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犯了开玩笑的大忌。
他重新缓了缓情绪,说出了实话,“脸上有伤,不能见人。”
“是吗?”闻言,温遥疑惑地看过来。
听着江云幕说的这话,温遥的脑子里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人,洛乞。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在邬山寨过得如何了。
“那,可否让我瞧瞧。”说着,她忽然站起身,往他这边走来。
快要走近的时候,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江云幕脸上的面具。
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碰上来的时候,江云幕却忽然下意识地将头扭向了一旁。
“……”见状,温遥反倒没了那个兴致,将手收了回来。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有伤疤吗?
依她看,是不肯面对那段过去吧。
罢了罢了,既然不愿,她也不该如此强逼。
纠结了一瞬之后,温遥又转身往回走,说道:“好了,你同我说说毒宗现在的情况吧。”
“……好。”江云幕沉吟了一声,抬头看向了远处。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温遥便从江云幕的口中彻底了解了现如今的毒宗,越听到后面,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到了最后,她不禁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满脸的愤然。
江云幕将这些年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原来江朔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四个兄弟姐妹,也就是江云幕的二叔、三姑、四姑和小叔。
之前那个自称为宗主的人,便是他的小叔江拓。
江朔作为大哥,本应该掌握着毒宗大权,只可惜受奸人所害,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二叔江霍也成了残废,半身不遂,终日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好在他还留下来一儿一女,便是温遥方才见到的江云舒和江云清。
第495章
至于三姑江诺兰,也是早就嫁于他人。虽然他三姑父是入赘进了江府,可终究是个外姓人。
他的四姑江诺梅倒是厉害,终生未嫁,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钻研毒术,算得上是个毒痴。
最后便是他那小叔江拓了。
宗主之位空缺,家中长老商议过后,也只有这位小叔才有资格担任这宗主之位。于是乎,他便顺理成章地做了毒宗宗主。
只可惜这人本就是个废柴,毒术不精,却还偏爱逞个威风,整日在府中装腔作势。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宗主之位,估计没几个人会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事!
最后,江云幕还说了他那几个兄弟姐妹。
首先便是江云舒和江云清,兄妹二人,是江霍的子女,皆比他大。
江云舒的性子承袭了江诺梅,整日就是个闷葫芦,就喜欢钻研毒术,在制毒这方面的造诣颇高,对于宗主之位毫无兴趣。
江云清同他差不多,也是个清冷的性子,擅长驭蛊之术,对于长辈和宗主之话也是言听计从,从不多言。
至于温遥最开始遇到的那个江云瞳,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小叔,江拓的独子。
同他父亲的性子差不多,胆小怕事,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宗主,在江府之中也是横行霸道,毫无章法可言,自诩为少宗主。
听江云幕介绍完之后,温遥沉思了片刻之后,忽然又看向了他,问道:“那方才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怕你,还称你为少主,这又是何意?”
对此,江云幕也是犹豫了一下,随口回答道:“因为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我本来就是少宗主,不过就是被江云瞳那个废物抢占了名号而已。”
江云幕说的轻松,可温遥总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
如果真的按他所言,他常年漂泊在外,那么多年过去了,为何延陵的人见到江云幕,哦不,准确的说,是见到带着这幅面具的江云幕,会如此害怕?
温遥想,一定,一定是他曾经做过什么,才会让人望而生畏!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重新看向了眼前这个少年。
他绝对不止眼前这么简单!
为了介绍现在毒宗的情况,江云幕可是没有丝毫的停歇,直直说了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了,他便直接自己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出来。
刚要送到嘴边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温遥也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
“这茶水有问题。”江云幕淡淡地开口,随后便直接将茶水倒在了地上。
果然,在茶水刚刚接触到地面之后,水中很快就涌动出来一只小虫子,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半晌翻不过身来。
“这是?!”见状,她不禁瞪大了双眼,急忙起身凑了过来。
而此时,江云幕便在一旁耐心地解释道:“如你所见,这是蛊虫。”
说着,他弯下腰身,伸出两根手指来,将那蛊虫捏在了手里。
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之后,他点点头,开口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噬心蛊吧?进入人体之后,会直接宿在心脏之中,受驭蛊之人差遣。”
闻言,温遥皱眉问道:“有何后果?”
他忽然笑出了声,“轻者心痛如绞,重者,命丧九泉!”
第496章
听江云幕说完之后,温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按照江云幕说的,府中会驭蛊之术的人,便是江云清了。
而她是听命于江拓和那些长辈的,究竟是谁要害他?
见温遥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愤怒的表情,江云幕赶紧挥手过来,安慰道:“好啦阿尧,生气也没有用。”
说完这句之后,他忽然抬眼看向了榻上的江朔,“在这个家里,我便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不会!”温遥忽然坚定地开口,将他整个人给拉了回来。
她伸手抓住了江云幕的肩膀,好让他的眼睛能够正视着她。如此之后,她才轻启唇齿:“你还有我。”
闻言,江云幕微微一愣,接着便微微笑开。
“是啊,为夫还有阿尧陪着呢!”
又来了……
温遥顿时满脸黑线,一巴掌又把江云幕给推了出去。
缓了缓情绪之后,她又重新走回到塌边,看着江朔说道:“江云幕,你说,江朔究竟是怎么了?”
而那边,被问到的江云幕也往这边投来了目光,却在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被下药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差不多五年前发作的吧,以我的能力,尚且查不出来是什么毒药所致。”
“我也看不出来。”说起这件事,温遥的心情便更复杂了。
平日里很少有她看不出来的东西的,可这一次,她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对比了一下,却怎么也不像。
如果说是多种毒药联合所致,那也不会达到如此功效啊——
“父亲最开始是不能走路,后来渐渐地不能坐立,只能躺下;刚开始还能动动脑袋,到最后便哪里都动弹不得。”
说这话的时候,江云幕直勾勾地盯着江朔,面无表情,不闻悲喜。
“然而到了现在,他就开始昏迷不醒。”温遥替他将最后半句说了出来。
“不错,正是如此。”江云幕点了点头,“兴许是他们又整出来的什么幺蛾子吧,毒药的新品种?”
“……”听到这儿,温遥便也不再言语。
如果按照现在毒宗的这个情形,的确有可能是他们搞出来的猫腻!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好办了!
这江朔想要醒来,怕是难上加难!
“好了,回来这么久,我也有些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吧。”江云幕轻笑了两声,如是说道。
然而温遥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确定,这儿的东西还能吃?”
“能啊。”江云幕露出来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便缓缓往温遥那边靠近,手中还抓着方才那只茶杯。
看见那茶杯,温遥便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不由得抖了三抖,急忙快步往外走去,“走开!”
“哈哈哈!”第一次看见温遥露出来这般害怕的神情,江云幕直接笑出了声,随手将杯子给丢了出去。
因为温遥刚来就毁了毒宗门口的阵法,这会儿正有人在门口处处理着后事,像是要重新复原。
江云幕出来查看了一番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温遥的身边,说道:“看来正门是不能走了,咱们翻墙吧。”
“好主意!”温遥郑重地点了点头,正打算运气轻功往墙头上跳,却又一把被江云幕给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