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桂香算个什么东西?一大把的年纪,竟然还要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学着年轻女子思春思慕情人?
哼,那高美兰也真是不知羞耻,竟然相中了闷葫芦,实在过分!
可是,陶夭夭却从来不觉得自己对闷葫芦的这份特殊的感觉,其实跟高美兰和曹桂香对于阿衡的感觉有着那么一丁点的相似。
那就是,倾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曹桂香确实不知道寡廉鲜耻,毕竟,她可是个有妇之夫啊,至于高美兰呢,她的小心思恐怕和陶夭夭的心思还真是相差无几了。
陶夭夭一阵的生闷气,后来干脆跳起来,胡乱的踩那些草啊,踹那些树啊。
银子站在一旁,小尾巴紧紧夹着,双眼瞪得溜圆,嘴里小声的哼哼的,可怜的小家伙儿真是被主人这个疯狂的模样给吓怕了,它着实不知道,小主人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灾难性的打击,才会举动如此的疯狂。
一阵的“暴风骤雨”过后,陶夭夭才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山洞前,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收拾东西。
不过,当她凑合的弄点野菜汤喝的时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孔大海说的那些话,咦?好像孔大海从始至终都在说阿衡那个闷葫芦,对于任何人都是闷不吭声,连正眼都不肯看人家呢。
陶夭夭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嗤嗤的笑了,笑得有点傻有点蠢还有点萌,笑得十分开心。
银子蹲坐在旁边的石头块上,它听到小主人那嗤嗤的笑声,再看看小主人脸上那夸张的表情,不禁的歪了歪那颗小狗头,它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
也许银子这一生都不会理解,它的小主人知道那个闷葫芦没有对别的女人说一句话看一眼的心里感受,那种感受是多么的甜蜜兴奋和满足。
陶夭夭突然觉得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对啊,赶紧的吃点东西,然后准备再做胭脂水粉,弄到清溪镇去售卖,不管怎么样,陶夭夭对于信誉还是很在意的,既然说了给孔大海二两银子,那么她定然是要努力的去赚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心情烦躁,郁郁寡欢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时间超级慢,恨不得全世界都死翘翘才会安静;然而当心情好起来,就算是看到了一坨狗屎粑粑,都觉得那上面肯定会长出一颗美丽的小花儿。
夜色逐渐的浓郁起来,陶夭夭还在忙忙碌碌,她此时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再去想,闷葫芦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身手不自己出来,闷葫芦明明也算个聪明人,却不自己想办法逃出来,她觉得,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吧,所以,她不仅仅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还要一绝永患,让高家的人再也不去动她和她的闷葫芦。
天上依稀的出现了几颗忽明忽暗的星子。
陶夭夭也点燃了小小的篝火,那金色的火苗,欢悦的跳动,照在陶夭夭的小脸上,给她涂抹上一层暗金色的光芒,将她瘦削的身影投到地上,拉的很长。
银子很乖巧的趴在篝火堆旁边,虽然小家伙儿闭着双眼,但是一双小耳朵却一直都竖立着,似乎在警醒着旁边的一切动静。
丛林里窸窸窣窣的虫鸣声,让这山林中显得更加的死寂。
而在九黎山不远处的云暖村里,家家户户的小屋子中有着如豆的昏黄灯光,印出点点的光晕,透着一股沉默的安静。
高家的门口那两盏大红灯笼,在云暖村的晚上,格外的扎眼,而高家那大宅院里的灯火通明,更突显了高家在云暖村的地位。
那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偏僻的牢房宅院里。
言衡依旧是带着手脚镣铐,他依旧是面带冷漠,闷不吭声的坐在地上。
即便他遭到什么样的待遇,但凡坐着或者站着,他总是那样的挺拔。
言衡的心里有些替那个疯婆娘担心了,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让高连顺的人就那么抓他回来。
他虽然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也已经大概的确定了那批宝藏的地点,当时完全可以带着她离开云暖村,然后去九黎山的山谷中过简单的日子。
第45章 潜入高家送信
言衡长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的后悔作出决定过。
他甚至想着,不管这么许多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冲出去,将高如平和高连顺杀了,带着她离开这里岂不是会更好?
当言衡紧紧地咬着牙齿,拳头握得咯嘣响的时候,他再次的崩溃了,倘若如此,高家的被杀定然会引起清溪镇甚至密云县的官府的注意,毕竟这密云县是在京郊,这件事倘若传到了京城之中,传到了皇叔的耳朵里,势必引起生性多疑的皇叔的猜忌。
那样以来,这清溪镇的云暖村毫无安宁可言,而皇叔的那些走狗爪牙,必然会对云暖村的百姓竟然百般的虐待。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谁能保证他言衡的长相不被说出去,虽然他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真实姓名,可是他的一切行为举动还是会被人说出去。
奸诈阴险的皇叔当年能人面兽心的软禁父皇,之所以不杀掉父皇还不是因为这批宝藏,倘若皇叔知道他言衡在这个小地方呆了两年多,势必会联想猜测到他言衡在这个地方,跟宝藏有关。
言衡的心里简直如同被万千的蚂蚁吞肉噬骨一般的纠结。
他知道那个疯丫头聪明,知道她的小狡猾,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内心深处担心她,因为言衡觉得,即便这个疯婆娘表面看上去刁蛮霸道嚣张,可是她的内心里却是极其的善良的。
有时候,再理智的人,做出的判断也可能会被情感左右。
而言衡更是在浑然不知的时候,被那能左右他的判断的情感给吞噬了。
“咳咳——嘿嘿,两位小哥,这么晚了怎么在外面坐着,真是辛苦。”
就在言衡内心即将冲破理智防线的那一刻,小院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言衡瞬间警醒起来,他当然在内心里对这个后院邻居孔大海有所定义,毕竟,学会看人,学会用人,学会用不同性格的人,是他早先之前作为一个皇子的必修课程,和必备的生存之道。
“滚滚滚,离远点。”站在门口的两个把门的男子,见孔大海嬉皮笑脸的模样,就心生厌恶,出口脏话开始骂人。
“两位大哥,别啊,连我孔大海都不认得了啊?喏,这天黑漫漫多无聊,我给大哥带来一点酒水,还有点小吃食,咱们吃一会儿聊聊天,这时间就不那么难熬了。”孔大海似乎对于那位的辱骂并没放在心上,依旧是笑脸相迎。
“你他娘的是哪根葱?哦哦,我想起来了,你跟里面那个闷葫芦给高老爷家里干过活啊。”其中一名男子一脸防备的说道,说完之后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孔大海,“你是不是没安好心?信不信我马上叫人,连你一块锁了送进去?”
“曹大哥,别这样,我这次真的是来高家干活的,这不是晚上因为高夫人说临时有事,让我就候着等消息,你说这等了半天也没消息,我又不敢走,所以就想着找机会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吃了。”
孔大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那两个人的表情和行为举止。
“咱们这给人家做工也好,当护院也好,都是苦命人,这主子们吩咐一件事,说到半路呢,就去忙别的事,咱们呢,就要苦哈哈的等着,这要是不等着,没准待会儿就被捆起来胖揍一顿。”
孔大海见那两个人不再赶他走,就絮絮叨叨的叹气说道。
那两人听完孔大海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得有些动容了,毕竟,这么晚了,似乎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而高家竟然没有让人给送饭给他们两个吃,不仅如此,还在半个多时辰前,夫人的贴身丫鬟娇兰给里面那个闷葫芦送来了白米饭大鸡腿。
这两人当时是又气又急,可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那也算得上这高家下人们中的佼佼者了,他们俩只能心中怨气成团,又一边狠吞口水,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那个闷葫芦将白米饭和大鸡腿给吃掉。
“谁说不是呢?老子这守了一整天了,就是中午的时候给送来俩黄馍馍一碗菜汤,娘的!”
姓曹的骂了一声娘。
只是姓曹的身边的那男子,悄悄地扯了一下姓曹的衣袖,似乎示意他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