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这个称呼,连姓氏也不带上,当真是亲昵的很!
明彦君眸色更深几分,一只手抓住盖玉啸手腕狠掐,脸上却是浅浅笑意,扬眉道“古大小姐客气,三哥成日不在府里,前次送来的腊火腿,都赏了下人,倒教古大小姐费心!”
这几个人打机锋,盖玉啸却浑没有留意,手腕被她掐疼,颇为诧异,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嗯,这里不过是个歇脚的地方罢了!”
这话说的……
古卓逸顿时哑然。
楚大小姐闷笑出声,冲明彦君眨眨眼吐吐舌头,嘴巴向盖玉啸一呶,笑道“明姐姐,天色不早,九哥明日还要出城,我们就不多留,这就告辞!”扯扯耶律辰的衣袖,转身上车。
耶律辰领会,向盖玉啸点头道“三哥也不宜太晚,明日城外见罢!”与盖玉啸辞过一礼,跃身上马。
楚若帆、戴石岩等人见状,也都跟着告辞,齐齐上马,跟在楚大小姐车后离去,加上随从人众,颇有些浩浩之意。avv
只这片刻间,宾客已走的干干净净,门前变的宁静。
盖玉啸瞧着这一行人走的没有了踪迹,才向明彦君道“我
送你回去罢!”浑忘了眼前还有一个人。
明彦君好笑,挑眉道“怎么,三哥不请古大小姐进去坐坐?”
盖玉啸愣怔一瞬,瞧瞧古卓逸,不禁皱眉“天色不早,怕府里还有旁的事!”
今日孝康王明辉要携夫人前往定远侯府再议明彦恩和卞红欣的亲事,他们总要去探问个结果。
这是明摆着逐客!
古卓逸咬唇,只得施礼道“如此,卓逸就此告辞,这笋……公子留着赏人也好!”命车夫将一筐笋放在门口,浅施一礼,又向盖玉啸一望,这才转身离去。
明彦君瞧着她的马车走远,笑眯眯问道“三哥和这位古小姐倒有几分交情!”
有交情吗?
盖玉啸不解,低头瞧瞧还掐在她手里的手腕,皱眉道“她姓古?倒是见过几次!”
明彦君“……”
人家又是送腊火腿,又是送春笋,你居然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瞪眼瞧他片刻,但见他微拧着眉,眼底皆是迷惑,不由废然长叹,甩手道“送我回去罢!”
这个家伙,本想趁机给他立立规矩,不许拈花惹草的,哪知道他连花草都没瞧见在哪!
手腕自由,盖玉啸转一转,皮肉竟然有些酸痛,瞧瞧她的背影,总算瞧出些愤愤之意,忙跟上几步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今日玩的不尽兴?我的院子确实小了些!”
明彦君“……”
谁和你说这些?
一只脚已踏上马车,回过头,伸指在他脑门儿上一戳,咬牙道“你呀,真是块木头!”不再理他,径直钻进车去。
盖玉啸错愕,难不成是她说了什么情话,自己没有听懂?她又在怪自己不解风情?
可是,摸着脑门儿想了片刻,还是想不起错在哪里,生怕说的多错的多,只好闷声不响上马,伴着她回府。
孝康王府门前,盖玉啸扶明彦君下车,向府门望去一眼,说道“天色不早,我就不进去了!”
“你敢!”明彦君瞪眼。
古卓逸虽然不足以为虑,只是不趁机耳提面命一番,这个家伙竟然不知道避忌,还收人家的腊火腿!
怎么了?
盖玉啸满头雾水,见她瞪了眼,只得道“那就送你进园子罢!”抛开马缰,跟着她进府。
第649章 也曾年少
二人迈入前院,但见前厅里已经掌灯,明彦君“咦”的一声道,“怎么今日有客人?”
跟来的小厮低声回道“今日王爷携去定远侯府的礼物,被卞侯爷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卞家的人刚走!”
礼物被送回?
明彦君心里咯噔一声,拉一拉盖玉啸衣袖,快步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孝康王满心烦躁,正踱来踱去,看看跪在当地的儿子,向坐在椅中的王妃文氏道“欣儿纵有什么错,也只是个孩子,夫人这又是何必?”
文氏哼道“妾身也不是说她有什么错处,只是从她进门,我孝康王府生出多少事来?如今她一离府,王爷和彦恩就好端端的回来,岂不是说,她本是不祥之人?”
明彦恩恳声求道“母妃,儿子已禀过多次,西疆一事,是儿子故意设计,引逆臣露出马脚,并不曾发生什么,又岂能怪到欣儿身上?”
文氏咬牙道“那你父王呢?你就为了自个儿的儿女私情,不顾你父王的安危?”
孝康王叹道“朝中纷争,何时曾停过?如今不过是因钰王回京,触动许多人的利益,纷争更加激烈些罢了,又与欣儿何干?”
文氏冷哼,摇头道“当初将她赶走,虽说是我一时之怒,可是在那之前,我山上敬香,曾有高僧劝诫,说我府中有不祥之人,怕祸及亲人,没过几日便即应验,我又岂能不信?”
高僧?
明彦恩皱眉道“哪里的高僧,母亲切莫中了旁人离间之计!”
文氏怒道“除去你的母亲,哪会有人理会你这等闲事?还大费周章,使什么离间之计?”
“母妃!”明彦君门外听到,缓步跨进厅门,先给明辉和文氏见过礼,这才向文氏道,“虽说大哥和卞妹妹的亲事,只是他二人的事,可是大哥和卞妹妹身后,是我们两府,这离间之计一成,必然造成我两府反目,岂不是为有心人所趁?”
“君儿说的对!”明辉点头,长叹道,“我们孝康王府,与卞府几世的交情,到本王和卞威,又曾同袍而战,更是如兄弟一般。如今结成儿女亲家,本是极大的缘分,可是你如此一来,岂不是亲家变仇家?”
文氏摇头道“若是你们父子不能平平安安的,要那亲家何用?”
“你……”明辉气结,顿足道,“彦恩已说过,西疆一事,本是他自个儿定计,至于本王,也不过是朝堂纷争,与欣儿毫无干系!”
明彦君也道“母妃,父王遇刺,多亏卞二公子拼死相护,才逃过一劫,我孝康王府岂能不念卞家之情?”
文氏轻哼道“若不是彦恩要护着她,又岂会伤成这副模样?若非伤残,又岂会进什么御史台,远赴西疆?不去西疆,又何用定什么计?还有,若是他在府,泺源纵有蝗灾,自有儿子奔波,又哪里用得着王爷亲自前去?王爷不去,又有何人能够行刺?这一切的一切,不怪她,又能怪谁?”
这番话,将父子三人听的哑然。
明彦恩求道“母妃,草原那夜,是儿子引着她离开大营,才会遭遇狼群。欣儿是儿子心爱之人,儿子又是堂堂男儿,总不能弃她独自逃生,虽受伤残,却是心甘情愿,母亲要怪,也请只怪儿子行事不妥,不要怨怪欣儿!”
“心甘情愿?”文氏冷笑道,“当初,你受伤之后,爹娘也说过要迎她进门,可是是你自个儿不肯,纵是之后她自个强嫁,你岂不是也对她视而不见?还不似对那水红好一些!”
明彦恩脸色苍白,摇头道“母亲,那水红姑娘,是儿子为了气走欣儿,才接进府来,实则并不曾有什么!”
文氏皱眉,轻哼道“你们父子接连出事,君儿又赶去泺源,为母
生病,榻前可只有她侍奉!”
还有这样的事?
明彦恩吃惊道“母妃不知何病,如今身子如何?”
明彦君也连忙上前几步,抓住文氏的手,连声道“母亲,怎么女儿竟不知晓,你总要打发个人,往泺源送个消息!”
明辉也是满脸关切,向她凝视。
文氏看到父子三人的神情,心中一暖,叹息道“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只要你们都好好儿的,我那病不算什么!”
明彦君听她缓了语气,连忙道“母妃,卞妹妹性子柔软,自幼对母妃便极为敬重。母妃生病,她若在府,又岂有不侍奉的道理?必然是她不曾得到消息!”
文氏听她又为卞红欣说话,眉眼瞬间冷了下去,将手抽回,冷声道“她自幼和若烟那丫头最为要好,楚家丫头知道,又岂有不告诉她的道理?”
若烟知道?
明彦君结舌,一时也找不到说词。
明彦恩正要再求,就听厅门外丫鬟回道“王爷,王妃!水红姑娘求见!”
刚刚提到她,她就来了!
明辉向儿子和夫人各望一眼,才点头道“唤她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