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伸手帮温遥夹了一些,放在了她面前的盘子里。
一时间,她的大脑忽然顿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沈煦远倒是笑得开心,见温遥愣着,便伸手戳了戳她,“阿尧,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吃啊,一会儿该凉了。”
“……嗯呢!”温遥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一狠心张口就塞了进去。
旁边的鲜于太妃也看出来了点什么,笑而不语,眉宇间尽是满足的幸福。
这边吃得正开心呢,容临易穿着一身红色的婚服,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只白玉盏。
待走近了些,他才笑着开口说道:“方才去见了父皇母后,耽搁了些时间,各位吃得可还好?”
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以外,其他的都站起身来,朝容临易抱拳行礼,尊称了一句“易王殿下”。
基于上次温遥的事情和辰雨鹤的事情之后,他在卫陵、沈煦远和辰雨鹤这边已经赚不到什么好脸色了,要说行礼也不过就是虚虚地抱了抱拳,一点都不走心的那种。
而温遥才是他们之中看的最开的那个,他敬他的酒,她吃的她的菜,互不干扰,多好!
容临易将桌子上的人挨个扫了一遍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而是继续笑道:“沈小姐今日带来的贺礼是醉仙居的桃花酒,在京城也算是一绝,今日敬酒,小王便借花献佛了。”
说着,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婢女,手中拿着一只托盘,上面摆了足足二十余盏酒,挨个放在了他们每个人面前。
第394章 问题出在哪?
容临易绕着桌子走了两步,恰好在温遥的身边停了下来,“来,各位举杯!”
而温遥却慢条斯理地咽了嘴里的肉,方才站起身,举起了先前就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
见状,容临易的眼神眯了眯,嘴角却轻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鲜于太妃最先将酒饮下,笑道:“祝易王与王妃二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接着便是旁边的那些,学着鲜于太妃的模样,纷纷将酒喝了下去,还带着一句祝福的话语。
温遥是最后一个喝酒的,慢吞吞地将酒水倒入了嘴中,然后随口说道:“祝你们长长久久啊。”
没等容临易说什么呢,她就最先坐了下去,拿起筷子继续吃着东西。
容临易也不恼,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消减过,“小王在此多谢各位!”
说罢,他也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带着一干婢女和家丁们去往了下一桌。
等他们走远之后,鲜于太妃才开口说道:“尧觞,你今日这礼数着实欠缺了些。”
虽然鲜于太妃说的是事实,可温遥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道:“太妃娘娘,我和容临易有仇,能来参加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到这话,沈煦远也跟着皱了皱眉,轻声呵斥了一句,“阿尧,说什么呢!”
“事实嘛!”温遥垂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卫陵却在一旁轻笑了一声,同温遥一起开始吃东西。
不得不说,这婚宴还是很丰富的,吃了这么半天,温遥的小肚子都给撑了起来。
吃了个差不多之后,她舒服地往后一靠,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地笑了。
旁边的辰雨鹤也是如此,两个人相视一笑,倒像是亲姐妹一般默契。
按照成亲的仪式,宴席完了之后,便是新郎官的好友们闹洞房的时候了。
对于这个温遥可没有什么兴趣,想着吃完这顿,她便可以跟着沈煦远一起回家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后面那张桌子旁边忽然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
虽然四周比较嘈杂,但是这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处。
温遥也好奇地跟着回头,只见那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位姑娘,眼直翻白,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像是犯了什么病一般。
旁边的人早就吓傻了,纷纷像是躲瘟疫一般,从自己的位置上跳起来,躲到一边去了。
同样围观的沈煦远倒是没有怠慢,立马站起身来往后面过去,待走近之后,直接伸手给那位姑娘把起脉来。
一番查看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温遥也跟着凑了过来,轻声问道:“哥哥,怎么了?”
然而,沈煦远却没有言语,而是紧紧盯着那姑娘看。
围观的人也顺着沈煦远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姑娘的嘴唇竟然开始慢慢泛紫,最后变成了绛紫的颜色。
看到这一幕,身边的人也都清楚了,这分明是中毒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往旁边退去。
谁也不想淌这滩浑水。
旁边的温遥也不由得皱起了眉,伸手上去给那姑娘把起了脉。
约莫过了片刻之后,她才将她的手放开,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毒,就是一种可以让人抽搐的毒而已,应该是番菡所致,这种毒草的汁液便可引起人浑身抽搐。
第395章 沈尧觞,是你?!
只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按理来说,这毒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至于嘴唇变紫,翻白眼这些症状,更不会让人昏迷,而眼前这个姑娘……
难不成是这毒里多了些什么东西?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这是中毒了呀!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
这话一出口,温遥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决断,这女子定是下毒之人的心腹!专门出来搅乱是非的!
原本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提“毒”这个字,但自从被这个女子开口说过之后,顿时人心惶惶了起来。
还有,这女子还将矛头指向了今日的婚宴,想必也是另有所图!
她这话刚说完没多久,沈煦远就厉声否决道:“不会的!今日的婚宴我们都有吃过,都没有问题,怎么会是宴席的问题?”
大家原本还是慌乱得很,听到沈煦远这话之后,觉得甚有道理,便也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沈煦远皱着眉站起身来,将中毒那姑娘面前桌子上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猜想着毒药的源头在何处。
可看来看去,还是桌上那只白玉盏最为扎眼。
那是容临易敬酒的时候拿过去的,第一张桌子上是人手一只,后面的便是看缘分了,分给谁便是谁的。
可说来也怪,如果真的是这白玉盏的问题,可为何他们第一桌的人喝了没有事儿呢?
只是猜的确很难找到问题,沈煦远想了想,从旁边喊来一个婢女,问道:“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仆人们现在何处?”
那婢女也是吓得不轻,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往地上看,“在……在外面的院子里,那边也准备了吃食。”
“多谢。”沈煦远点了点头,便赶紧顺着那婢女说的方向去了。
而这边,温遥一直蹲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一会儿伸手去摸了摸那姑娘的脉搏,一会儿又去翻了翻她的眼睛,将这姑娘的病态找了个遍。
一边找着一边在心里回想着毒卷,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正想不清楚的时候,容临易忽然从屋里快步跑了出来。
方才有下人来报,说外头的宴席上出了事,有人中毒晕倒了,他便赶紧出来瞧瞧。
两个人倒像是算好了的,他从那边走出来,沈煦远也从外面往回走。
看到沈煦远之后,容临易便开口问道:“沈公子,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沈煦远满心都在那中毒的姑娘身上,只是简单地回答道:“像是中了毒,还未找到源头。”
说着,他从取回来的药包中拿出一根银针,开始在桌子上的饭菜里试验。
然而,就在他将银针插到白玉盏里的时候,那银针顿时变成了黑色,在白玉盏的映衬之下,格外的明显。
“这酒有问题……”
在温遥的身边,忽然传出来这么一句,语气中都伴随着恐怖的感觉。
没等温遥反应过来,沈煦远就先否决道:“不会的,这酒我们几个也都喝过了,并没有问题!”
“那这……总不可能是杯子的缘故吧?谁会在李小姐的杯子上下毒?”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这一次,沈煦远便是无话可说了。
似乎真的是如此,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