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此次去监督换防,是替了林燮的职。林燮怕他不熟悉事务,叮嘱他多吩咐副将聂简。从京师出发,一路到扬州,但凡谢玉有令,聂简无不应了,并转达给随行军士。到了扬州,守城的安湘军领军严炳伦早在城门口迎接,他所率领的安湘军本是赤焰军的一支,在看到聂简前边居然是谢玉,很是惊讶了一番。聂简忙解释了林将军在京师有公务,所以由谢将军来监督。严炳伦这才与谢玉见礼,之后就极亲热地与聂简抱在一起,又询问林燮的情况,聂简一一答了。
到了领军的议事堂,几个人先办正事。严炳伦向聂简提交了这一年守城的安湘军的花名册,攻防图,大事记,新入职将官名册等,聂简一一看了,再交给谢玉。谢玉又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拿出一式三份换防文书,两个人都在上面签了字,盖了官印。至此,严炳伦在安湘军的领军一职便到此为止。按规定,严炳伦即刻携其中一份换防文书启程去并州走马上任,在新任扬州领军抵达之前,便由谢玉奉皇命暂行代管之职。
这段时间主要由聂简打理内外一应事务。凡是谢玉的安排,都由聂简向下传达。有一次聂简不在,谢玉令一旁的军士带他去军械库视察,那军士却唯唯诺诺,语焉不详,最后说还是请等聂将军回来,由聂将军带着去视察。谢玉心下不禁有气。聂简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狠狠责罚了那个军士。谢玉心里就此留意了,之后又趁聂简刚出去,故意向一旁的军士索要以前的布防图,并注意到那军士一路追到聂简,得到首肯之后才拿了布防图给谢玉。
隔了几日,新任扬州领军袁克安终于到任。谢玉又拿出之前余下的两份文书,让袁克安签了字盖了印,袁克安留下一份,由谢玉带回京师一份,这样,监督换防一事就算完成了。袁克安又拿两块玉制剑饰,请聂简带给林燮。临回京师,聂简问谢玉要不要采买一些东西。扬州产珍珠,珍珠项链手镯配饰各式各样,还有珍珠粉,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用珍珠粉搽脸,说是特别明艳动人。谢玉听了心动,便随着聂简去逛了扬州城,除了珍珠,还买了一堆饰品,都是女人家喜欢的玩意儿。买的时候不觉得,等启程的时候一收拾,才发现光是这些东西就装了足足两大包。
莅阳回了公主府两月有余,产下一女。孩子满月的时候,太后问莅阳这孩子可取了名字,莅阳正半卧在床上,看着满月的女婴,长呼一口气:“叫谢绮。”“这名字好。”太后喜道,逗弄着小婴儿,又看看莅阳。“母亲看什么?”“这孩子啊,可不像你。”太后皱皱眉头,“像她父亲。”莅阳不满起来,仔细瞅了孩子的脸,可不,那一双眉眼简直像从谢玉脸上拓下来的。
“谢玉快回来了吧?”太后问。
莅阳抿了嘴,仿佛有什么可笑的事:“不知道。”
“你也不要太任性了,”太后规劝她,“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做事还这样不管不顾……”
“怎的是我任性,有话就说清楚,他一声不吭就走了,难道不是他任性?”莅阳不满起来,太后见了,只好又安抚下去。二人正说着,有下人来禀报,说是谢侯爷返京了。太后听了,便又不安起来,莅阳却说不妨事。
谢玉返京,先去见过了皇帝述职。这几个月林燮留守京师,相王受了皇帝的训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宇文霖也早就返回南楚,临行前想见莅阳一面,被莅阳回了。留了一封信,不过仍是一些忏悔之意,莅阳读完便烧了。
谢玉述完职出了王宫,留守在宫外的军士看着谢玉脸色颇有些奇怪和尴尬。谢玉见了奇怪道:“你们怎么了?”几个军士互相看了看,只说刚才等的时候,听说了一些奇怪的事,但不敢乱说,还是等谢将军回家看看再说。谢玉心里以为是莅阳出了什么事,不禁心下里有些着急,吩咐军士带着那两大包东西跟着,他先行一步回侯府。
本来大街上是严禁策马疾驰的,但谢玉却也管不了那许多。一路飞奔到宁国侯府翻身下马,几步跨上台阶就去推门,一下子没推开,才发现门上挂着沉重的锁链,连接处一把硕大的锁头,细看去,锁眼已经开始生锈。谢玉眨了眨眼睛,连忙又跳下台阶后退几步抬眼往上瞅了瞅,确实是自己的宁国侯府,又迈上台阶看了看锁,伸手徒劳的拽了拽,纹丝不动。
谢玉站在门口发呆,这会儿那几位帮着拿东西的军士也到了,一人背一个大包,面面相觑,小心地说刚才听说的就是这件事:莅阳长公主把侯府的人都给遣散了,自己回了公主府。
TBC
第二十八章
谢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叹出来,这回真把长公主惹着了。他抬头看看自己家的院墙,足有一丈多高,就算是骑着人也上不去。于是打发人借来一个梯子,谢玉爬上去骑着墙头往里看了看,真真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院子石板缝里挤出来的草都有一人多高了。谢玉灰头土脸地从梯子上下来,几个军士小心地问:“谢将军,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谢玉扭着脖子瞪起眼睛,“跟着我去公主府!如此地不成体统,哪里还有侯府夫人的样子!”说着带着那两个背包的军士又改道公主府。
到了地方,谢玉把人都打发走了,自己一左一右背着两个大包推开公主府的门,家丁见了吓得赶紧跑过来要接,谢玉偏不让,直背着包一路到内室。太后这会儿刚走,屋里只有莅阳坐在床边逗着孩子玩。早有下人先一步来报信说侯爷气冲冲地来了,莅阳答应了,便坐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等着。
谢玉推开门,看到莅阳在床边坐正了,眼睛直接迎上来,那弯弯的眼睛里有一汪水,把谢玉一肚子的委屈全给化没了。莅阳因为生产,脸色还没有恢复到最健康的时候,还是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疲累,谢玉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也太任性了,叫我多尴尬。”
莅阳胜利地笑笑,不去接他的话:“背上是什么?”
“买给你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每种买了一个。”谢玉走到桌边,只摊开了一个包,就摆满了整个桌子。
莅阳走到桌边,仔细看了看这些饰品。对于她来说,珍品异宝见得多了,可是此刻摊在桌子上的这些珍珠饰品,却分外的可爱。谢玉早几年过年的时候送过她一支玉簪,她连着包玉簪的丝帕都一起珍藏着。这会儿谢玉怕是把整个扬州的珍珠玉饰都买遍了,她得用大箱子才能盛得下了。
“喜欢吗?”谢玉小心地问,仔细察言观色。
莅阳偷偷抿了抿嘴:“你有心了。”谢玉放松了一口气。
正说着,床上的婴儿哼唧了一声,莅阳连忙走过去,谢玉也跟着去看。莅阳抱起婴儿给他看:“真是女儿,按你的意思,叫谢绮。”谢玉本想抱过来,可是莅阳看他还穿着甲叶子,怕硌着孩子,没让抱。就在自己怀里叫谢玉看了看。谢玉看看婴儿,又看看莅阳的脸,笑容微微有些勉强。莅阳见此不高兴,问道:“怎么?”
“没没没没,”谢玉连忙说,“我以为会像你。”
“这么小,哪里就看出来像谁不像谁,你说要个女儿,现在是女儿,你又摆出这张脸。”莅阳有些不满,谢玉急忙安抚道:“我没不高兴啊,我很高兴,我抱抱!我把甲叶子脱了。”
“算了,”莅阳又皱起眉头,“你身上都是灰。”正说着,侍女过来通禀,说是浴室已经准备好了,请侯爷过去沐浴。
莅阳叫乳母来把孩子抱走,起身跟着谢玉一同去了浴室。
在外间,莅阳刚帮着谢玉把软甲摘了收好,就被谢玉压到墙上。莅阳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直推他的脸,直到谢玉也快窒息了才把她松开,头抵着莅阳的肩膀呼呼地出气,莅阳双手搂着谢玉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的板子。谢玉闷闷地开口:“莅阳,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莅阳答他:“不吵了。”“我以后再不说那些混账话来气你,可你也不要说那样的话来伤我的心。”谢玉又说。莅阳轻轻点了点头。“那你,伺候我沐浴吧……”谢玉把气吹到莅阳耳朵里,把莅阳的耳朵尖都吹红了。不等莅阳答应,谢玉打横抱起莅阳进了里间,把她整个人都扔进木桶,接着自己也侵进去。木桶里的水温度很高,可是也比不过两具热烈的躯体。水激烈地震荡着,和着雾气缭绕,和着喘息连连,莅阳的脸不知是汗还是水,谢玉想她想得快疯了,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化到自己胸膛里。莅阳直到谢玉闯入到她的身体,才觉得这几个月以来的空虚第一次被填满。她欢喜的承受着,直到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谢玉好像有无限的热情要播洒在她身体里,一桶热水生生洗成了半桶凉水,谢玉才在莅阳的哀求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