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察司被问得差点吐血,“你话真多。”
“其实这件事确实比较复杂……”孟婆摇着手中的“饮料瓶”,忽然一笑,“别太纠结。近年来时代进步,考试形式多样化,大多数公务员都是差不多这样过来的。只要想着过了这最后’做人‘的虚幻人生,你有千年万年的光景,现在的这些什么事都是沧海一粟,大不了到时候我送你杯汤。”
“什么都忘光,那考试还有什么意义?”一号就是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能力总在的嘛,知识可以再学。”
第48章
青庐锦帐下, 熄了鸳鸯红烛,新娘绿衣却扇,新郎红服长衫, 二人于床的两端, 床有多大, 隔得就有多远。一天下来, 好不容易顺着走完跪来拜去,共食合卺的流程, 在送走了屋里一大群人之后,两个人却只剩下了尴尬。
宇文成都悄悄看她,很快又紧张地收回眼神,正襟危坐。
“令弟一行可否已行至瓦岗?”不是琼花忽然脑子搭错筋这时候问这个,实在是设定问题, 裴元庆后续是入伙瓦岗主角团的,那作为主帅的宇文成龙是什么结果?就跟玩游戏一样, 裴元庆当时向她抛出了一个选项,她选择了拒绝。原本就对杨广心存不满的小子肯定会更坚定不移地走原著路线。当然如果她没有及时打岔,他真信了杨广的鬼话,也不一定就真的会改变走向。宇文成龙的命运, 大概率是由他自己是怎样对待裴元庆而决定的。
宇文成都想着她是要问裴元庆近况, 倒也事无巨细答道:“听说已经交过手了。听到的消息是裴家父子出师不利,家父担心成龙年轻气盛,急于求成,已让人快马加鞭送信过去, 让他们修整些日子再战。”
“这一天下来, 原是这么累的。”未察觉到气氛尴尬的琼花仍然尬聊。
“嗯。”那边非常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宇文成都也有他的纠结,他自认在先帝的事上愧对琼花, 觉得无论她不管是出自朋友之义还是其他什么,总之是为了将裴元庆推出那个皇帝制造的漩涡之中,才答应成婚的。他实不知该如何相处,只是真的想待她好,“府里不比宫中富贵,可上下皆以公主为尊,只望殿下和以前一样自在。”
躲在羽扇之后的新娘摇头。她估摸着外头没有人在听,问道:“有一件事,我想听你亲口说一句。哪怕是令尊丞相大人,在皇兄进入仁寿宫的那一刻,也只当我父皇是能够在太上皇之位上安享晚年的,是不是?”
“殿下如何得知?”宇文成都偏过头去看她。
“想来你是不愿背后指摘皇兄不是的。”琼花靠着床边的柱子,玩着衣服上的穗子。自顾自地说话,“长姐说生在皇家,面对骨肉相残的事情是常有的,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定要父皇的命,我不敢去想若是你一开始就晓得,是不是仍然会参与,也不想听。你若是直截了当像皇兄那样十分心狠也就罢了,可又偏不是,不然在南阳,伍云召哪里有活路可言?”
虽说她没有完全看见事情真相,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伍云召能逃走跟罗成关系不大,本质是因为宇文成都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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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听说书,那些江湖豪杰都是英雄人物。没想到竟也做如此下作的事情。幸好我同娘亲也跟着来了,要不然父亲哥哥两个大老爷们如何照顾得了你?”肤白丰腴的美人在灯下用干布仔细地擦拭裴元庆的眼睛,“忍着啊。”
“你轻点。”闭着红肿眼睛的裴元庆下意识向后躲。
裴翠云知道弟弟向来很能忍疼,此时定然是痛到难忍,心疼道:“就这样那个宇文成龙明天还要你再出战”
“谁让他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绣花枕头。”裴元庆察觉到了姐姐的不忍,故作轻松调侃。
“也怪你自己,好端端地跑去当面挖人墙角。如果你和那个什么公主情投意合也就算了,结果是一头热。现在好了,在战场上被人暗算,在军营里还被主帅欺负,连军医都被安排去了别处。”
“姐!”
裴翠云继续喋喋,“我说错什么了?有人瞧不上我弟弟,是她眼瞎。没什么好留恋的。”
“嘶。”裴元庆现时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火辣辣地疼,苦笑道,“现在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去找军医,绑也要将他绑来。”裴翠云将手帕塞到裴元庆手中,转身跑了出去。
可揪着那军医的耳朵也不过得了一句,“不是小人不尽力,实在是这蛮荒之地缺了药材。”
“缺了什么,你且写张单子来,我自去寻。”裴翠云向来爱家如命,对裴元庆这个弟弟更是格外疼惜。此时只想着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将药材找来。
再说这英雄豪杰们自定居瓦岗,虽说一开始磕碜了点,可渐渐地规模扩大,也算是大王元帅的各有规格名头。这日众人齐聚城楼之上,研究破敌之策。忽听得有卫兵来报,“有一女子乔装进入,已被拿下。”
“二哥。”程咬金看了一眼秦琼,瞧他点头后方道,“带她上来。”
“且慢。”军师兼医师兼道士徐茂公抚须制止,“据探子来说,裴家父子此次带了女眷前来,想是与他家有关。”
“军师真是神机妙算,那女子确实自称裴家姑娘,骂咱们暗器伤了她弟弟眼睛。”卫兵抱拳道。
“此事说起来确是齐兄弟不对,战场上胜负乃是常事,输了不过是技不如人,石灰粉伤他双目,就是品行不端了。”秦琼叹气道,“不妨将那裴姑娘请进来,先商议治好她弟弟眼睛。”
“二哥这话说得没错,可咱们毕竟敌对,一片好心人家姑娘未必肯信,只怕得想个折儿,找个慈眉善目的人先去’救‘了她,等裴家领了咱们的情之后,再作告知,这样也许可解瓦岗之困。”作为计谋担当的徐茂公从来不负称号。
“我去。”程咬金在城楼之上隐隐瞧了裴翠云相貌举动,听了徐茂公之言,脱下“龙袍”就要下楼。
“大王你这长相,怎么也称不上是和善。”徐茂公打量了一下程咬金,到底还是没怎么给面子,“还是找别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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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牛鼻子老道,说我长得丑。等办成了事,看我怎么治你。”换回了山野村夫衣服的程咬金扛着斧头嘟囔着做手势让看守牢房的守卫们一个个自觉地七歪八扭晕过去。
“你是何人?”正在牢房之中大骂匪首程咬金的裴家姑娘看见忽然闯进个高大粗犷的人来,先自吓了一跳。
“裴老将军救过我的命。”程咬金虽说大字不识得几个,可人尚算机灵,很快就编了句话出来,避重就轻。拿着斧子轻松劈下牢房的门锁,拉着裴翠云就往外走,“你快走吧。”
裴翠云虽说看着骄横,可到底是深闺姑娘,凡事没有想得太深入,只道:“我要是走了,弟弟的眼睛怎么办?”
“可你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去给你弟弟治眼睛啊!”
“至少可以把那个魔王骂出来谈条件。”
“有药方吗?”混世魔王程咬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这城里也有药房,我帮你找药。一个时辰之后城门下见。”
为了弟弟的眼睛裴翠云已是六神无主,从衣袖中拿出药方,不假思索便交给程咬金,“你若是真能救得我弟弟,便是我裴家的大恩人。”
程咬金让人拿药自是简单,还特意去了趟厨房在自己脸上,手上抹了点鸡血,然后磨蹭着时间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城门口等得心焦万分的裴翠云面前。裴翠云对此自是千恩万谢,感激万分,当然弟弟最为重要,到了军营,自然也是先找了军医,确认药材无误后,方敢用在裴元庆眼睛上。不过这治眼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暂且先减轻些疼痛。忙完了这些事,天已蒙蒙亮,只一想到宇文成龙非得要元庆再出战,裴翠云也没了要休息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
“爹他真的是越老胆子越小。”宇文成龙草草看过书信后就放在一旁搁着,一抬头就看见裴翠云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你,你干什么?”
“我弟弟眼睛受了伤,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不能出战。”
“令尊年纪大了,出战第一日就被贼寇打落马下,军心大失。裴元庆作为人子,难道不该为父分忧?担起这为将重责,别说他今日只是眼睛受伤,就是他断了条腿,缺了条胳膊,只要朝廷需要,有什么不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