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总是粘着我[快穿](55)

作者:南陵一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但他初登皇位,根基尚且不稳,不能过于得罪老臣,所以平日里也是做做样子,对周言横眉冷对,而至于那些为他求情的人,更是被他严词斥责,以表不满。

前几日程今今进宫,言辞恳切,泪如雨下的恳求他,希望能饶下周言一命,他自然是应下了。

他想拖些时日等这些老臣的怒火逐渐消弭,便让周言借机假死,逃过一劫。

御书房里,浓重的龙涎香弥漫,周言闭上眼,等待着皇上的审判。

“那朕就将这个赐予你。”皇上的声音威严沉重。

一旁的小太监极有颜色的走向前来。

周言嘴角挂着似如释重负的笑,他直起身子,望向那盖着明黄绸布的托盘,眼里带着决绝,可那视死如归的决绝里,似是还藏着一丝不舍。

再见了,小郡主,我真的不能再陪你了。

他猩红的眸子里,掩映着缱绻的情意,看着那刺眼的明黄绸布一点点的靠近,最后在他眼前停住。

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将绸布拉开。

皇上畏热,初夏的季节,便在御书房摆上了冰。那寒气渗进周言的骨子了,冻得他不自觉一抖。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小郡主清凌凌的笑眼,突然浑身就有了勇气。

他一死,小郡主与王爷依旧是皇亲国戚,皇上纵使不看在年少情谊,也会看在宗室的面子上,不迁怒于他们。

周言睁开猩红的眼。

那明黄托盘下的竟不是白绫,而是件虎皮大袄。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皇上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下敲击着书案。

他看着呆若木鸡的周言,心中暗笑:“这是朕去年猎到的,你与今今大婚,我也未能到场恭贺,这件大袄就权当做朕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皇上。”周言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不远处,坐姿毫无威严之气的帝王。

“南川寒凉,那丫头畏冷,想来这贺礼,应当也算有些用处。”皇上不慌不忙地道:“你没事,就退下吧,朕乏了,得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说着他便打着哈欠,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周言愣愣地端着件虎皮大袄,走出了御书房。

正值夏日,烈日当头间,他抱着保暖的大袄,再加上他那呆愣痴傻的表情,颇有些滑稽。

送他的小公公低下头,遮掩下自己上扬的唇角,道:“督主不必忧心,皇上的意思,是要放您一马呢。”

“可,这是为何?”周言百思不得其解。

小公公挠了挠头,他师傅是皇上身边的小喜子,自小伴在皇上身边,颇受重用,故而他也时常侍奉在御前。

但皇上的心思,谁能揣测呢?小太监憨憨地挠了挠头,道:“这奴才也不知了,想是长乐郡主这几日时常入宫,言辞恳切的在皇上面前说了好一会话,出来时眼睛都是红的呢。”

他顿了顿,看着传闻里阴戾狠辣的督主大人,眉头紧锁,眼底泛红的样子,有些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郡主这几日时常进宫?”周言哑着嗓子问。

他只以为小郡主这几日因为他的事,心中烦闷,所以时常出门散心。

“是,这几日都来了,估计是因为这样,皇上才心软了吧。”

烈日当头,周言站在毒日头下,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心中酸涩,愧疚的情绪溃不成军。

小郡主为了他这般费劲心机,他却丝毫不知,还写了那样的一封信给她,自己真是。

罪不可恕。

但也许,只要小郡主还没看到那封信,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周言眼里透出光,长步一迈,急速前行。

只要在小郡主看到那封信前回到府中,拦下那小太监,自己就还有机会。

对郡主的愧悔,他还有时间,用一生来补偿。

京都街头,百姓纷纷看着一个身穿玄色蟒袍的阴戾男人,像一阵风似的穿过大街小巷,急急地往那督主府的方向跑去。

烈日下,汗水打湿了周言的衣袍,梳得光洁齐整的乌发也一缕缕的落了下来,跑至督主府前,他拽着门口的侍卫,喘着粗气问:“郡主呢?是否还在府内?”

那侍卫正要跪地行礼,被周言一把拉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懵,说话磕磕绊绊的:“郡,郡主,刚刚出去了啊。”

周言站在府门前的一下片阴影下,望着不远处明晃晃的烈日骄阳,遍体生寒。

几乎撑不住似的,他倚着柱子,缓缓滑下。

一旁的人急忙来扶,却统统被他挡下,他声音沙哑破碎:“去将昨日在我门前守夜的小太监找来。”

“是。”那人不敢多说,领了命,便直接去了。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就迈着急步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殷切的笑意:“督主,您差奴才送的信,奴才一早就送给小郡主了。”

他本想着领个功劳,可却见周言一脸阴沉,猩红的眼底带着狠戾,如同一只嗜血的野狼。

他见周言撑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双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督主饶命啊。”他吓得一把跪地,连连磕头:“小郡主还托我将此物交给督主。”

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如同抓住了保命符一般的,双手直直捧着,递上前去。

周言低头,看着那小太监粗裂的黑手上捧着的,是个针脚粗糙的宝蓝色荷包。

第50章

督主府前庄严肃静, 静得可怕。

半晌, 周言伸出颤抖的手, 接过了香囊。

他垂眸, 用手轻轻摩挲着。

那是个宝蓝色的香囊, 触手柔软丝滑,应是用了上好的绸缎, 香囊之上绣着白色祥云,那绣纹针脚粗糙, 有的还带着细微的小孔,应是重复绣过多次留下来的印记。

周言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 心中情绪翻涌, 连带着摩挲着香囊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小郡主一针一线, 亲手为他做的香囊。看这针脚,必是绣了许多次,又觉得不满意,便又拆了,重新缝制。

他鼻尖酸涩, 眼底的泪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心疼的不能自已。

小郡主从小金枝玉叶, 从前便是连针线都没碰过的,这样的细致活,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熬红几次眼睛。

若是再不小心伤了手,周言心中一缩, 不敢深想。

督主府门前的海棠花开的正盛,似是烈火,燃烧着一切。

可周言只觉得天地崩陷,他仿佛瞬间失去了五感,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壳子,孤零零的立于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周言才逐渐回了神,他失魂落魄地往府里走去,脚步踉跄,但手却紧紧攥着香囊。

“督主。”旁边的侍卫看他这个样子,连忙伸手去扶。

他刚上前几步,就见督主的身子晃了两下,直直的倒了下去。

府里一阵忙乱,这些时日的谨小慎微让他们不敢进宫请太医,只是差人暗暗去京都有名的医馆,请了个大夫。

大夫一阵诊治之后,只说是疲劳过度,精神紧绷,开几味药便是了。

直到天色阴沉,月亮悄上枝头,周言才幽幽转醒。

他楞楞地盯着头顶上的轻纱帷帐,眼泪悄悄从眼底滑落,无声无息地渗进枕头。

半晌,他摩挲着手中的宝蓝色香囊,终于崩溃般的呜咽一声。

平日里冷肃阴戾的督主,此刻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平生第一次如同孩子般,放声大哭。

月光洒落,将寝殿照的明亮,床铺上的被子发出微不可见的抖动,许久许久也不曾停歇。

*

京都一处客栈里,小桃正忙前忙后的整理着床铺。

“郡主,我们不如回封地吧,这客栈不干不净的。”她一边抖落着床铺上不存在的灰,一边说道。

“我才不会封地呢。”程今今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过几日我要回督主府。”

“郡主!”小桃铺床的手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还要回去?他这样对您,您还要给他机会?”

程今今掏出怀里的和离书,展开,又仔细读了几遍,才满不在意的说:“我就是想治治他,让他改改这动不动就牺牲自己的毛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桃撇撇嘴说:“就您心软,要是我心爱的人这么对我,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原谅。”

“那能怎么办呢?”程今今喝了口茶:“你看看这和离书上写着,若是皇上抄家,他还有些暗地里的私产,这些全都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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