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央笑:“长公主天资聪颖,听得懂的。”说完将手中的手镯放在桌子上,朝齐暮秋告了退。
这镯子的样子,齐暮秋见过,产自西域,其工艺复杂难学,即便是顶级的匠人,一年怕也只做得出一两对来。
齐暮秋怔忡出神,直到听到身后有人道:“怎么,一个镯子就把我的暮秋的心给撩拨了。”
说这话的是萧溟逸,此时正是白日,萧溟逸坐在轮椅上,病恹恹的模样。可细看他的脸哪儿有丝毫病态。
前生,莫说镯子了,即便是天上的星星萧溟逸都会想方设法的给他弄来,前世,萧溟逸对她极好,只是后来,她成了他的禁脔。
萧溟逸不准她出府,她偷跑一次她身边的就惨死一个,这些记忆怕是一辈子都抹不去。
今世的萧溟逸即便变了性子,齐暮秋都还是记得萧溟逸重重的捏住她的下巴说:“暮秋吃过人肉吗?哈哈,你今天又不乖了,又想跑出去,本王思来想去,估摸着是我对你不够好,你才会跑,于是我用你丫鬟的肉做了今天的晚膳,怎么样,喜欢吗?”
不管怎么任她怎么锤打萧溟逸,唾骂他是疯子,是恶魔,他都只是笑,笑得诡异,那笑容至今在她的梦里,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齐暮秋敛了情绪,这一世,这些事情,重蹈覆辙,呵,绝无可能。
萧溟逸只是静静的看着齐暮秋变幻莫测的脸,不知为何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绝望,看到了痛苦。
绝望吗?痛苦吗?为何?
齐暮秋也不搭理萧溟逸,直到如玉小声提醒,齐暮秋才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萧溟逸假意不满的道:“暮秋,本王才来,你就要赶我走,你好狠的心。”
越说越离谱,齐暮秋的不耐烦简直就贴在脸上了,萧溟逸权当看不出,从怀里掏出一浅青色的绢布,鼓鼓的,好像裹着东西。
侍卫将其接过,呈给齐暮秋,齐暮秋半天都不接,半响齐暮秋看了一眼如玉,如玉将其接下,打开一看。
是石榴色的水晶耳坠,在阳光下褶褶生光,很是精致。
这耳坠的颜色和相貌都生得讨喜。
可是讨喜又怎样?齐暮秋随手一挥,如玉没拿稳,这耳坠落入水里,荡起一圈圈涟漪,惊了池塘的金鱼,惊慌的四处的躲蹿。
既然决定了今世当个陌生人,就不要再有一丁点瓜葛,有些事经历了一次就好,还重来一次吗?
不,她齐暮秋不准,更没这个勇气,重蹈覆辙的下场是父皇是母后是众多姊妹姐弟的性命,她不许!
如玉错愕的看着齐暮秋,只见她面不改色看着满塘荷花,不知在想什么。
萧溟逸脸色一沉,半响恢复如常,受伤的说了句:“暮秋既然不喜欢,我下次送你别的。”
“萧王殿下,本宫跟你命定无缘,你莫要强求。”齐暮秋说道,这语气堪比万年寒冰。
萧溟逸笑:“本王说了,齐暮秋,你只能是本王的,本王不信缘。”掷地有声。
“萧王殿下,本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你生出这样的错觉,觉得本宫一定是你的,若是萧王殿下说出其中一二,本宫一定改!也不知萧王殿下为何如何笃定,不管你目的在何?本宫都不再奉陪。”齐暮秋突的转身看着萧溟逸,目光无波无澜,好像此事全然与她无光。
决裂吧,再见吧,让未来来得磊落些。
萧溟逸看着坚定如铁的齐暮秋自嘲道:“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我错付了情钟了。”
齐暮秋以为自己伤害到了萧溟逸,却不曾想这厮没脸没皮的笑道:“没关系,暮秋,终有一日,本王会让你看清自己的心。”
萧溟逸说得笃定,齐暮秋的目光绝情,两人互不相让,终也是两败俱伤。
齐暮秋无意跟萧溟逸纠缠下去,转身问如玉:“准备好了吗?”
如玉点头:“好了。”
“萧王殿下,本宫还有事,恕不奉陪!”齐暮秋说罢,领着如玉出了寝宫。
第24章 蒙面人
经过之前的事,徐太医算是摸清齐暮秋的习性了。
他深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齐暮秋给了徐太医一箱珠宝,齐暮秋从他那里拿了一味药材,算得上是寻常的药材,只是混上这烈酒,便是剧毒,身强体壮的人也活不过两日。
徐太医不知长公主要来做何,于是好意跟齐暮秋提了一番,却得到齐暮秋的恐吓:“徐太医,这深宫中能活得长久都是话少的人,话多容易失言。”
徐太医惊得一身冷汗,瞬间跪了下来:“长公主饶命,是老臣多言了。”
直到发现齐暮秋没有杀心,徐太医才放了心。
看样子长公主是知道这件事的。
“拿来何用?”出门后如玉小声的问道。
“过几日你自然就明白了。”
近来让齐暮秋最为欣慰的事是齐暮琏越发的长进,齐暮秋随口一说的政治纷争,齐暮琏仔细思考之后都会给个万全之策,虽然并不会派上用场,但总有一日,有他齐暮琏的用武之地。
齐暮秋让如玉更加用功的教他姐弟二人武学,姐弟二人也学的认真。
只是那晚夜里出现的轻笑声,让齐暮秋起了寒意。
是谁?不得而知。
如玉发现了一块宝地,天然硫磺温泉池,对功力有裨益,齐暮秋左思右想后吩咐如玉悄悄的带齐暮琏去,自己则留下来,练习近日如玉所授的剑法。
这一招行云流水,她是怎么使都不行云流水。
齐暮秋回忆起如玉说的:“腰要软,背要挺,手腕要有力,看似剑剑须发,实则剑无虚发力,求快很准,看似不经意间杀人于无形。”
可任凭齐暮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得不到其中精髓,约莫一个时辰后这种郁郁不得志的精神越发的强烈,不由得眉头紧皱。
“噗嗤”一声,从齐暮秋头顶传来,齐暮秋身上每根汗毛都竖起,不由得把手中的剑握得更紧:“谁?”
“哈哈,你本以为你天资聪颖,谁曾想人人艳羡的长公主竟如此愚笨?”那人笑道。
声音从齐暮秋头顶传来,齐暮秋道行甚浅,感受不到方位,抬头一望,只有无边的夜色和影影绰绰的树影,这样的感觉让她直发慌。齐暮秋甚至感觉只要这人稍稍想做歹事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由得惊恐的再次斥道:“你是谁,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那人只哈哈哈大笑,这笑声环绕在树林里,抓得人只发毛。
离齐暮秋最近的一棵树微微一动,树叶唰唰的往下掉。
来了!齐暮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一瞬间被人从背后抱住,身上的气味很是熟悉,那人调笑道:“长公主既然不会,那我教你呀。
边说着那人一手扶着齐暮秋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向前出件,俯身翻仰,地上的落叶随着剑气纷纷扬扬飞起再落下。
那人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表情,齐暮秋斜着眼想去看他是谁,却是一张面具,将他整个脸捂得严严实实,声音少年俊朗,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干净嗓音。
齐暮秋趁他得意片刻躬身从他怀里逃脱。
长剑怒指:“好大的胆子。”
那蒙面人只笑:“长公主,若是我在这里将你辱了也没人能来救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要不要试试?”
“你敢!”说不慌是假的,这个不知身份不知相貌的人着实让她恐惧,这种恐惧是由内到外的。
那人笑:“哦?我不敢,长公主,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边说边朝着齐暮秋靠近,攻其不备,那人左手两指夹住齐暮秋的剑,轻轻一弹,生生成了两段,右手从齐暮秋腰后穿过,稍稍一用力就将齐暮秋抱在怀里。
齐暮秋面红耳赤,恼怒不已,左手绷直做刀剑模样,不曾想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下方膝盖袭击不成,对方直接将她夹住,倒地,成了万分羞耻的姿势。
齐暮秋感受到对方下腹渐渐隆起的热度:“你!”
那人没脸没皮的道:“别动,你再动我可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声音说不出的沙哑。齐暮秋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却想不起到底是熟悉在哪里。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你别动,我难受。”嗓音嘶哑,甚至有点魅惑,齐暮秋不敢动,两人实力实在是太过悬殊,她怕惹恼了他真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只好乖乖的任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