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喜欢你(29)

瑄崽系在手上的气球随着他手舞足蹈的动作上下乱飘,坐在三人后面的游客之一忽然拍了拍闻桨的肩膀。

闻桨回头看过去。

游客凑过来小声道:“可以挪一下气球吗?有点挡视线了。”

闻桨歉然,“不好意思,我们马上挪。”

“谢谢。”

池渊在回消息,听了这动静,稍稍侧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气球挡住后面观众的视线了。”闻桨低头解开瑄崽手腕上的气球,又抬头看着他,“你的也解了吧。”

“好。”

池渊解开递给她,指腹不小心碰到她手背,触感冰凉。

他往座位后排看了眼,那里放着一台大型的立柜式空调,柜机上的温度和雪花标识显示它正在运转。

场馆内极其宽敞,灯光明亮。

闻桨起身将气球系在过道旁的栏杆处,然后又重新坐回位置,馆内温度有些低,她伸手扣紧了外面毛衣开衫。

池渊注意到她的动作,抿了抿唇角。过了几秒,他抬手脱了外套,然后侧着身,视线微微向后,轻声叫她,“闻桨。”

“嗯?”她扭头看了过来。

池渊将外套从两排座位的空隙间递过去,修长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外套形成明显的反差。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瞳仁漆黑,眉宇坦然,“表演还有一会才结束,你先穿着吧。”

闻桨的确是有些冷,也没扭捏推辞,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嗯。”

半个小时后,海豚表演结束,观众开始散场,池渊起身抱着瑄崽,闻桨解了气球重新系在瑄崽手腕上,手里拿着池渊的外套。

三个人跟在人流后面往外走。

馆内容纳了一百多位观众,但是只有一个出口,小孩子乱跑乱蹦,场面一时间拥挤又混乱。

闻桨被一个小男孩猛地撞了下,脚步一停,再抬头时,人群里已经没有他们两的身影。

从海豚馆的人工隧道可以出馆,也可以直接通往其他的馆厅,闻桨不确定池渊往哪个方向走,拿着手机走到人少的地方,找到池渊的号码,准备给他打个电话。

手指刚刚摁下拨号键,下一秒,就被人从背后拍了肩膀。

她回过头,看到池渊一手拿着只气球,一手牵着瑄崽站在身后。

他穿着连帽白卫衣,身形修长清瘦,语气带着几分调笑,“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一转眼就跟丢了。”

“……”

“人太多了,没注意。”闻桨抿唇,将手里的黑色外套递过去,随口问:“我们还继续逛吗?”

池渊没接话也没接衣服,而是上前一步,将拿在手里的气球扯过来,捏着长绳,就着她伸手的动作,迅速在她手腕伤打了个结。

靠近是一瞬间的事情,闻桨还没反应过来,手心里倏地一空,手腕上却多了只气球。

池渊拿着外套往后退了一步,对上她的视线,眉眼轻挑,拖着腔笑道:“这下应该不会再走丢了吧?”

“……”

-

海洋馆一游结束之后,闻桨似乎再也找不到什么和池渊联系的理由。

她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忙碌,唯一不同的是她对池渊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毫无所知。

池渊的朋友圈一直保持每星期更新一次的频率。

在没和他见面的那段时间里,闻桨常常能看到他分享的一些内容,有生活里的大事小事但更多的都是些吃喝玩乐。

四月的第二个周末,闻桨接到池母的电话,邀请她去家里吃饭。

闻桨按时赴约。

到了池宅她才知道,池渊这段时间和肖孟去了外地考察项目,要到下个月才能回溪城,而池母邀她过来,是想和她商量订婚的事情。

“这些都订婚礼服的样式,你看看比较中意哪一件。”池母笑着说,“等池渊回来我再安排你们两再去试戒指。”

闻桨垂眸看着图册,有些心不在焉。

池母心思缜密,察觉到她的异样,温声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些吗?如果都不喜欢,他们还可以提供其他的款式。”

“没有。”闻桨轻笑,“都挺好的。”

在池宅吃过午饭,又陪着池母喝了下午茶,闻桨拒绝了池母想要留她吃晚饭的意图,在天色将晚前离开了池宅。

回去的路上,闻桨给蒋远山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她开门见山,“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蒋远山顿了顿,“那你直接来公司吧,我这里现在不太走得开。”

“好。”

闻氏位于市中心的一幢独立的CBD大楼内,这是蒋远山将产业从平城转移回来重新选的地址。

闻桨这些年只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得知蒋远山身边有了人,来这里和他吵了一架。

第二次是闻氏内部部分股权稀释再分割大会,她作为闻氏另一大股东,前来参会,结束后又和蒋远山吵了一架。

最后一次是闻氏向医院捐助了一批医疗急救器材,她和急诊科全体同事过来参加捐赠仪式会。

这一次,她和蒋远山一句话都没说上。

闻母去世之后的这些年,闻桨和蒋远山吵了无数次架,一次比一次激烈,带来的伤害也一次比一次深。

闻桨不理解蒋远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放下对闻母的感情,就像蒋远山永远都不会理解她的痛苦一样。

……

闻桨抵达闻氏大楼时,天已经还没有完全黑透,她将车停在路边,在车里坐了会才下车走进去。

一楼的前台过来接待,“闻小姐,蒋总在三十六楼等您。”

“好的,谢谢。”

闻桨搭乘内部电梯,直达三十六楼,从电梯出去迎面就是一间办公室,墙边贴着职位铭牌。

——董事长特助,蒋辞。

“……”

办公室的门没关,从外面能看见里面的人影,闻桨路过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地从门前走过。

蒋远山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闻桨屈指在门上敲了三声,等坐在办公桌后的蒋远山抬头看了过来,她才迈步走进去。

蒋远山问:“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闻桨说:“今天池伯母让我过去选订婚的礼服了。”

蒋远山看着她,安静的等着下文。

闻桨抿唇,眉头稍稍蹙起,“我希望你可以说服池家,取消订婚仪式。”

“为什么?”

“池渊对联姻的态度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你还想两家联姻能成功,最好还是先取消订婚仪式。”闻桨看着他,“我们都不想和一个不熟悉的人结婚,我希望你和池家能给我和池渊一点时间。我知道池渊抗婚的行为在你们看来就是蜉蝣撼树,但不管怎么样,你们起码要给我们一点尊重。”

听了闻桨的话,蒋远山把眼镜摘下,细长的眼眸微敛着,像是在思考亦或是在抉择。

办公室内忽然陷入一片沉静。

闻桨没再多说,视线低垂,看见蒋远山摆在桌角的相框,里面放着的是闻桨考入平城医大那年,他们一家三口在学校门口拍的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闻桨穿着藕粉色吊带连衣裙,背着手站在父母之间,十几岁的少女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笑容纯粹动人。

那个时候的闻桨觉得快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见想见的人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快乐对她来说变得奢侈和困难,就连想见的人也永远都见不到了。

蒋远山没有思考很久,抬头见闻桨盯着照片发愣,说话的动作一顿,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柔软,“好,我答应你,订婚可以取消,但是你们两的婚事,我和你池伯父之前商量过了,最迟今年年底就会定下来。”

闻桨眼皮一跳,早在知道联姻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这一天只会早不会迟,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屏息了瞬,问:“那如果池渊到时候还是要抗婚呢?”

“池渊的问题自然会交给池家去解决。”蒋远山想到什么,问道:“听你池伯母说,上个月你们还一起出去玩了?”

闻桨微楞,没吭声。

蒋远山笑说,“你们年轻人就该多接触接触,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感情。池渊也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孩子,你嫁给他,我也放心。”

“……”

闻桨没在他办公室多留,事情聊完就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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