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女(631)

果子无意瞟到面前的人影,见是柳询,脸上立刻升起难以置信的欣喜来,高兴道:“公子,是你吗?你回来了?”

红棉一听这话,亦是惊喜的下意识呼道:“娘子!”

柳询听到红棉的呼喊,握着的双拳紧了紧,见二人都朝他奔过来,调整好心态之后才面色如常的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欢喜的模样,道:“果子,许久不见。”

果子高兴的奔过来,想要靠近柳询,却惧于身份之差,只得在他面前停下,但依旧掩饰不住的高兴道:“太好了,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你们闷声不响的就去了京城,也不捎封平安信回来,我与红棉都担心坏了。”

红棉抱着孩子亦是高兴的走过来,道:“是啊,我这娃娃都生出来了,还等着娘子为他取名呢,娘子说了她要做孩子的干娘,却不想一去半年之久了无音信,娘子呢,为何没和姑爷一起回来?”

柳询忍着心中的酸涩,微笑道:“京城开了家学堂,青岑闲不住便去做女夫子了,时值学业正忙的时候,她放不下孩子们,便让我先回来看看你们,这半年来,你们可好?”

这理由是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便编好的,谢云钰喜欢做女夫子,只要说出这话,这两人定然深信不疑,看着二人果然松了口气不忍责备的模样,柳询眼中微微带了一丝歉意,口中却不忍道出当初谢云钰失踪的真相。

他怕一说出口,自己就是所有人眼中的罪人了,他们那么信任自己,将谢云钰交到自己手上,可他呢,不仅照顾不好她,还让她意外失踪,也不知她此刻会在哪个地方受苦受委屈,自己怎么如此无能,就找不到她呢?

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能力给她足够的安心,所以她才躲着不与自己相认吗?

想到这半年来的颓废,柳询有些自责,他怎么就这么傻,一心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里,却不知这么久的时间若是用来找她,也许他们早就能够重新在一起了。

果子并未察觉到柳询的目光闪躲,赶忙回答道:“好,我们都还好,当初公子追着谢夫子到京城去,果子便与红棉在此安家了,王公子在咱们院子里成婚后,还在这生活了月余才搬走,他对我们极为照顾,时不时会上府来看望我们,这半年有他帮衬,我们并无什么麻烦。”

柳询点了点头,道:“倒是难为子致替我照顾你们了。看来我需得去谢谢他才行。”

果子道:“那是应该的,红棉能顺利诞下孩儿,都是仰仗王公子的照顾。这份恩情果子铭记于心。”

第586章 看错

柳询笑了笑,他与谢云钰,都亏欠王逊之太多。

似想到什么,果子又急忙道:“对了,他们如今还在云州,不过听说快要去京城了,因为少夫人也身怀有孕,王夫人想接她到京城的王家照顾,好像明日他们便要启程了,公子要见王公子,可得快点。”

“惠安有孕了?”柳询倒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都半年过去了,她身怀有孕也属正常,替他们高兴的同时,柳询想到自己和谢云钰这半年的分离,心酸的感觉又从心头泛了起来。

红棉接过话头,道:“听说已经三月余了,怀孕的女子最为辛苦,王公子可紧张少夫人了,那处处体贴小心翼翼的模样,可真是羡煞旁人。”

柳询扯了扯嘴角,道:“果子待你也不错,这是你们唯一的孩子,想来他也是疼到骨子里的,倒是我对不起你们,孩子都出生了,贺礼也未送上,更没能替你们操办个像样的婚礼,却为遗憾。”

红棉听得这话羞红着脸,道:“果子待我极好,此生能得一人对我们母女如此,红棉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姑爷和娘子好好的,婚礼不婚礼的,红棉觉得并不重要。”

她不看重,但谢云钰一定是想要给红棉一个风风光光出嫁的机会吧,柳询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其他,找不回谢云钰,他也没心思替他们操心,这事干脆放在一边不提也罢,提了也只能徒增伤感。

粗心如果子,看到柳询这样的神色也隐隐感觉到了柳询今日有些强颜欢笑,这是为何,难道他们在京城生活得不开心吗?想到外头茶楼里说书的传的那些天下大事奇闻,只怕两位主子在京城也并不好过,果子心疼之余也做不到许多,只得赶紧转了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公子刚回来,可有听到消息,谢太傅故去了?”

柳询点头,道:“刚去了谢家府上才回来。”

果子道:“那便好,谢太傅对世子妃虽说父女之前淡薄,但好歹是亲爹,公子是该去看看,俗话说人这一死,什么都带走了,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会烟消云散,世子妃一向善良,想必应该很快会看开吧。”

柳询点点头,失落道:“青岑心善,谢天明死了想来她也该放下了,父子一场,人已死,一切便都带走了,只有活着的人日日煎熬难过而已,能走得干脆的人都能舍得下,可留下的人确是太难受了,有时候过往并非就能过去,反而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愈发深刻,唯有死去才能解忧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询的周身莫名蔓延着一股悲伤之意,两人怔了怔,不知他这沉重从何而来,柳询说完,似很快便察觉到了自己的话多有不妥,忙又道:“好了,天色也晚了,我去见见子致,你们先歇着吧。”

果子赶忙道:“要果子陪您一块去吗?”

柳询摇摇头,看了一眼红棉怀中的小人儿,道:“你陪着她们母女吧,我且去看看,不必留灯了。”

果子一愣,柳询这意思,他今夜或许不回来了?

这么久才见上一面,现在又要与柳询分开,他自是万分不舍的,但他也知道柳询的正事比他们重要得许多,故而只能按捺着这份不舍点头道:“知道了,公子万事小心。”

柳询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身形矫健的往外走去,直到他不见了踪影,空中传来柳询空灵的声音,道:“给宝宝的贺礼,祝他平安顺遂,你们好好照顾他长大,我们来日再见了。”

果子这才发现,柳询方才坐过的地方,静静留着一块玉佩,一块写着“凤阳”二字的玉佩,这是凤阳宫恩人的标识,代表只要他们日后遇上任何困难,凤阳宫人不得推辞帮助的意思,可是万金难求的重要证物。

果子拿起玉佩,心下大为震撼,急忙拉着红棉对着黑夜磕了个头。

暮色西沉,很快整片天空都被黑夜所笼罩,柳询一身黑衣,几乎与暗夜融合成了一体,他身形矫健的在云州城里飞檐走壁,很快便到了云来客栈后面的竹林里。

即使在黑夜,也并不能影响他的动作,他轻盈的靠近了幽篁居,心下知道自己该见王逊之一面,可却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回来一趟,并没能让他感觉轻松,反而愈发的沉重,谢云钰的失踪,让他在面对这些关心她的人时,都滋生出一股愧疚来,他不知该怎么向这些人交代谢云钰的去处,更不忍心欺骗他们,特别是王逊之,他都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随意跨过王逊之所设的迷阵,柳询很快便到了幽篁居门外,看着小竹楼在夜幕下若隐若现的轮廓,他却突然滋生出一股怯意来,若王逊之指责他这半年的不作为,让谢云钰独自陷入险境,该怎么办?

柳询踟蹰不前,里头的王逊之却已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人动了阵法,他温声安顿好惠安后,便回到书房取了长剑,而后利落的从屋内一跃而出,三两下就到了柳询面前。

黑夜里,王逊之的长剑泛着寒光,声音幽冷道:“阁下何人,夜闯幽篁居意欲何为?”

看到了王逊之,柳询顾不得多想,勾唇淡淡道:“半年不见,子致不仅才名依旧,这功夫也是愈发长进了。”

王逊之认出了这声音,顿时一阵欣喜,道:“少卿,你怎么来了!我就说嘛,这幽篁居没几个人能在暗夜里闯进来,你不是一向光明磊落么,何时也变成这梁上君子,在黑夜做这等偷摸失礼的事了。”

面对好友的调侃,柳询无奈一笑,道:“我下午方到云州,去了一趟谢家,又去了一趟谢柳轩,听闻你明日要启程回京,只得趁着暗夜马不停蹄的来看你了,你倒嫌我来得不光明,那好,我这便走了。”

说完,柳询作势要去,王逊之见状,立马收了长剑急忙将他拉回来,道:“我错了,不该这般口无遮拦,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咱们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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