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四皇子也只能咕哝自己倒霉,不敢做出太大动作,毕竟,大皇子废了,可贵妃黄氏还好的呢。
再说,今日闹事,岂不是给安国公府找麻烦,他又不傻。
他按捺下心中的不耐,正准备从大皇子手中接过酒杯,“皇兄若是想与弟弟对饮,何苦站起来麻烦?”
大皇子却躲过四皇子伸出的手,四皇子面色不虞,“皇兄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安国公府的喜事!”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给他难堪?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大皇子嘴角向上挑起,带着狞笑,几个字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本殿下亲自斟酒?”
四皇子面色一黑,“你!”
大皇子霸道惯了,除了三皇子,哪个皇子多少没受过他欺辱?
他不以为意,四皇子这个孬种,怂惯了。
此时,他长臂一伸,拦住了过来人。
正是林乔。
林乔轮桌敬酒过去,但没有做得太过,毕竟皇上还在。
此时恰好他走到大皇子这一桌,却被意外拦了下来。
林乔面目露出些适当的疑惑,看向大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皇兄这是酒——”
“闭嘴!”
后面的那个声音很是暴躁,话没说完的四皇子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补充完整,“酒醉了”。
林乔眉目间清矜,笑吟吟看着这是闹得哪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两章写完大婚,其实我很怕就是下章的大婚被锁。
神啊,保佑我,感谢小天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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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大皇子只是有些微熏,摇摇晃晃,看着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林乔。
他慢悠悠说道,“世子是贵人多忘事啊,没关系,本殿今日就是来庆祝殿下大婚之喜的。”
他伸出两只酒杯。
林乔没有动作。
大皇子似乎很是忧愁的唉叹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看了林乔一眼,“我这皇弟啊”,他边说边把四皇子往前踢踢,“竟然被人退了婚,哪里比得上世子您呢,这些日子,本殿也是霉运连连,相信世子不会介意我来这里蹭蹭喜气。”
三皇子脸色再度一黑,大皇子拿他做筏子作甚!
被退婚这件事本就是他心里的耻辱,如今被人一提,岂不就是将他的遮羞布撤去了,他面色潮红,是被气的。
同一桌坐着的三皇子皱皱眉,大皇子这话,有些过了。
四皇子攥紧拳头,从桌上也端了杯酒,“是啊,皇兄最近确实过得不好,只能来世子这里蹭蹭喜气。”
他语气嘲讽,林乔差点忍不住笑。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大皇子首次黑了脸,他没想到一向畏畏缩缩的老四居然敢顶撞他,还拿话噎他,眼底的血丝又多了些,充多了血的眼球鼓鼓的,像随时都会爆裂开一样。
林乔看大皇子目眦欲裂的样子,唇角微弯。
四皇子一做索性做全了,“祝世子与静和百年好合。”
他一口饮尽酒,端酒的手指有些颤抖,酒液流下来了些,他坐下了。
林乔微笑颔首,表示感谢。
现在,只有大皇子还不尴不尬立在那里。
“世子莫不是担心酒水问题?没关系,本殿请世子先挑。”大皇子狠狠瞪了四皇子一眼,回去再收拾他!
林乔暗衬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左右没什么好事。
但他面上却是展颜一笑,“怎么会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喝那就是不给面子。
林乔随手取过大皇子手中的酒杯,向大皇子微微示意,仰头一饮而尽。
他把酒杯略向下倾斜,一滴酒液缓缓溢出。
大皇子笑笑,“世子好痛快,本殿也不推辞了。”
说罢,他把自己手中的另一杯酒也是喝了干净。
林乔放下酒杯,就往下一桌敬酒去了,他今日忙的很。
三皇子也可算是得了空把大皇子拉下,“皇兄,你坐吧。今日宴席父皇可是在呢。”
大皇子突然低声哑笑,“是啊,父皇也在。”
三皇子皱着眉向林乔的身影瞧过去。
裘七今日穿的也精神工整,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待离大皇子那一桌子远了些才急忙问道,“世子,您还好吗?”
林乔握紧拳,掌心满是月牙儿状的红痕,掐的很是用力。
“去找医郎。快去!别声张。”
林乔面前已经有些幻觉了,摇摇晃晃,勉力支着身子,找到椅子坐下,他没想到大皇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大皇子的小厮也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殿下怎么也喝了?那药,药性霸道——”
大皇子摆摆手,止住他,“本殿喝过解药的。”
他悠悠然继续吃着小菜,甚至心情颇好的给祁迭劝了酒。
祁迭却是不太敢接,皇兄唇角那抹笑让人心惊胆战。
林乔支着手在桌旁歇息,外表看上去并无大碍,至于内里,只消看看他藏在袖里鼓起青筋的手就明白了。
不少京里和林乔关系差不多的纨绔都聚了过来。
“哟,乔哥这是怎么了?今儿这么些就把你灌醉了?”
林乔笑笑,“去,一边去,今儿是我的大日子,谁敢闹,哥哥剁了谁的手!”
他眼底已经有些朦胧,像个醉汉,听上去倒也像醉语。
“乔哥霸气!”
纨绔子弟们闹闹笑笑,推推嚷嚷。
林乔站在其中,只觉得头疼的很,但面上还是笑意轻狂。
他其实早已看不清了,只觉得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抽象诡幻,慢慢的他有些听不清话了,纨绔子弟的调笑声就像是妖魔鬼怪刺耳的尖叫。
林乔揉揉额头。
“乔哥,那谁,公主好看么?”
万千声音中,他只听见那么一句,“当然是好看的。”
问话的人似乎心有不甘,还想再问些什么。
但——
“都让让,世子爷醉了,各位手下留情。”
裘七从人堆外挤了进来。
他搀着林乔就往外走,“改日世子定会再宴饮各位,务必喝个痛快。”
林乔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要压在裘七身上,裘七只觉得不妙,步子走的快了些。
纨绔们只见林乔歪着步子,道真是醉很了,才放过了林乔。
“世子还能撑得住吗?”裘七心下一沉。
屋外的凉风一吹,林乔昏疼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勉强还好,走,去找医郎。”
他的舌尖顶住上颚,辗了辗,磨了磨,唇齿间含着淡淡的血腥味。
此仇不报非君子!
大皇子是吧,本世子记住你了。
医郎把掀起的袖子放下,林乔此时面色苍白,整个人觉得忽冷忽热。
他沉吟了一会。
林乔支起沉重不堪的眼皮子,“说吧,什么毒?”
老医郎弓身拱礼,“世子,这并非是毒,只是一些幻觉药物罢了。”
林乔额上浮现些虚汗。
眼底嘲讽一笑,“我还真是高看了他!”
大皇子这胆子,可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下药害他,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给他下了药么?
若是搏力一杀,下的是无解之毒,他倒是觉得大皇子狠辣手段,可若是只是下了药,生死还有待论定,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看来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裘七放下心,“那究竟怎么回事?可是要用些药?”
医郎坦言,“世子爷不知,此药从西域流传过来,名为曼陀罗,服了此药,便会遭受堪比凌迟之刑的痛苦,而寻常医师检查不出来分毫。此药,一般发作一个时辰,熬不过去,便是生生在幻觉里痛死,熬过去便无事。”
裘七刚放下的心又提的高高的,“世子,这——”
林乔双腿如被蚁噬,钻心之痛,他面色微微发红,颈后的发湿湿的。
“现下离夜里有多久?”
裘七回道,“一个半时辰。”
林乔睁开眼,瞳仁有些涣散,“那便去交代我父母亲,说我醉酒了,不便招待宾客。送这位医郎下去吧。”
裘七不太放心,却见林乔艰难的挥挥手,“你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