事项,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他说,“先这样去办吧。”
“是。”识冉回应了一个字后,离开了,羽袂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而后,绪远吩咐完后,赶紧快步走进房内,看见赵谨梧正从床上下来,脸色略微苍白,“庄主您醒了。”
“人找到没?”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