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200)

作者:鸿一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孔震转瞬柔和的面色透出讶然,“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即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长随深得魏无邪真传,扒拉着下颚短须别有深意地笑,“有朝臣提了立储的话头,这会儿太和殿正争执不下,热闹得很呢!老爷和三位公子一时脱不了身,只往交泰殿传了口信,让夫人少奶奶们避开风头。”

难怪要他护送坐镇,魏相是皇上最宠信的魏相,议储这样大的事儿,难保有心人不去纠缠陈氏婆媳。

孔震边加快脚步边挑了挑眉,“我猜,老师如果被皇上问到脸上,提的必定不是四皇子。”

他一改刚才的冷冽,长随也跟着挑眉道:“您可真是一猜一个准儿!皇上是嫡出正统继的位,老爷从来忠心皇上,支持的当然也是嫡出正统。皇上问老爷的意思,老爷提的不是四皇子,自然只能是六皇子。”

先有人提议立嫡,才好引出立长立贤的争议不是?

皇上自己是嫡子承统,总不能视嫡子于无物,不管喜不喜欢嫡子,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朝中谁不知道,魏相相当于皇上的传声筒,由魏相首先提议立嫡,即合情合理,也全了皇上的颜面,省却皇上费口舌。

场面话罢了,哪个聪明人会较真?

何况没有争议,何来结论?

正好借此机会看清楚,都是哪些人支持哪位皇子。

孔震和长随对视一眼各有了然,收声不再多说,沉默着离开朱门坊直奔宫门,照着魏无邪的交待汇合陈氏婆媳后,又打道回朱门坊。

宫中宴席未散,太和殿正热议储君人选,很快就传进相隔不远的交泰殿,少不得引起一阵又一阵人心浮动。

走了魏相家眷,在座的还有不少高官女眷,觥筹交错的交际走动间,气氛难免流动着别样意味。

而远离喧嚣的万寿宫,依旧只洋溢着浓浓的除夕喜庆氛围。

小豆青、小豆花停在早被清理过的后花园门外,目送念浅安走远后,就指点着园中布置闲聊,心照不宣地守在原地放风。

念浅安一路分花拂柳,依照陈宝留下的指示,在梧桐树下的八角凉亭找到了楚延卿。

她先看一眼好久不见的梧桐树,才去看凉亭垂挂的帷幔间长身玉立的楚延卿,“小表舅,给您拜年啦!”

边说边伸出爪子勾了勾,笑得双眼弯成元宝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要钱的时候就叫小表舅,白得我那四万两银票还不满足?”楚延卿探手打落念浅安伸到眼前的爪子,又接住握进手里,轻轻一拉将念浅安带到身前,低头沉下脸,仿佛很嫌弃很气恼,“又贪吃又贪财的笨兔子!这会儿不叫树恩了?”

噫!

这什么暧昧的姿势!

假正经小男票这行为好霸道皇子范儿哦!

念浅安抖着少女心往楚延卿胸口蹭了蹭,脸皮超厚道:“哪有白得你四万两?我娘虽然把银票还我了,但还是得留着做驰古阁的支出。我可没有公款私用。太后皇后我爹我娘,还有太妃们,疼我的长辈都给过我压岁钱了。我叫你一声小表舅,你只说疼不疼我,给不给压岁钱吧!”

“你说我疼不疼你?”楚延卿顺嘴接道,说完耳朵根又后知后觉地红了,半失笑半无奈地紧了紧手掌,不轻不重地捏一下念浅安的爪子,“但凡你除夕进宫,哪一年我没有给你压岁钱?现在倒来翻脸不认账?”

原身居然没少拿楚延卿给的压岁钱吗?

拿人手短,就这样原身还能和楚延卿闹这么多年不和?

楚延卿情商堪忧,原身也确实是脑子进水。

念浅安心里腹诽,面上干笑,心甘情愿地给原身背锅,“今年也给的话我就认账!”

楚延卿松开又往他身上挂的念浅安,“笨兔子别小鸟依人了,拿去。”

他摸出一封红包丢给念浅安,表情仿佛更嫌弃了。

呵!

浪漫什么的,果然不存在的。

念浅安一脸冷漠地打开红包,瞬间被满满一包又好看又沉手的金银锞子闪瞎双眼,闪得顿时呵不下去了,一张笑脸又甜又软,“小表舅最疼我了!树恩最好了!”

楚延卿被她变来换去的称呼闹得没脾气,俊脸微红地瞪眼,“心里知道我疼不疼你就行了,不用挂在嘴边说出来。”

听着莫名有点……羞耻。

念浅安一脸“少年你不是一个人”的沉痛表情:她装嫩撒娇也觉得很羞耻好不好!

顶着身后冷风冰雪,一颗御姐心抖上加抖,果断表示好的,“别杵在这里了,好冷。”

楚延卿牵她进凉亭,边掩好帷幔,边皱眉道:“陈宝怎么选了这么件大氅给你?”

又长又大,相当漏风。

念浅安裹紧大氅坐好,说起陈宝来,“陈内监说话,有点奇怪。”

第179章 好人好事

楚延卿本想让念浅安脱了大氅,这会儿只将暖炉推向念浅安脚边,拨弄着炭火抬眼看念浅安,“你直呼他陈宝就是了。他说话怎么奇怪了?”

念浅安心想直呼其名就算了,皇子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还是敬着点好,遂将陈宝路上闲聊的内容说了,歪头求证道:“是不是有点奇怪?我总觉得他想让我知道什么,又好像不太方便直说。”

“陈宝倒有心。他不好直说我的私事,也是顾忌你的心情。”楚延卿笑道,将陈宝的含沙射影归结为好意,深看念浅一眼,“我请你来看烟火只是借口。陈宝最清楚这借口是怎么回事。他说话奇怪,无非是有意提醒你,让你自己来问我,我每年除夕都是为了谁亲自放烟火。”

这气氛果然和浪漫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完全不意外并且不失望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不是重点。

念浅安跑偏三秒,顿觉耳朵疼:需要顾忌她的心情进而隐晦提醒的那个“谁”,肯定是个女的!

心里忍不住冒酸泡泡,手里攥着超厚的红包求治愈,小声哼哼道:“所以那个谁是谁?”

楚延卿微微一笑,“魏四姑娘。”

念浅安微微一愣,“魏四姑娘?”

“魏四姑娘魏明安。”楚延卿肯定地重复道,伸手去握念浅安的爪子,语气透出三分安抚七分缅怀,“还记不记得你从东郊回来后,我们在这里见面时,说起过小时候的事儿?更早之前,我在你面前还只是’柳树恩’,我们在魏四姑娘出殡时遇见,我曾说过魏家人对我有恩?”

念浅安不愣不求治愈了,闻言瞬间质壁分离。

她当然记得,只是记忆断片,至今想不起来她还是小小魏明安时,到底对小小楚延卿做过什么坏事,导致楚延卿记了这么多年。

当时她几番试探,楚延卿都臭着脸不肯说,并且毫无不留情地嘲讽全开,现在居然温言软语地主动提起,果然未婚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念浅安又跑偏三秒,然后眨着眼一脸分裂表情,“所以,对你有恩的魏家人就是魏四姑娘?”

楚延卿嗯了一声,语带追忆道:“我打小养在万寿宫,启蒙也比别的兄弟晚。八岁上才搬出万寿宫,进上书房读书。那会儿大哥、二哥已经开始帮父皇办差了,偶尔会代父皇去上书房,查我们几个弟弟的功课。

上书房可谓群龙无首。三哥自小就没变过,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谁都帮,谁都不得罪,哪里肯多管我和四哥、五哥的事儿?那时候,姜贵妃刚怀上八弟,五哥也还在。一个母妃得宠,一个母妃溺爱,没少看我不顺眼。”

贤妃溺爱后来夭折的五皇子,陈太后恐怕也没少溺爱小小楚延卿。

偏陈太后是所有皇子的皇祖母,更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四皇子五皇子当时年纪小,难免藏不住嫉恨。

放在寻常人家,这样的例子同样屡见不鲜。

念浅安瞬间脑补出“嫡皇子一人疼万人嫌,荣宠不再落差忒扎心”的苦逼上学记,反手握住楚延卿的大手表示同情。

果然就听楚延卿接着道:“用你的话说,当年我和四哥、五哥都是熊孩子。他们联手欺负我,我气不过,又不屑玩他们那些手段,只知道他们欺负我一次,我就要双倍还回去。桂仪没少帮我动手打人。也是因为这个,姜贵妃动不了我,就挺着肚子和父皇哭,把桂仪武学伴读的差使给哭没了。”

小屁孩能有什么欺负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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