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略怀歉意的语气。
“不不,要道歉的是我才对,不好意思,明明应该是由我来回答您的问题才是。”只见梦野幻太郎将食指轻轻的在太阳穴处叩了叩,然后缓缓道:“我调查了您说的事,得到了很有意思的结果。”
“您说猜错,Forbidden candy的确是一种药物的暗称,只在瘾君子内部流通,据传言,这种货的数量极其稀少,而且入手途径成迷,只能从一个叫‘red’的人那里获取,但‘red’到底是谁,住在哪,外貌如何,怎么才能见到,全部都是比Forbidden candy更为难以获取的消息,所以有一段时间内人们都在怀疑他到底存不存在,但有人却亲眼见过服用过Forbidden candy 的人,因此它的源头应该也是存在的。”
“服用过之后会怎么样?”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梦野幻太郎伸出两根手指,声音抑扬顿挫,“传言Forbidden candy并不仅仅是能让人脱离痛苦,它能货真价实的赐予人类以力量和天赋,但服用他的人似乎会显示出及其暴躁疯狂的状态,且会产生幻视。”
神宫寺寂雷手握的越来越紧。
“全部都是......传言吗?”
梦野幻太郎又笑了,眼底光影变幻,他竖起第三根手指:“接下来是第三点。”
“服用过它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消失?”神宫寺寂雷的声音有了起伏,“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没有人再见过他们,也不清楚如今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左马刻先生那边的记录我也查过,没有他们的死亡记录,有可能还活着,但最大的可能是尸体根本没有被回收。所以Forbidden candy的事情才会如此模糊,因为了解他的人全部都不在了。”梦野幻太郎叹了口气,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幽幽道,“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东西的,但说实话这些实在是让人不太舒服,小生调查的时候也十分不易......”
神宫寺寂雷表示理解,诚恳道:“不用担心,我会尽己所能给您相应的报酬。”
“......您真的和那个乱数是熟人吗?”
“?”
总感觉良心隐隐作痛。
梦野幻太郎咳了两声:“对了,您知道最近的食人事件吗?”
神宫寺寂雷闻此似乎有些反感,但还是点了点头。食人事件虽然早在过去就有发生过,但大部分是在边缘区,这次却在核心区一连发生了多起,左马刻为此焦头烂额。假如换做平常,这或许只是小概率的猎奇事件,但在听了刚才梦野幻太郎的讲述之后,神宫寺寂雷琢磨出了另一层意思。
梦野幻太郎没有做进一步的发言,他也没有证据,但是他答应对方如果自己调查到什么的话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两个人下了楼,梦野幻太郎惊异的发现饴村乱数还没有离开,正趴在柜台上和毒岛比划谈论着什么。注意到楼梯的动静他转过头来,正好和神宫寺寂雷的视线撞上,他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嘴里的糖发出咔啦的声响。
“已经谈完了?”毒岛问道,手上调酒的动作不停。
“一直以来麻烦了。”梦野幻太郎柔声道,颔首,视线游移到饴村乱数身上,“嗯?你不是说刚才有事要去忙吗?”
“讨厌~幻太郎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哭哭!”
“怎么会呢。”
梦野幻太郎的目光幽深,似乎要将饴村乱数那张没心没肺的皮撕下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对方将棒棒糖拿了出来,露齿一笑。
算了。
梦野幻太郎神态怏怏的收回目光,一回神发现神宫寺寂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酒柜上的酒瓶,里面晶莹的琉璃色液体不知道令他想到了什么,神色越发凝重。
这时候从门口处传来了一阵骚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全部转移。毒岛将一个杯子放在柜台上,将袖子重新别紧,叹气:“又来了吗?”
每一天都有数不清找茬的人找上这家的酒吧。有不怕死的abuser,也有妄图打劫的混混,更有逃避仇家追捕的人想将这里当避风港,毒岛当然不可能来者不拒。
酒吧里的客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一个个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反正再怎么闹腾的家伙不出三秒就会被丢出去。寻衅滋事的人带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绝望感,手持折叠刀,嚷嚷着只要给他一点点钱他就会主动离开。
然而毒岛的拳头已经到他跟前了。
寻衅者在地上滑出半米远,头磕到一旁的桌腿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声。
“出去。”毒岛语气平静。
寻衅者啐了一口,猛地爬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着毒岛甩去,后者下意识的回避,酒瓶就直直的向着坐在吧台处的饴村乱数飞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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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起因要从妻子的病开始说起。
他不清楚是什么病,在他的印象中妻子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从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接到医院的电话时他立马放下工作,听说发现妻子倒在门口的是邻居。
但他没在医院见到妻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
“你的妻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对吧?毕业于名牌大学,无论做什么事都比你强,却因为结婚的缘故自愿当一个平庸的家庭主妇。”开头便是不明所以的话语。
“不用担心,我们会治好你的妻子的,她值得更好的生活。”对方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慰他。一直到对方离去,那股异样的沉重感还停留在他的肩上。
三个月后,妻子回来了。护送她回来的人没有向作为家属的他解释任何事情,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了声恭喜就离开了,他们既不像志愿者也不像医院里工作的人,非要说的话——以他匮乏的描述来说,就像是电影里面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发现妻子不对劲是她回来的第三天,她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展露过笑容,虽然说话还是那样温声细语,但总感觉像是本身机体特征的展现,没有流露出过去应有的情感。最重要的是,她明明是在家,却清楚的知道丈夫在外面干了什么。
【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工作那件事你今天迁怒了XX君吧?】
【嗯?你问我为什么打扮,因为你不是打算今天带我和上司吃饭的吗?】
妻子坐在那里,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看着他,微微偏过头,有如一尊美艳的雕塑。空洞的玻璃珠般的眼睛四下转了转,最后定格到他身上:
怎么了吗?老公。
反应的过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他的手上拿着变了形的时钟,女儿站在房门口,用一种惊骇的表情捂着嘴向后退去。
为什么要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
真正的怪物明明是地上躺着的那个“东西”。
疯了。全部都疯了。从他接到那通电话开始,一切都不正常了。
“好、痛!!你绝对是故意的吧臭老头!”神宫寺寂雷稳稳抓住试图往后缩回的手臂,用镊子将最后一块玻璃碎片夹了出来,放到一旁的铁盘里。
“有几处伤口很深,需要缝针。”无视对方闹腾的声音,他如此道,“要麻醉还是不要?”
饴村乱数瘪了瘪嘴:“不要。”
神宫寺寂雷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叹气,起身去拿工具。从过去开始饴村乱数就不喜欢用麻醉,他以为对方会借此大闹一场,但除了刚开始下针时象征性的痛呼两声,后面基本就没声音了。神宫寺寂雷中途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只见饴村乱数咬着下嘴唇,额头全部都是汗。他其实并不是受不了疼痛,在遇到真正值得疼痛出声的情况时对方从来不会泄一个音。
在手臂缠绕上绷带后饴村乱数几乎是有些脱力的靠在旧沙发背上,委屈兮兮道:“为什么要把我丢给寂雷啊,最讨厌那两个人了......”
神宫寺寂雷摘掉手套,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以你的实力本来可以躲开吧?”
“谁能想到忽然会飞过来一个瓶子嘛!”饴村乱数愤愤然,用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抚上左手的绷带,呜咽,“人家真的最讨厌痛了。”
神宫寺寂雷无奈,下意识的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你很努力了。”
两个人皆是一愣。
“抱歉。”神宫寺寂雷收回手,“不自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