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讶异,看着迎春问:“该不会这猫儿正巧方才去前院散步了吧?”
迎春羞涩的点点头,只是疑惑看着夏娆,问:“就是不知道姨娘让奴婢给猫儿抹得什么药了。”
“当然是好药。”夏娆弯眸浅笑,心里原主的恨意却在翻涌。
夏娆安抚了下心脏,才看向阿蛮,道:“去准备笔墨。”
阿蛮一看夏娆这般模样,就知道她要主动搞事情了。
这厢。
夏康刚到前院,看着围满了一圈的人,吓了一跳,立即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却只看到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夏天真正姿势扭曲古怪的浑身抓挠着。
一旁的九皇子似乎被夏天真满脸的红疹子吓住了,楞在一侧一动也不敢动。
燕王妃还没敢来,现在这儿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自然也无人去阻拦。
夏天真的意识是清醒的,她只是控制不住浑身的痒,那痒到骨髓里的感受,就好似要把衣裳全扯开了抓挠才舒服一般。
但她死死咬着牙,好歹忍住,可衣领已经忍不住扯开了,袖子也高高扯起,露出一节抓得狰狞的手臂。
她想跑开,可浑身的痒让她根本迈开一步都腿软的要跌在地上,莫说跑出去了。
“真儿,你怎么了!”夏康连忙问她。
“爹爹……”夏天真委屈的咬着唇,看着周围尽是带着讥讽的目光下,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来,只半靠在一侧的树旁强忍着。
夏康想让人去请大夫,结果燕王府的人去了便不复返,他们父女被人当猴子观赏了半晌,送秦王离开的燕诀总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燕诀微冷的声音,立即让围观的众人赶忙闪开了去。
等燕诀瞧见人群中央的是夏康父女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淡淡吩咐澜沧:“送他们离开。”
说罢,便提步往清晖园去了。
夏天真望着人人惧怕的燕诀,却痴了,她以为皇子就是最尊贵的,却没想到燕世子,竟比一侧九皇子有气势多了,而且还这般的俊朗,眉目若刀削般的精致,冷淡的眉眼更好似看不到底的深潭让人不禁沉迷。
有人赶忙提醒九皇子抢在燕诀前头英雄救美,九皇子回过神来,看着夏天真这模样,又是嫌恶,又不好做的太绝让人笑话,只道:“夏小姐,用本皇子的马车送你吧,来人,去传太医!”
说着,九皇子就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夏天真身上,并亲自扶着她往外去了。
夏康见状,也只默默地闭上了嘴,暗自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走了。
燕王府外,杨忠看到夏康出来时,才意外的挑挑眉。
“我还以为夏姨娘如此灵气聪明,一肚子心眼,其父必也是个人物,没曾想竟然只是个念过几句圣贤书就自命不凡的趋炎附势之徒,还这般无用。”
跟在一侧的杨大海却道:“将军也未免太看得起那夏姨娘了,也就是有点儿小聪敏的刁蛮之人罢了。”
“刁蛮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杨忠朝燕王府内看去,一双精于世故的老眼也露出几分警惕:“这么多次,我可没见她哪次吃过大亏。”
“那将军的意思,竟是要留着她了?”
“恰恰相反。”杨忠寒声道:“她若是只安心留在燕王府也就罢了,却偏偏勾搭上墨儿,墨儿因为这个妖女,已经浪费了不少机会,而且这妖女如今还对墨儿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杨大海十分认同:“但现在她在王府,有燕诀袒护,就连燕王妃都奈何不得她,我们怎么办?”
“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个夏姨娘最近不是跟楼敬的女儿走的很近吗?楼敬是个爱女如命的,我正担心,楼敬一时糊涂,跟了燕诀呢。”杨忠冷冷一笑。
杨大海瞬间会意过来,若是让楼敬知道,夏娆害了那楼小姐,以楼敬的脾气,管他什么燕王世子爷,必亲手杀了夏娆,这样一来,也断了楼敬跟随燕诀的可能,一举两得。
“这就去安排此事。”杨大海桀桀一笑,便立马去办了。
夏娆这会儿才刚写好要阿蛮送出去的信,就见澜沧过来,说燕诀要见她。
这次夏娆再到燕诀的放门口,脚步停了停,特意问了句:“爷,妾身可以进来吗?”
燕诀想起上次凌南烟过来的事,皱了下眉头,才冷淡道:“进来。”
夏娆这才推门而入。
她瞧见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的燕诀,静静站着等他的吩咐,但她想,应该是与秦王的邀请有关。
可燕诀不是皇帝的人么,怎么好似跟秦王也很熟?
“你觉得秦王此人如何。”燕诀头也没抬,只问她道。
“深藏不露。”夏娆答。
燕诀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也没格外说什么,只道:“再过三个月便是太后寿辰,皇上已经决定将太后从西山接回宫住一段时间。”
燕诀手里的笔停下,抬头看了看夏娆,目光凝重道:“秦王想收你为义女,到时候让你入宫陪侍太后。”
夏娆愕然,她虽想找个靠山,但秦王这明显是要拿她当棋子啊!虽然不知道伺候太后有什么风险,但看燕珺儿那古怪的脾气,她也觉得不靠谱了。
“你可愿意?”燕诀问她。
夏娆垂着眼眸,心中忐忑,面上却平静道:“若是爷让妾身去,妾身义不容辞。”
燕诀听她竟用义不容辞这样的词语,便知道她的心意了。
一想到她对于做秦王义女都能如此干脆的拒绝,燕诀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这里有湖州金墨和一副画,你拿去吧。”燕诀继续垂眸写自己的东西。
夏娆听着,却是开心起来!绝版的湖州金墨啊,那得值多少银子,就是拿去贿赂那些个文官,应该也十分方便吧。
还有画,会是哪位名家的画呢,之前燕王妃拿出来的那一副,少说也值千两了,燕诀的也应该……
嗯?
夏娆打开画轴,看着画上抓老鹰风筝笑的满面春风的少女,这不是她自己吗?所以这画,是燕诀自己画的?
燕诀看到她失望的样子,眼底藏着笑,却只冷淡问她:“不喜欢?”
“没有没有,妾身喜欢的紧,妾身谢爷的赏。”夏娆行礼。
燕诀瞥着她强撑着笑的样子,眼底笑意更甚。
“后日休沐,你该请的人,早些写了帖子去请,即是诚心邀请,便不可失了礼数。”燕诀提醒。
夏娆拿着那副画,暗自叹息着应下。
回到屋子,夏娆问了问燕朗的情况,得知他被文姨娘叫去后,又被燕王妃给叫走了,心底只替他默哀了一下,看样子秦王送来的那朵天山雪莲,他怕是碰也碰不着了。
王府后角门处。
文姨娘脸色十分难看,今儿被一群正室夫人拿腔捏调的羞辱也就罢了,偏偏本该是她找来的夏康,竟然跑去投靠了燕王妃!
“夏家真是一家子粗鄙无信之人!”江郁替她骂道。
文姨娘冷哼:“我迟早要让他一家知道后果,区区低贱商户,也敢如此猖狂,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嚣张几日。”
江郁跟着她骂了一阵,才苦着脸哽咽道:“姨娘,我什么时候能回王府,我实在是想您了,也挂念小公子,小公子现在被夏娆迷了心神,我若是再不叫醒他,他就完了。”
文姨娘瞧着都消瘦了的她,一阵怜惜,才安慰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朗儿答应的,但我要先拿到他手里那朵天山雪莲,有了天山雪莲,你的病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江郁总觉得文姨娘似乎对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太好了,有时候那股怜爱的眼神都让她觉得恶心,她一个正经嫡出小姐,可不想被她当成自家孩子。若不是因为燕朗,江郁早一脚将她踢开了。
“那我就等姨娘的好消息了。”江郁笑笑,这才走了。
等江郁离开后,文姨娘才神色阴沉了几分,往燕王的院子去了。
当晚,燕王妃就听说燕王歇在了文姨娘院里,气的燕王妃晚饭都没怎么吃。
夏娆听说的时候倒是不意外,燕王跟文姨娘在边塞共同生活十几年,没有半点感情肯定是假的,何况文姨娘还生的那般貌美如花。
迎春服侍了夏娆洗漱更衣,便退下去了。
夏娆刚要睡的时候,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燕诀便过来了。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灭了,燕诀没有点灯,兀自过来,抱着夏娆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