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蕾又想嘲讽俩句,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套住脖颈,往后猛的一拉,便重重摔倒在地上,摔破了她的一个指甲,这一个指甲八百块呢,
袁妈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现在扣扣搜搜都没什么钱花,中华民族的节约美德瞬间被激发出来,袁蕾气恼的大声尖叫,
“哪个臭扒皮的敢暗算老娘,李超,你是死人吗”?
那喊叫破了音,听着刺耳至极,李超没心思理会地上那位自娘胎里就带着公主病的大小姐,
他此刻被袁蕾口中的臭扒皮迷了心神,这哪里是臭扒皮,明明就是九天仙女,
一身银色皮衣皮裤皮靴的女子,踏着粉色花瓣缓缓落在地面,墨发如瀑,身高,身材,五官,似乎都是为了迎合世间众人的审美而生,
黛色的远山眉仿若是古代仕女精心描绘出来的一般,寻不见半点瑕疵,一双幽深清冽的眼睛半隐在浓密卷曲的睫毛后面,琼鼻高挺,樱唇紧抿,明明略显可爱的脸庞,却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李超没有发觉,自己不受控制往前迈进的脚步,和不小心滴到袁蕾手背上的,呃,口水,
他搓着双手,笑眯眯的似是个色中饿鬼,
“美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美女的回答,就是一个十分漂亮潇洒的回旋踢,怂了十几二十年的李超同学终于像他的名字一样做了一回超人,他飞起来了,飞到了崔静蜷缩的那面墙壁上,然后掉不下来了,
袁蕾睁大眼睛瞪了半天李超人,飞快的对比敌我实力,最后做出决断,她捡起自己八百块的指甲,尖叫了一声,
“崔胖子你给老娘等着,抬头不见低头见,老娘迟早会找你算账的”!
见袁蕾似有跑路之兆,她身后的小太妹小混混们向来能屈能伸,当下做鸟兽散,比袁蕾跑的还快,
没一会儿这小巷子里就只剩下崔静和路见不平的银衣女侠,哦,还有墙上不知死活的李超同学,
刚才的打斗,不,是单方面的碾压,崔静都看在眼里,左边锁骨处的血已经凝固,她缩了缩身体,有些害怕的看向朝她缓缓走过来的银衣侠女,
确实很美,怪不得李超垂涎三尺,不能自持,世间空有万千辞藻,却拿不出一个来切实形容,
“警报,警报,能量不足”,
银衣侠女忽然顿住脚步,发出没有丝毫起伏的机械女声,
绿色数字能量流笼罩住她的身体,崔静睁大眼睛,尚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侠女已经变成一个小巧可爱的玻璃娃娃,
这也太玄幻了,是做梦么,还是在拍戏,她不小心入境了?崔静抬手捏捏脸颊上的软肉,一脸怀疑人生,
犹豫片刻,还是挡不住好奇之心,她伸手轻轻戳了戳这个精致的妹妹头娃娃,应该是玻璃吧,可是触感又不怎么像,这到底是什么材料,也太神奇了吧,
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崔静扫了一眼墙上不知死活的李超,将娃娃放进已经洗褪了颜色的书包里,整理好自己的校服,低垂着脑袋迅速小跑出巷子,
从书包里取出用来装菜的布袋,去菜市场买特价处理的菜,卖菜的大婶已经认得她了,时常会多给她些不能隔夜的菜和水果,这片也就这么大地方,这么几个人,来来往往的,大概都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不就老妈伤了腿后半生只能坐着轮椅,不就老爸又找了个年轻美娇娘,万幸还不是个没了心肝的,一不小心想起来了会给自家亲儿子,也就是崔静弟弟崔然,寄些生活费,
再加上崔妈自己闲来无事,做些手工活,开了个网店售卖,收益马马虎虎,崔静自己抽空也会做些兼职,才不至于被房东从楼里赶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年会有贫困补贴,除却房费,扣扣省省还可以攒些钱出来,和那些电视上看到的,连读书都很困难的山区孩子,她们家这样的,真没什么大不了,
崔静从来不会因为家里而感觉自卑,家里是家里,她是她,不一样的,
她提着一大袋的菜蔬,有些吃力,婴儿肥的脸颊憋的通红,
路上有小区里的大叔大婶爷爷奶奶笑着打招呼,
“阿静放学回来了啊”,
每个人她都微笑温和的耐心回应,仿佛刚才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无助的女孩只是一场噩梦,
崔静的家在六楼,将菜蔬提到楼底已经很累了,她本来就胖些,运动一会儿就显得比别人还要吃力,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来就胖,刚出生就比普通婴儿胖些,从小胖到大的,喝口水都长肉,她的饭量其实很小,甚至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吃饭,可体重依旧居高不下,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犹豫片刻,最后决定坐下歇一会儿,她的肩膀好痛,好像伤口裂开,又开始流血了,
从袁蕾她们的对话中,她已经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拿她给从来没有接触过纹身的柳源练手,练好了,再给袁蕾纹一朵美美的玫瑰花,
崔静抬手按住自己的左边锁骨处,血已经浸透了校服,她抿了抿唇,提起菜上楼,
第4章
对面住的是对年轻夫妻,崔静听到里面的动静,那个男人又在打骂自己的老婆,
这顿楼,这个小区的人都知道,那个男人只有喝了酒,就完全不讲道理,没有理智,甚至当街将自己的老婆的衣服撕烂,踢打辱骂,简直就是个酒疯子,
这家女主人却是个乖巧的,只有男人酒醒了之后说两句软话,就又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家庭主妇,好妻子好妈妈,
崔静觉得,如果结婚就是这样,那她宁愿孤独终老,短短不过百年,自己的事情都安排不过来,何苦来哉,
拿出钥匙开锁,门还没有推开,一只拖鞋就飞了过来,打在了门板上,
“狗崽子,现在几点了知不知道,这么晚回来是想饿死你老娘我啊,都是些没良心的,翅膀硬了,是不是也想像那个白眼狼一样,把我们这些拖后腿的一脚踢开,好过你们的快活日子去”?
崔静默默关门,将拖鞋摆放整齐,也不计较崔妈越来越难听的话,自去厨房淘米洗菜做饭去了,
“崔然,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老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落肚子里了”?
崔妈指着试卷上的题,脾气怎么都压不住,
“这么简单的算数题,老娘给你讲了多少遍了,你自己数数,还不懂,还错”!
崔然扣着手指头,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看着这副窝囊样子就来气,崔妈反手一巴掌拍在崔然的脑袋上,
“你要是能考你姐的一半分,老娘死也就瞑目了”,
一直在厨房里听着的崔静,听到这句,连忙高声反驳道,
“妈,你胡说什么呢”?
“没你事,做你的饭去”,
崔妈翻了个白眼,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模样没模样,身材没身材,成绩好有什么用,
女孩子家的,迟早要嫁人找婆家,就她那样的条件,就算考个大学生女博士,有钱人家会看上她么,彩礼给不到位,她家阿然可怎么办,
要不是教育局特意给她做过思想教育,她早就让那赔钱货出去打工赚钱了,
现在条件好了啊,像以前的社会,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早就家里家外操持开了,上山下地,什么不会做,身板结实了,以后也好生养,女人家,不就是图个丈夫儿子热炕头么,
崔静干活很麻利,米饭放进蒸锅,菜蔬切好,黄油烧热,不一会儿几个小菜便出锅了,然后熬了一个紫菜蛋花汤,
她将沾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饭菜上了桌,然后喊崔妈和崔然吃饭,
崔然推着崔妈出来,坐在饭桌前,崔妈依旧絮絮叨叨的给崔然将解题的技巧,崔妈只读了小学,但是崔然三年级的知识还是可以教些的,
崔静解了围裙,将刚出锅的汤端上饭桌,取了碗去盛,崔妈说起自己当年读书的事迹,
说的正起劲,崔静放给崔然的汤被扬手打翻,眼看热汤就要撒过去,崔静使了巧劲将碗口对着自己,一碗汤都撒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皮肤本就白,又胖,热水一烫,显得红惨惨的可怕,烫出来的伤简直疼到心窝里,眼角瞬间就红了,
“这么大人了,干点活都干不好”,
崔妈仔细检查崔然的胳膊,脖颈,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确认没有烫到,才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