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红心跳，总不会今晚还要做那种事吧。
对着镜子洗漱好，还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把眼角和侧脸上的红晕洗退。
潮湿的夜晚没有星星，天气阴沉沉的。
他和承太郎先生睡在一起，不安分地想起了很多事，想到第一次出远门也是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床上。花京院无法安睡，那时候是冬天，下雪的夜晚像是所有有水汽的地方都在结冰，草叶下了霜，他呼吸的湿气都变成细细小小的冰珠。
不知道和承太郎先生待在一起的冬天是什么样呢，从今往后他们就不是单独的两个人，睡在他枕边的是他十指相扣的爱人了。
外面的房间里传来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很轻的一声，又似乎是他的错觉。承太郎先生听见了吗。
他们入睡前，承太郎先生看了一会儿书，是一本俄语原文的书籍，封皮是海洋。花京院对俄语不是很熟悉，勉强辨认出是海洋生物有关的书，还有剩下复杂的词汇对他来说就是天书了。
床头有一盏小台灯，承太郎先生洗完澡就坐下了，大概是十点半左右，今天忙碌了一天，花京院觉得也很疲累了。加上昨天折腾了那么一晚，他的腰一直都是酸的。
承太郎先生摸了摸他的头发，“累吗？”
“有点儿，”花京院躺在他身边想着自己酸痛的腰身。
“腰还难受吗？”承太郎先生的手在柔软的被子下轻轻抚摸着他的细瘦的腰，隔着软绵绵的睡衣，男人修长的手指仍旧粗糙温热，指腹划过他平坦的小腹，握着他的腰，没有用太大的力。
“还有点儿酸。”花京院低声道，他没有想要跟男人讨饶的想法，很奇怪，就说出口了。
承太郎先生笑了下，“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alpha打断了他的话，不是用嘴，而是侧过身，一只手环绕过花京院的腰松松地抱着他，另一只手扶在他没有受伤的皮肤上轻柔地按压，指腹打着圈揉捏他僵硬的肌肉。
“会太重吗？”空条承太郎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做这种事，不太清楚按摩要用多大的力气，omega在他眼里能承受的力量也像一只柔弱的兔子。不仅是他们天性体格就偏瘦弱，花京院对他始终保持着距离，隔着透明的一面玻璃似的，无法触摸这个人的心脏。他很想打破这面脆弱的墙壁。
“承太郎先生可以再用力一点。”明明睡衣也不是很薄，男人指腹上裂开的茧蹭着花京院的皮肉发痒，他的力气又轻，猫爪挠他的腰窝似的。
“好。”
十一点多，花京院就觉得困了。大概是承太郎先生的按摩手法太好了，揉的他腰身上酸痛的肌肉都麻酥酥的，舒畅惬意。
秋天是最好的季节，承太郎先生的卧室在二楼，外面是很小的日式庭院，干燥的土壤里种着绿植，仙人掌和假石。邻居的院子里有一棵迁伸过来的槭树，火红叶子落了在崎岖嶙峋的灰白岩石上，花京院闻到落叶上枯萎的气息。夏天终究还是要过去了，外面黑漆漆的。
这场婚礼，从他和承太郎先生认识，前后也不过一个月左右，他有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做。仔细想想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和他比起来。像没有头绪，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了一起。
他们也睡在了一起，承太郎先生的身体很热，天气还不算太凉爽，有夏日余温在，微微炙烤着花京院后背的皮肉。
灯一直亮着，他睡不着。花京院知道其实无关通明的灯光，这是他的习惯，在一个新的地方就会这样。他心里隐隐有期盼，是什么呢，是对承太郎先生还是对自己，或者是对他们两个人以后。
工作上的事近一个月来都不顺，或许答应承太郎先生的提议只是他想要改变的初衷。
他翻过身，把额头靠在承太郎先生的背上。
真羡慕alpha的身材，又高又瘦，肌肉还硬，胸口又暖又热，还软乎乎的，其实花京院想叫他抱抱自己。
“睡不着吗？”空条承太郎感觉到他像只松鼠把额头抵在树桩上，钻了两下，他伸手揉了一把男人的头顶。
花京院把脸埋在他的睡衣上，没好意思说出口，“承太郎先生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还想听吗？”
空条承太郎把那本俄语原文书合上放在一边，然后把花京院剥出来，抱在怀里，给他讲那只自负骄傲的瓷兔子的故事。
上午的天气果然不太好，阴云密布，像要下雨，风声呜咽，花京院不得不关紧了门窗。
“承太郎先生，我煮了咖啡，你的要加糖吗？”穿着樱桃围裙的omega从书房门口探出脑袋来问道。
“一颗半。”他从电脑前抬起头，红发男人的低领毛衣下是白底红樱桃的围裙，很适合他，花京院的脸又白又小。
承太郎先生买的这款咖啡机很难清洗，蒸汽压力也不够，不能做出好看的奶泡，花京院试了几次拉花都断断续续的。这让有轻微强迫症的omega发愁。
快递员打来电话，花京院正在试图把承太郎先生杯子里的奶泡舀出去。
“请等一下，”花京院匆匆忙忙在围裙上把手指上的咖啡渍擦干净，他打开门，是提着巨大恒温箱的快递员，“请问是空条承太郎先生的家吗？”
“是的。”
“您在这边签收下，写您的名字就可以了。”
花京院把巨大的恒温箱提到家里，外层是厚厚的玻璃柜，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中间有个小小的圆形窗户，清晰的玻璃面。他蹲下身去对上一双绿莹莹的小眼睛。
“嗨。”小家伙用爪子拍了拍窗，像在和他打招呼。
第6章 chibi和第八颗牙齿
一周前，东方仗助就神秘兮兮地打电话告诉他他准备了很特别的结婚礼物送给承太郎先生，花京院先生没有养宠物的习惯吧。东方仗助和他聊过几句，两个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聊的很投缘。周四晚上还会一起联机打游戏，花京院的博客更新还停留在三个月之前，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好像不怎么喜欢社交啊。
所以他和岸边露伴讨论了应该送什么礼物给他们，还是岸边露伴提出的主意，东方仗助看见它还是害怕的，绿油油的皮肤，疙疙瘩瘩，吓人的很。
“他很温顺的，”岸边露伴抚摸着绿鬃蜥的尾巴，“花京院先生去年参加画展的时候对一副破壳的小蜥蜴很感兴趣，应该会喜欢的。”
“咦，”东方仗助用毛毯裹着身体，极度嫌弃用两只暗绿瞳孔冷冰冰地盯着他的爬行生物，缩在角落里，“好恶心。”
“很软的，要不要试着摸摸他。”岸边露伴让绿鬃蜥爬到他的胳膊上，慢慢走向东方仗助。
“啊啊啊啊啊——露伴你再过来我要报警了！”
花京院先生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这种看起来就很恐怖又恶心的东西呢。
东方仗助百思不得其解。
花京院没有养宠物的习惯，他总是一个人生活，有时候因为太过入神工作会忘记吃饭，更别提喂猫喂狗了，他养过几条孔雀鱼。倒多了鱼食，几条斑斓的小鱼第二天就漂在了水面上翻着肚皮。花京院才知道原来无胃鱼的饱食感很迟钝，吃多了会撑死。他很伤心地抱着鱼缸走了很远的路，然后把他们埋在了花盆里，种上了小萝卜。后来花京院就没养过宠物。
他打开恒温箱把绿豆眼的小蜥蜴拿了出来，好可爱，皮肤还是柔软的。
“承太郎先生，”他轻轻地推开门，把小家伙藏在身后。
“怎么了？”
“给你看个惊喜，”花京院一只手背在身后，表情简直和东方仗助如出一辙的神秘，除了东方仗助眼里有点意味不明的嫌弃以及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花京院的眼睛是亮闪闪的，空条承太郎很少看见他这样发亮的眼神。
“锵锵！”花京院把手心里的绿豆眼给他看。
躺在男人细长白皙的五指间，是一只巴掌大的蜥蜴。
“仗助送来的礼物吗？”
“承太郎先生早就知道了啊，”omega难掩眼里的失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说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你很喜欢？”承太郎先生问道。
那只幼体生物通体碧绿，尾巴尖发灰，是条非常好看的绿鬃蜥，还没有长出坚硬的外壳来，皮肤是幼嫩柔软的，体型也不算大，眼睛倒是绿的发亮，像两颗绿油油的青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