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声渐渐急促,唇息缱绻痴缠。
那冰凉不带热度的吮舐刺激她一阵阵发麻,她时不时擦到他的獠牙,牙尖上轻微的毒渗入她的身体,梦幻一般,酥痒流经四肢百骸,教人又燥又湿。
他尝到了她舌上冒出的小血珠,纯阴的血香是世上最甜美的佳酿,可他却莫名知道——
她比血,还要诱人。
他紧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放去了床榻上,欺身压下。她便如藤蔓一般地攀上去,肆意地缠他。
如此疯了一般的,谁也没了理智。
尸鬼界,三日未朝。
·
苏小淮再睁眼醒来的时候,人正躺在尸王寝殿的大床上,腰酸背痛,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
渴得不行,她舔了一下嘴唇,便想起了那荒唐的日日夜夜,脸“噌”的一下便热了起来。
她坐起身来,被褥滑落到腰际。她看了一眼四周,他不在,殿里也没有旁的人。她有些失落,却也放松了一些,反倒是那些矮榻、桌椅、窗台……看得她脸红心跳起来。
行了那些事,苏小淮自然是觉得灵力充裕、通体舒畅,可转念一想,他到底不记得自己,他这几日抱她,许是这纯阴之体的缘故,而他尸鬼的天性招架不住而已……
如此想着,她竟有些患得患失——
苏小淮气得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采了不就好了嘛!
纠结那么多干吗!
分明,她以前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事情的……恼人。
左右她现在找到他了,那便先守着,等司命说清了劫数再作别的打算。
啊对了,还有血咒。
苏小淮:“……”
啧,早知道他就是尸王,她才不要和那什么姬无昼定血咒呢!这下可好,若是血咒发作了,那她便不得不给姬无昼传信。那姬无昼不是什么善茬儿,与尸王立场对立不说,还打着要夺位的算盘。
苏小淮翻了个身,看了一眼身边的空位。
她若是遵从血咒传信,那么他定然会吃亏的……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把这血咒给破了才是。
不过眼下,苏小淮又渴又饿,再睡也睡不着了,而他却又迟迟不见人——嗯,鬼影,她遂只好自己掀被下床去。
刚起身,她便觉得足下轻飘飘的,脚软得有些站不住,这登时便教人更为耳热起来。
苏小淮看了一圈,软榻上搭着他的玄色外袍,而自己的衣服散在地上,早被撕得不能再穿了。她遂只好将他那外袍取过来穿上。
袍子乃极好的锦缎所制,丝滑亲肤,穿起来倒也算舒服,只是他这衣服未免太过宽大,衣摆拖地、衣袖长出一截不说,那领口对她而言,也是开得极大的。
空荡荡的,加之那微凉的感触,反倒教她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来……
苏小淮捂脸。
不,不能再想了。
……伤肾。
她慢悠悠地走去桌边,见桌上有茶盏,看样子该是他喝的,她便取过来,刚想开盖却又停了一下——
里面……不会是血吧?
她记得姬无昼好像就这么喝来着。
苏小淮打开一看,只见里头只是单纯的茶水,松了一口气,又见那水还是温的,她便用术法探看了一下,想来是用了什么咒术保温的缘故,遂才安心地喝了起来。
这异界不比以往,实是深不可测,有妖魔鬼怪不说,还有比她修为高深的尸鬼,她也不过数千年修为,加上还有天道禁制,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事儿,那可如何是好?所以,她还是得谨慎些才是……
她刚饮了一口,便听殿门“吱嘎”一响。
苏小淮吓得回过身,哽了一下,呛得咳嗽起来,咳出了泪花。
刚进屋的晏长云反是被她那咳嗽给惊了一跳,他下意识紧走两步上前,却又觉得自己这般作为不大对,遂停了下来,收敛了神色,抬眸去望她。
望了一眼,他便又是僵住了,眸色隐有转为通红的征兆。
她,穿着他的衣服……
他攥紧了拳头。
苏小淮见是他,便呼出一口气来,放下了茶盏,清了清嗓子问他道:“尊上,可有吃食?”
虽是润过嗓子,可她那声音依旧是甜软地惑人,他欲念更深一重,几要忘记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了。
殿外的亮光照进了屋子,晏长云立在门前,逆着光,苏小淮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那双红瞳幽然发亮。
看他“高深莫测”地站着,一副平静作派,不似要搭理她的模样,她便有些小心翼翼起来,试探着问道:“尸王尊上?”
晏长云隐忍一番,凉声道:“你想要什么?”
听他这么说,苏小淮便突地放了心,笑开道:“烤鸡?”
晏长云:“……”
突地,他甩袖出门,道:“来人,带她沐浴后来寻朕。”
话落,便不见了身影。
苏小淮:“……”
大兄弟,如果没有烤鸡,可以直说的,您别生气……
第140章 第八劫(4)
被跳尸侍女带去狠狠地洗涮了一番后, 苏小淮更了一袭白色长裙, 去了尸王日常处理事务的正殿暖阁。
暖阁里安静地燃烧着草木香, 是一种清冽的味道,像他一样, 很是好闻。暖阁装潢大气朴素,许是厌恶阳光,窗户紧闭着, 却又因为点了烛灯, 便使得这暖阁不显得昏暗。
里外候着几只伺候的尸鬼, 全是侍者, 安安分分地杵着, 因着是尸体所以连呼吸都不用了,静得反倒有些吓人。
苏小淮跟着那侍女进到了里间去,只见他坐在案后的龙椅上, 奏折堆了一桌。他右手肘支在扶手上, 手里捧着一本折子,正敛眸认真在读, 侧颜俊美得教人按捺不住。
听到脚步声,晏长云抬眼望来, 正与苏小淮的目光撞在一处。
苏小淮被那红眸望得心头一紧,便似是被点燃了一般, 耳根微微地发着热。
“跪下。”一旁的跳尸侍女冷声提醒道。
苏小淮一蹙眉, 还没说什么, 便听上首的晏长云淡淡道:“免了。”
而后又看着她, 半晌没作声。
苏小淮:“……”
她偷偷抬眼睨他,他的神色很浅淡,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盯着她看,眸光略有些灼热,似是在看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被他这般打量,她有些招架不住。
身为一只妖精,她本性自然是以强者为尊,眼下对方的修为比她不知道要高深多少,加上她本就欢喜他,是以,她不过只是这样单纯地被他看着,身子便忍不住有些燥热起来,脑子一乱,她咬了一下嘴唇。
晏长云眸眼深了些,挥手教旁人退下,只留了那内侍长在侧。那内侍长笑眯眯地看着苏小淮,暗红色的眼睛几乎要射出光来。
对于这只能够诱惑得清心寡欲的尸王尊上三日不朝的滋补生物,他实在是再敬佩不过了!
晏长云起身走到苏小淮身前,伸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教她抬眼起来。
他缓缓道:“鱼真道人孟玄音,白花派中人。”
苏小淮闻言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看出来?
下一瞬她又莫名自豪了起来。
姬无昼那厮,不是说施了法嘛。比起她家尊上,那厮还真是豆腐渣……
然内侍长闻此却大惊。他还以为这是个香饽饽呢,没想到竟是白花派的鼠辈,这可如何是好!他猛地便跪倒下来,冲着晏长云磕头道:“尊上!是小的倏忽了,小的有罪!还请尸王尊上重罚!”
苏小淮心一凉,被他抱了几日,她迷迷糊糊的,舒服得快把事儿都忘了。眼下听内侍长这么说,她才恍然想起,她如今的这个身份与尸王可是对立关系!
尸鬼与白花道人势如水火,他又不记得她了,怎么可能给她什么好果子吃?
内侍长见晏长云没有反应,便急忙道:“尊上!白花鼠贼不能留!”
苏小淮一时脑中空空,若是他当真要料理了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她匆忙望向他,只见他面色生寒,停在她皮肤上的手指冰凉如刃,她心里一沉,只觉难过不已。
她从未想过要与他为敌,更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要杀了她。
“尊上……”她唤了他一声,湿了眼眶,却又想不到能说些什么。
晏长云似是僵了一下,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想去抹她泪水,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