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浓(59)

作者:沈惊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裴行舟凝视着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她抽回手:“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真的很危险。”

“只要能见你。”

“你简直无药可救。”

裴行舟定定瞧了她半天,沉着嗓子回答:“有。”

宁语迟不理他,去掏手机,说:“等着,我找个代驾送你回去。”

裴行舟身子轻轻晃了下,险些栽倒。

她哪还顾得上什么代驾,连忙扶住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比她重那么多,全身力量放在她身上,她快支撑不住了。

她说:“你起来,裴行舟,醒醒。”

“迟迟……”他忽地抱紧她,把她搂在怀里,“为什么不跟我走。”

“……”她身子僵住,没有回应。

“他哪里比我好,你喜欢他什么?”

“……”

宁语迟伸手去推他肩膀,说:“裴行舟,你喝醉了。”

“嗯。”

“裴行舟……裴行舟?”

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再应,宁语迟勉强侧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枕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睡就睡?

宁语迟继续唤他,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么大个人靠在她身上,她彻底没有办法了。内心稍作权衡,她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给车上了锁,随后拖着这么大个人,一点一点把他带上楼。

她打开房门,把他扶进房间里。虽说不是没有卧室给他睡,她想了想,还是把他扔在了沙发上。

她气还没消呢,他又找麻烦给她,让她大半夜把他弄到楼上,累得她手臂都快断了,还指望有床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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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躺着,一条腿垂在地上,宁语迟帮他把鞋子脱掉,又把他的外套脱掉,免得睡出褶皱。

然后俯身,解开他的领带,又解了两颗扣子,怕他睡得不舒服。

视线触及他光洁的胸膛,转念一想,他就算睡得不舒服,又关她什么事?

宁语迟又把扣子给他扣上了。

她找出一条毯子,盖在裴行舟身上,然后蹲在一旁,凝视裴行舟这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眉骨高,到鼻梁处有一个挺直的弧度下来,再到嘴巴,也是有棱有角。

岁月待他很好,跟大多数三十一岁的男人不同,别人到他这个年纪有明显的年龄感,而他只增添了沉稳,像酒窖里的上等红酒,越陈越有味道。

算起来,有一点他倒是说对了,他们相识这么久,他确实没有变化什么,变化的人,一直只有她。

前尘往事不可追,宁语迟站起身,提步要走。

沙发上的人蓦地睁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她被定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出下一步。

裴行舟用力把她扯进怀里,他揽住她,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他的下巴担在她颈窝处,姿态亲密,呼吸带着一股酒气。

“你喝醉了,好好睡觉,放开我。”

“迟迟。”

“听见我说话没有。”

“对不起。”

“……”

她僵住,一动不动。

裴行舟的声音在耳畔沉沉响起:“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第38章 我浓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圈在怀中,姿态亲密。

以往他的怀抱总是十分霸道,不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可这一次却格外温柔,从一个索取者,变成了乞求者。

宁语迟心里头还堵着气,她说:“原谅你什么,你有什么错?”

裴行舟搂得更紧,呼吸间带了酒气:“我不知道。”

“……”宁语迟拿掉腰间的手,他却不肯放,她同他较劲:“你连错在哪都不知道,就来跟我道歉?”

“嗯。”裴行舟应得理直气壮,“我喝醉了。”

宁语迟总算反应过来了,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由背对改为面对,抬手打他:“裴行舟,你还敢装醉?”

他任她打,没把她那点力气放在眼里。

她打了一下,不解恨,想到自己大半夜为了他不睡觉,跑到楼下去,把这么重的人拖上楼,还给他脱衣服脱鞋,他就知道躺着,骗她。

再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蛮横,不讲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醉,我让你醉。

古语有云,趁其病,要其命,她就趁他醉,让他骨头全碎。

宁语迟又打了两下,还是不解恨,她站起身,抓起沙发上的靠垫,胡乱朝他砸去。

裴行舟抬起手臂抵挡,随着动作露出一截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好看。

还没打两下,他趁她放松警惕,一举抓住她的腕子,再次把她扯了过来。

他夺过她手中的靠垫,放到一边,说:“再打就打死了。”

“哦,那我不打了。”宁语迟又抓了个靠垫过来,“我给你个痛快。”

她把垫子摁在他脸上,一点没留情面,心想闷死你才好。

姿势不借力,她跨过一条腿,跪在他身体两侧,气道:“你以为醉酒的味道很好闻吗?我让你闻个够!”

裴行舟起先还去抓她手,逐渐不再挣扎,到后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了。

宁语迟眉头一紧,拿开垫子,就见裴行舟仰在沙发椅背上,脖颈修长优雅,眼睛轻轻阖着。

她恶趣味横生,伸手去拍他的脸,叫他:“裴行舟,起来。”

他一点反应都没,宁语迟又去推他:“你听到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都不见回应,她伸手去探他鼻息,发现不见出气,虽然有点怀疑裴行舟又在装,但她还是吓了一跳。

她又推他,说:“我已经看见你眨眼了,少在这里骗我。”

下一秒,裴行舟睁开眼睛,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沙发地方窄,这个姿势贴着,倒比在床上更暧昧了。

宁语迟被他戏耍,心中气恼得很,她一双美目圆睁,软刀子一样勾到他心坎里,因为在他身下,说的狠话也没什么气势:“刚才真应该把你闷死!”

裴行舟深情地注视着她,那张刻板严肃的脸,难得浮现一丝清淡笑意。

他说:“那也是死在你身上。”

“……”

宁语迟从不知道,原来裴行舟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

她咬着牙,说:“你给我滚出去。”

“你还生气么?”

“生气?我跟你有什么气好生。”

虽说只有这一个女人,裴行舟也能看出来她还在气头上。

他说:“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宁语迟说:“你来跟我道歉,根本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想把这件事揭过。所以,我不需要你所谓的道歉,你能少来打扰我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够了。”

换做以往,裴行舟此刻肯定是起身就走。

他想起裴子亦在车里跟他说过的话。

他说:“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做过最错的事,就是当初放你离开。”

宁语迟被他压着,不想以这个姿势跟他说这些内容,可她一时半刻又没有其他办法。

她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好吗?”

“那昨晚呢?”

“昨晚怎么。”

“你总得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裴行舟凝视着她,“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小事,把你从我身边推远,告诉我,让我来把它解决掉,可以吗?”

不知是酒精柔和了他的话语,还是未亮的天光使万物变得温柔,宁语迟的心像被人抚了一把,忽地就没先前那么气了。

她说:“我要起来。”

裴行舟依言起身,将她拉起来。

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其实裴行舟说得对,问题横在中间不是办法,如果不解决,她恐怕也要因为这个生气一段时间,她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说:“第一,你无权干涉我跟谁吃饭。”

裴行舟瞧了她半晌,说:“行,下次你跟其他男人吃饭,我给员工发年终奖。”

这话真是莫名其妙,宁语迟问:“发年终奖干什么?”

“开心。”

“……”

宁语迟说:“我不管你开心不开心,总之这是我的事,你没有资格管我。”

裴行舟不想回应这个话题,问:“第二呢?”

“第二,你不应该因为私人情绪,打扰别人用餐心情,你这样很不讲理。”

裴行舟说:“好,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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