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傅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头微微垂着，呼吸忽缓忽快。
良久，车内一阵窸窣响声。闻圣将身体凑近左傅，胸膛挨着他的的胳膊，冷硬的呼吸声瞬间砸在左傅的耳边。
左傅迟疑了半秒，才抬头看他。
“闻圣……”
闻圣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左傅，这让他感到一股隐隐的压迫。
左傅动了动喉结，过了好半响，才说了一句：“你看起来很累。”
闻圣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粗哑的厉害，他将身体往前移一分，仍旧盯着左傅，“因为我只要一想到我的弟弟和我以前睡过的人滚在一起，我就恶心。”
左傅瞳孔微微缩紧，心里一阵闷涩，“对不起。”
闻圣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睛有一瞬变的阴戾可怕。他一手攥住左傅的肩，手背上的青筋悉数暴起，“左傅，我他妈现在问你，闻翊在你心里的位置，现在占了多少。”
左傅眼里闪过一抹愕然，闻圣的呼吸几乎都喷洒在他的脸上，他退避不得，只能说道：“我和闻翊，不可能会在一起。”
闻圣没说话，只冷冷看着他。
左傅对上那双和七年前有些不同的眼睛，继续道：“闻圣，不管我跟闻翊后来在床上待了几次，我从来都没想过，会跟他在一起。如果一定要说，我也不可能骗自己，绝对的回答你他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不管他占的那个位置是多还是少，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那块地方挖出来。”
闻圣攥着左傅肩膀的手像是失去了力道，然而除了两人渐重的呼吸声外，闻圣和左傅的脸上，没有半点其他神色。
“你可真是……”闻圣拳头攥出了响声，眼里闪着讥讽，“我的好傅傅啊。”
左傅像是没感受到肩上传来的痛感，“闻圣，闻翊是一个意外，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我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厌恶他和恨他，但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一点，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变过。要说变，只能说因为时间的沉淀，因为当年不易言说的误会，那份感情已经融进骨血里了，就算我想挖，也挖不出来了。”
“误会？”闻圣敏感的捕捉到这两个字，不过随后，他便冷嗤一声，“左傅，你不用想着找些借口来让你现在的处境好过一点，以前的事，你最好别提，我怕我不小心会在车上在做一次。”
“闻圣……”闻圣的冷语相言让左傅有些无力，但这样的闻圣，也让左傅有些揪心的疼，“你听着，这件事我必须提。”
闻圣的眼睛渐渐变的阴鸷，呼吸也粗重的厉害，他一字一字冰冷道：“你这是想死吗？”
左傅要是怕死，就不会让闻圣来找他了。
“闻圣，当年我们的事，除了你父母他们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左傅垂下眼睛，自顾自的说：“那个人很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我们自以为的秘密，其实早就被三个人看的一清二楚，并且还拍成了照片。”
闻圣原本阴沉冰冷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愕然。
外面的雷声不减，豆大的雨水被疾风吹斜，啪啪直击车窗，落在车间内，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左傅继续道：“那人用照片威胁我，让我离开你，我原本想告诉你这件事，但不巧的是，你父母刚好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
“所以你想说，这些破事撞在一起，让你迫不得已选择甩了我？”闻圣眼里露出了嘲讽的笑。
左傅也分明从那里面看到了失望。
一瞬间，左傅喉间一阵干涩难受，“闻圣，我没想过因为这些事情和你分开。”
左傅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他看着闻圣，重重吐出一口气，将以前的事缓缓道出。
电闪的亮光照的两人面容清晰可见，一闪而过的清晰，左傅的眼里是陈旧的灰暗的光，沉闷而苦涩。而闻圣的眼里，是仿佛在隐忍的暗涌的怒火，被紧紧压制在眸底的最深处，辨不分明。
左傅说的太多，几乎像是把自己的灵魂拉到七年前，把当初复杂难受的心境在眼睛里一同倾泄出。
闻圣一言不发的听着，这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冷静下来的野兽，缄默让他看起来有些顺从和安全，但又像是隐藏着难以猜测的残忍与危险。
到最后，两人呼吸缠着呼吸，在被消减雨声里，尤为清晰。
良久，左傅才感受到面前人动了动身体，接着他就听到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你说了这么多，只能让我少了理由去折磨你。”
左傅眼睛一暗。
闻圣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次，他将左傅抓的死紧，“左傅，到了今天，你说的这些只能让我清楚的知道我恨你这么久，到头来其实只是一个笑话。不管是不是你甩了我，七年里我想将你折磨死的想法早就深的不见底了。不过真他妈可笑，我想了那么多折磨你的方法，结果真找到了你，一个也没用上。”
左傅心惊闻圣心里的执念太深，闻圣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左傅心里像被刀剐，彻骨的难受。
他伸手攥住闻圣腰腹上的衣服，手抵着他的紧实腰腹。
“对不起，闻圣。”
闻圣呼吸渐渐加重，左傅看着他眼里隐忍压抑的情绪，也不管是不是会惹祸上身，攥着闻圣衣料的手用力，两人挨的更紧，左傅想也没想，就吻上闻圣冰冷的薄唇。
“对不起，闻圣……”
两秒之后，闻圣立马反手扣住左傅的两肩，砰的一声将他抵在车门上。两人牙齿磕着牙齿，舌头缠着舌头，毫无章法的吮｜吸撕咬。可能是闻圣的情绪太过压抑，以至于到了这一刻，才悉数爆发出来。
左傅的舌尖痛麻不已，口腔内没有接吻才有的涟漪感受，只有一阵生血的腥味。
渍渍水声响在车间里，混杂着砸窗的雨声，似缠绵似痛苦。
闻圣粗鲁的将手伸到左傅衣内，冰冷的温度和蛮横的力度让左傅并不好受，但他此时就像是着了魔，闻圣的一切他都选择接受和纵容。
因为他知道，闻圣在乎他。这几年里，因为这点在乎，生生将闻圣一点一点的改变。
变的性格暴戾，变的阴晴不定。
闻圣的唇不在冰冷，而是灼热的像把炎火。等牙齿狠狠咬在左傅的颈上，左傅才感受到闻圣抱着他的两臂在抖。
左傅心里知道，不管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对于现在的他和闻圣来说，只是多了另一个故事而已。两人因此空白的七年，不能弥补，那期间的痛苦已经融进骨子里了。
闻圣在压制，压制他的不甘心，压制他对左傅恨的执念。
狭小的空间，并没有让两人的疯狂有所减退。左傅的皮带被解开，闻圣的手无比顺畅的探进去。
当冰凉的手紧紧握住敏感的地方后，左傅吃痛，闷哼一声，抓着闻圣胳膊的手也徒然加重。
“嘶……”闻圣皱眉，身体僵硬了一下。
左傅犹如从一场梦跌醒过来，愣看着闻圣。而闻圣则是在短暂的僵硬过后，是更疯狂的动作。
他的牙齿刮到左傅的胸膛一个地方，左傅没在回应，而是推开他，哑颤着声音说：“闻圣，你身上有伤。”
闻圣没说话，只有重重的呼吸声拍打在左傅裸露的肌肤上。
“休息一会儿吧，闻圣。”左傅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闻圣的手还攥着他的下｜身，但他却不觉尴尬，将闻圣的手带出。
“我知道，不管当年的事是怎样的，对于现在来说，意义早就不大了。闻圣，我想跟你说的是，那七年，我过的并不好。”
闻圣将手扣在左傅的腰上，力气大的可怕，左傅喘着气，抱住他。
闻圣眼里的红血丝隐隐露出，他喘着粗气，将左傅紧紧抵在车门上。
明明这样的姿势让两人都难受不已，但两人这样拥在一起，都沉默的保持不动。
第69章
凤凰镇的雨来的急，也迟迟不肯停。左傅和闻圣在车上待了一会儿，就不得已找了个小旅馆。
闻圣走在前面，背影混在雨里，左傅跟在后面，沉默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瞬的黯淡。
“不管明天早上雨停不停，我们都要回S市。”
闻圣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在潮湿的空气里，有些不近人情的冷。
左傅应了声嗯。
闻圣皱眉，脚步迈的更快了。
等两人就着死寂沉沉的气氛进入客房时，左傅犹豫许久的话才终于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