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挺健气可爱的。
想来是没钱没隔间,便在靠近修炼室的外围待着,好歹有丝丝缕缕溢出来的灵气,比别处浓郁些。
这样的修士不少,狐不归便没在意,打算钻进隔间之时,前方忽而起了骚乱。
“都让开,全挤在船舷边,我家公子都呼吸不畅了,都到底层去,没钱别在这碍眼。”
随后几名站在船舷边的修士都被赶了出来,一名筑基中期的男修嫌恶的站在前方,道:“快滚快滚。”
那肤色微黑的小哥哥也被撵了过来,他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办法,毕竟人家家大势大,修为还高。
狐不归冷眼瞧了瞧,不打算惹事,便准备进隔间,那男修却忽而走了过来,傲慢道:“你这间我家公子要了,你也下去。”
狐不归正要说什么,那肤色微黑的男人却道:“你们也太过分了,赶我们就算了,人家姑娘花钱买了票,你们也这样霸道,还讲不讲道理?”
那男修被逗笑了,道:“道理?谁特么跟你讲道理,滚。”
“你!”
那肤色微黑的男人本想说什么,又生生按住了,对着狐不归道:“姑娘,要不,还是走吧?”
狐不归站在原地,没说话。
年轻男人同她小声耳语:“别意气用事呀,你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你瞧瞧他衣襟上的族徽,惹不起啊。”
这时争吵声引来了不少修士,有的已经进了隔间,有的正要进,这会儿都悄悄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这种事发生的不少,那位公子娇气霸道,时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发脾气,可因着家大势大,无人敢惹,真吃了亏也只有默默咽下的份儿。
众人冷眼瞧着,没有惹祸上身的打算,这姑娘是个生面孔,怕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样子是吓着了,其实这时候掉头下去,便能躲这一劫,无非是丢些面子。
生死攸关,面子值几个钱?
“这是吓傻了还是故作坚强啊?”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生的白皮大眼,有些美貌,她不屑的讥讽道:“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拎不清的,识相点的就快滚。”
这姑娘衣襟上绣着同样的族徽,只是花纹和精致度没先前那男修精细,想来是身份地位不够,或者是旁支与本家的区别。
狐不归冷声同那男修道:“叫你家公子出来见我。”
那男修还没说话,那姑娘倒先叫起来,盛气凌人的道:“我家公子岂是你能随便见的?你也配?”
有人见这小姑娘柔弱漂亮,不忍心的道:“算了,不就一个隔间么,让了算了,别惹祸上身。”
皮肤微黑那男人也劝,道:“我常坐这艘船,下层也有靠近修炼室隔间的,灵气密度虽不及这里浓郁,但也还凑合,我把最好那地儿让给你。”
狐不归没应,微微敛了眉,轻喝:“出不出来。”
周围人没想到这姑娘这般虎,这样劝都不肯走,正惊讶之时,那公子手里捏着个灵桃,一边啃一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修为高深的护卫。
他细皮嫩肉,被养的白白净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走过来,道:“叫你滚不滚,非得我亲自请是……”
他目光一凝,喉咙一堵,瞳孔一缩,伸出手指,抖啊抖啊抖的个不停。
狐不归走上前,缓缓抽出不问剑,手腕轻抖,凰火紫雷环绕,她瞥了一眼对方,凉声道。
“姜锦佑,我最近被人欺负的狠了,心情很差。”
“你爹你师祖都不在吧?”
姜锦佑一哆嗦。
“我要把你切成八块,丢到永泽河里喂鱼。”
姜锦佑手里的灵桃都不香了,他一下子扑过来,撕心裂肺的求。
“姐,我错了,放我一条生路。”
第61章
姜锦佑乖巧的跪坐在一边, 狐不归安静的盘膝打坐,忽而一阵风动, 她睁开眼, 拧眉看向姜锦佑。
姜锦佑一激灵,道:“姐,打扰到你了?可我没说话啊。”
狐不归不说话,冷淡的瞅着他。
姜锦佑就慌了,擦擦冷汗,小心翼翼的道:“我也没动啊。”
狐不归继续看他。
姜锦佑便心虚的避开她的眼, 略一思索, “啪”给了自己一嘴巴, 道:“姐,我错了,我呼吸了, 影响到你了。”
狐不归白他一眼, 这才看向别处。
这是跟那个可恶的大师兄学的。
总是不说话,默默的瞅着她, 让她害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然后就心虚的暗自琢磨,也没个提示, 说错了就欺负她。
果然就很舒服!
皮肤微黑的青年正坐在另一边,他叫江映南, 在姜锦佑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求之后, 那漂亮姑娘收回了灵剑, 周围一票人都目瞪口呆,那位出言嘲讽的小丫头更是被姜锦佑当场痛骂。
后来姜锦佑死皮赖脸的缠着漂亮姑娘,硬是要她进自己的修炼室。那漂亮姑娘拗不过,临走之时叫上了他,他便捡了个好运跟着姑娘进了上等修炼室。
狐不手肘撑着膝,手掌支着脸颊,懒洋洋的看姜锦佑,问:“你怎么还这毛病。”
姜锦佑哭丧着脸,道:“我混账惯了,一时难改,姐,你再给我些时间。”
狐不归挑眉:“给你时间?”
姜锦佑立刻道:“不不不,我马上改,再也不敢了。”
狐不归瞧见他那副惊慌又害怕的样子,就很舒坦,欺负人真舒服!
这些日子被大师兄欺负的狠了,真真是憋的慌。
姜锦佑谄媚的道:“姐,我方才听你说被人欺负了,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狐不归道:“怕你不行。”
姜锦佑拍胸脯:“为姐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行的。”
狐不归道:“哦,那去吧,是我大师兄。”
姜锦佑当场就哭了。
狐不归:“啧啧,出息。”
姜锦佑那日从三清宗回去后,被师祖喝令去青衣宗跪了一个月,还特别强调,这四个人都不能惹,得当祖宗般供着,尤其那个大师兄,一眼都不能看,一定要保持敬畏。
至于小师妹狐不归,师祖就一个命令。
舔。
做一个鞠躬尽瘁的舔狗。
姜锦佑平日里混账惯了,但做起舔狗来又十分自然,这人能屈能伸,仗势欺人的时候嚣张跋扈,舔的时候又唯命是从,尊严的弹性十分大,可要可不要的。
狐不归本就没指望他,想起小玉的事儿,便问:“你常在这片活动,你可见过我徒儿小玉?”
姜锦佑想起那日盖房子时旁边蹲着的小丫头,一抬手,在空中画了幅灵图,问:“是这画上的小姑娘么?”
狐不归点头。
姜锦佑道:“没瞧见过。”
狐不归当场就要揍他,一旁的江映南看了,惊讶的道:“我见过。”
狐不归立刻看向他,问:“你何时何地见过?”
江映南说:“十数天前吧,就在归城里,当时我为了凑船票,接了个任务,在任务中碰到那个小姑娘,她也是为了凑船票接了任务。”
狐不归:“什么任务?”
江映南道:“有个前辈喂养灵蛇,需要修士的血液测试毒性,因为要直接被蛇咬,所以给的报酬很高。我是在前辈洞府前见到这姑娘,她也是来完成任务的,我同她有短暂的交谈,她说要坐船出海,寻她的心上人,但钱不够买船票,迫不得已才来。”
“谁不是呢,钱够也没人愿意拿身体开玩笑。”
狐不归又气又无奈:“这孩子缺钱怎么不找我,居然去做这种任务。”
姜锦佑痛心疾首:“小师侄怎么回事,这种事儿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么?怎么能这样,瞧把我姐气的。”
江映南看着姜锦佑,道:“当时那艘船票价涨了,因为某个富家公子嫌别人的穷酸气息污染到他,于是支付更高的价格强行抢走了别人已经预定的座位,后来这姑娘迫不得已又去卖、了几次血,重新高价买了票。”
姜锦佑一边擦汗一边朝他使眼色:“是谁这么混账啊。”
江映南识相的不说话了。
狐不归一巴掌乎他脑袋上,恶狠狠的道:“不是你还有谁?”
姜锦佑赔笑脸道:“姐,我这不是不知道是小师侄么,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以贵宾相待的。”
狐不归揪住他的衣领,道:“你还是喂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