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74)

秦亦峥对于母亲今晚的神来一笔说不上心底的感觉,便没有接话。顾倾城有些不满:“算了,跟你老头一样,木疙瘩,把电话给阮沅,我跟她讲两句。”

阮沅接过电话,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顾姨。”

顾倾城轻笑:“还喊顾姨啊。”

阮沅立刻大窘,这立刻改口还是很有压力的。顾倾城也不逗她了,换了正经调子:“看见你和秦亦峥在一起了,说真话,我挺高兴的。他脾气古怪的很,难得你这样明媚的女孩子肯要他。他身上臭毛病多得很,凡是你看不惯的,你就让他改,他不听话,你就告诉我。”

电话里顾女士大包大揽,阮沅呵呵应着,也不好揭穿她,心道你们母子一年能见几面啊。

又说了几句,阮沅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个,我看酒店安保工作做得挺严密的,还要查请柬什么的,您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骗了别人的请柬啊。”顾倾城语气俏皮,“哎呀,那个倒霉鬼恐怕还在一楼的卫生间门口坐着呢,你让秦亦峥去给我扫个尾。”

“好了,不罗嗦了。你们两个人好好在一起,阮沅,替我多照看着些秦亦峥,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阮沅有点不适应这种慈母式的顾女士,慌慌张张地说了句:“您放心——”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她立刻联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抓住秦亦峥的胳膊,紧张道:“你妈说把你托付给我了,然后就挂了电话,她不会想不开吧?啊,她今天来见你爸一面,是不是心事已了——”

秦亦峥好笑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你想太多了,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语气笃定,阮沅这才松了口气,“我觉得你妈还是爱你的。”

他的母亲,当然是爱他的,只是这个爱和天底下大多数母亲不同,大多数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这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她爱他,只是因为他是秦仲恩的儿子。所以,他不像她的父亲,会让她不高兴;他像他的父亲,又会惹怒她。

秦亦峥脸上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伸手牵住阮沅:“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阮沅这才想起方才顾女士的吩咐,赶紧告诉了秦亦峥。

又是一声叹息,两个人朝酒店的卫生间走去。果然,一个穿着齐整三件套的年轻男人坐在卫生间门口的长椅上,闭着眼睛,仿佛在打瞌睡。

色令智昏,果然不错。

秦亦峥上前,拨开男人的领结,果不其然,在颈侧发现一个小针孔。

阮沅咋舌:“这是什么?”

“她戒指上的麻醉针。”

阮沅在心底赞了一声顾女士真是艺高人胆大,转瞬又有些担心自己的老爹。

秦亦峥忽然瞥一眼阮沅手上的戒指:“你戴几号戒指?”

“呃,大陆码是11号。”

阮沅还以为是之前黎菁那句话留下的后遗症,不想秦亦峥却道:“回头我给你也弄一个带麻醉针的戒指防身。”

阮沅心底一动,面上却不显:“你就不怕我给你来一针?”

秦亦峥连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我进行过免疫训练,一针恐怕戳不倒我。”

真是扫兴,阮沅不想理他了。

秦亦峥伸手在昏睡的男人脖颈后面按了按,又拍拍他的脸颊,男人才悠悠睁开眼睛。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噢,仙女。”

阮沅噗嗤一笑,男人却眼睛一亮,伸长脖子问她:“仙女呢?你看见我的仙女了吗?

秦亦峥看见这厮一副发情的种马样,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刚好挡住阮沅,冷着脸说道:“你嗑药了?哪有什么仙女。”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瞪神神地往前走,嘴里还嘟哝着:“我明明看见了仙女,她还朝我笑呢。”

阮沅现在相信,别说一张请柬了,恐怕顾倾城要他的全部资产,大概也会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 9月份写的三万多字已经全部更新完毕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等我再写完三万字再更新咯 反正不会坑的 今年完结掉

第59章 兄妹阋墙(1)

阮咸是从阮正义口里知道阮沅居然真的和秦亦峥在一起了。

起因是顾倾城回了巴黎之后跟阮正义探讨了一下“我儿子和你女儿在一起了我再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称呼比较混乱同时不利于小辈的感情发展”,阮正义一听,慌了神,再三表示没有关系,又绞尽脑汁从圈子里找出了一对类似情况的人家,对这种婆婆又是妈,公公又是爹的组合极尽溢美之词,什么节约资源有利于家庭和谐稳定云云,当然,最后的话题在顾女士一个曼妙的呵欠里收尾,阮正义被打发出了顾女士在丽兹酒店的长包房。

阮正义出了酒店就火急火燎打电话给了阮咸,在电话里,向来好性子的他简直是气急败坏,阮沅实在要和秦亦峥在一起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好歹他身上一半流着顾倾城的血液,可是他绝不能接受因为女儿要谈恋爱,然后他的恋情就要夭折的现实,他这把年纪谈一次恋爱少一次,阮沅他们年纪小,有的是机会谈恋爱,这些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一点不知道尊老。

接电话时,阮咸还以榫卯结构和新换的女友嵌合在一起,然而听着那头颠三倒四的叙述,嘴上还在笑着安抚自家老头,可是眼底却陡然进入冰原时代,原本放在女友胸脯上的手也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天鹅颈上,身下的女人本来还像条美人鱼似的在轻轻拧着身体,希望阮咸赶紧挂了电话,然而随着他手指逐渐收紧,美人鱼成了鱼干,发出了一声惨叫。阮咸这才松了手,他眯着眼睛凑近女人漂亮的脸孔,冰凉的手指停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上下摩挲,再次逐渐用力:“怎么,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任我为所欲为吗?”

空气变得稀薄,美丽的床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掰阮咸的手指,眼泪横流“求您,饶了我,求您。”

阮咸倏然松手,抽离出来,赤身裸体地下了床,高声喊道:“穆,把她给我丢出去。”说完就这么迈着长腿进了浴室。

拧开水阀,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浇下来,阮咸猛地打了个伶仃,他说不上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如果秦亦峥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他射成筛子。

身体内的火气并没有被凉水浇灭,反而有要燎原的趋势,他素来清醒的大脑此刻完全无法理智的思考,只要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阮沅和秦亦峥在一起了,他们拥抱、接吻,甚至发生了关系,他就觉得自己嫉妒得要发疯,不,我不是嫉妒,秦亦峥不适合阮沅,他太危险,会带累她的。阮沅会受到伤害,她是温室里娇养大的花朵,狂风暴雨会毁了她。

阮咸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原本就欺霜赛雪般的肤色,在冷水的刺激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他的一双蓝眼睛,却格外的亮,仿佛里面有两颗坍塌的行星正在燃烧。他动了动唇角,朝垂首而立的穆再次发出指令:“给我调一架飞机,我现在就要飞蔺川。”

穆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天色,默默说了声“是。”

擦干身体,阮咸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猩红色的衬衣,慢条斯理地扣上扣子,戴好袖扣,套上黑色的西装外套和裤子,穿鞋,系鞋带,动作一丝不苟,仿佛马上要去接亲的新郎。

天气并不好,飞行员有点后悔跟了神经病老板,夜航也就罢了,这乌云滚滚的,也许马上就要有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命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阮咸到达阮沅公寓楼下时已经是中午了。上了楼,他先去敲阮沅的门。没有人应。他脸色越发难看,又去拍对门阿嫚的门。

阿嫚本来正躺在沙发上看叶芝的诗集,手边放着花茶,听见这裹挟着怒气的敲门声,她下意识的心中一凛,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不想带翻了茶杯,水泼在了她刚才看的那首《天国的嫁衣》上。

“如有天国锦,愿为君铺地。镶金复镶银,明暗日夜继。家贫锦难求,唯有以梦替。践履慎轻置,吾梦不堪碎。”

仿佛某种不祥之兆。她眼皮跳了跳,也顾不得去擦拭,赶紧跑去开门。

是阮咸。

阿嫚还没来得及微笑,下一秒,她就被阮咸捏住了下颌:“阮沅呢?”他脸色铁青,像一头丢失了自己心爱宝石的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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