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万岁个屁,墨初郁被柳照临抓着都想爆粗口了,可终究不好失了风度,只好咬着银牙打断这些迂腐太医道:“好了好了,不必拘礼,还是快给皇上看病吧。”
太医们忙道了声是,而后放下药箱子,几人互看了一眼后,先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上前来诊脉。
老太医看着是挺可靠的,可皇上正癫狂着,如何会让他安心就诊,他刚上前,就被皇上一把给推开了,皇上暴躁道:“都给我滚开,朕没病,朕好着呢,你们谁也抢不走朕的江山,朕还要活个八百年,朕要长生不老,要你们都看看,这大楚,究竟谁才是天下之主!”
太医们赶忙将老太医接住,而后有另外两位太医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还请皇上稍安勿躁,将手伸出来给微臣看看,微臣……”
太医的话还未说完,皇上突然大手一挥,直接赏了二人一巴掌,太医们的脸色僵了僵,而后赶忙跪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暴躁道:“都说了朕没病!你们这几个人上来做什么,是想对朕下药吗?还是想让朕早点死,都给我滚,不滚朕下令杀你们全家!”
太医们赶忙全数拜倒,直呼求饶,皇上这莫名发脾气的可怕模样,他们不敢诊啊。
墨初郁看着这群老迂腐,气急败坏道:“皇上明显生病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居然不敢上前,还不将皇上与本宫分开!”
这,太医们更不敢了,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皇上的宫妃,皇上这么暴躁,动不动就出口杀你全家的话,他们如何敢上前。
所以即便大家都看到了皇上将墨初郁的手抓得青紫,但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呃,皇上与妃子打闹那是情趣,可他们若上前帮忙的话,那就是要杀头的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墨初郁。墨初郁差点没气的吐血,她都快痛死了,这些人只会贪生怕死,到底有没有良心。
好在这时候,秋蝉总算气吁吁的将她的银针拿来了,墨初郁咒骂了声, 在秋蝉展开的一排银针里,拿过一根直接毫不犹豫的插到皇上的合谷穴上,总算让皇上放开了她。
墨初郁不敢耽搁,又一手夹着许多银针,想也不想的朝柳照临的四肢百骸插去,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不愧为妙手圣医的入室弟子,这下针的功夫精,准,狠,根本非常人所能比拟,而且坐怀不乱,快如闪电。
不消片刻,柳照临的身上都插满了银针,他的人也跟着渐渐平静了下来,等到插上最后一根,墨初郁沉声道:“还不过来帮忙!”
太医们这才急急上前,合力小心翼翼的将皇上抬到龙榻上,然后避开银针为皇上诊脉。
墨初郁看着他们将皇上抬走,只觉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皇上这个模样太可怕了,她都不敢保证方才,若是秋蝉没有及时出现,她的手会不会当即就废了。这些个迂腐的太医,只会拿着朝廷的俸禄,关键时刻有什么用?
看到柳照临这样,墨初郁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她已经没有再给皇上下逍遥散了,而且明里暗里的也在用药调和他的身体,最近他已经好了许多,就算他病发,也不该是这幅癫狂的状态才是。
难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墨初郁拧眉看向皇上昏睡的神色,只觉心下的奇怪愈甚,平静下来了的皇上与平日无异,只是他的唇色好像有些不自然的发黑,而且手指间都在微微颤抖,指甲也比平日黑了一个度,这是为何?
除了这些,倒是没有其他异样,太医诊完后,朝墨初郁拱了拱手道:“娘娘,幸亏娘娘及时行针,护住皇上的心脉,他才没有血液逆流,血脉破裂。现下皇上已经安静下来了,只需再辅之以温血生津,和补理气的药材,好好调理一番便好,没有什么大碍。”
是这样吗?墨初郁的面上闪过一抹狐疑,完全不信皇上就只是这样的病症,若依太医所言,皇上是绝不可能这样状态癫狂的。
她挪到皇上身边,自己又细细替他诊了一次脉,居然未发现任何异常。
第474章 破坏他们
这就奇怪了,难道方才皇上那发黑的唇色和指甲都是她的幻觉不成?
她是妙手神医的弟子,不可能有什么病症瞒得过她,这点自信墨初郁还是有的,或许刚才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吧,墨初郁偏头想了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只得暂时放下这份疑虑。
既然这些太医能得出这种滑稽的结论,想必也指望不上他们了,看来只能想法子问问师傅了,可师傅……想到段七羽那日的态度,墨初郁便有些难受,她挥了挥手,让太医们先行退下,自己则慢慢收了银针,一边收一边兀自伤感起来。
就在这时,皇上总算醒了,他转头,见墨初郁坐在自己的床边沉思,不禁心中一暖,柔声道:“爱妃,你来了。”说罢,他又头疼的锤了锤脑袋,道:“朕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在床上?”
墨初郁见皇上醒了,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面上也扬起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她眼中含泪,动情道:“还问,怎么了皇上自己不知道吗?方才可真差点吓死臣妾了。臣妾还在想,若是皇上不醒臣妾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
柳照临疑惑间,虚弱笑了笑,道:“爱妃想到什么办法了。”
墨初郁憋着一股子委屈,抽抽搭搭道:“我说了,您可别笑话我。”
皇上道:“当然不会,你是朕的爱妃,朕宠你都来不及,如何会笑话你。”
墨初郁突然一把扑进柳照临的怀里,哽咽道:“臣妾想,若是皇上就这么去了,臣妾便随皇上而去算了,左右臣妾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所以皇上,您 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臣妾也活不成了。”
这话,令柳照临的眼中闪过一抹动容,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责任感来,他知道自己对大楚对整个后宫都很重要,却从来不知,他对墨初郁这么一个人也如此重要。
柳照临摸了摸她软软的脑袋,替她擦去了眼泪,温声道:“爱妃,朕保证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算朕要走,也会先安顿好你再走,你是朕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朕舍不得你死。”
不管这句话有几分真情,反正这个时候墨初郁有些隐隐想哭就是了,虽然她方才担忧柳照临的生死是假,担忧他死后自己的命运是真,但现在都不重要了,人非草木术能无情,这么久以来,柳照临对她是真的好,除了柳询,只怕也只有他肯给自己一丝温暖了。
只可惜,想爱的爱不得,爱得到的又不是自己的良人,人生不都是在这种纠结和抉择中得过且过么。
墨初郁感性道:“皇上。”
柳照临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万丈豪情都成了绕指柔,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不是天下帝王,只是一个想将全世界都给她的普通男子罢了。
远远望去,相依的两人倒真像是一对情意浓浓的璧人,只是这对璧人之间有多少真情假意就不得而知了,这样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墨初郁还是有些不放心道:“皇上感觉如何了?”
柳照临摇摇头,道:“无事,我感觉这会儿心平静气,好多了。”
墨初郁从他怀中坐起来,看着柳照临认真问道:“皇上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方才发生何事了吗?”
柳照临茫然的摇了摇头,而后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道:“我只记得我有些眼花,然后就看到你进来了,之后我就像昏睡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床榻之上,不是你让人将我扶上床的吗?”
这话,令墨初郁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郁,怎么会这样,明明方才柳照临还大喊大叫,情绪暴躁的,怎么一转眼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呢?而且是在自己这个神医弟子的眼皮子底下,让皇上发生这种事,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柳照临见她面色不好,还以为她还在担忧自己,昂你安抚道:“好啦,朕没事,爱妃也别担忧了,话说朕突然想喝爱妃做的桃花羹了,可以吗?”
明明可以当爹的年纪了,还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讨糖吃,墨初郁面上闪过一抹无奈,只得放下眼前的事,柔声道:“臣妾现在就去做,皇上等着。”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