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708)

他不想让陶昭仪涉险,自己又探不出更多的线索,就想给孙祈也埋个种子,让对方去苦恼、去分辨。

只是,随着他与孙祈的争论,先前没有想到的东西都冒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总归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儿,那就都丢给孙祈。

孙祈越混乱,对孙宣越有利。

孙宣没有停下来,继续道:“皇兄且想想,父皇和三公为何僵住了,彼此都不提立太子?

父皇知道三公不会答应,三公猜到父皇属意的人选不合适。

不说孙睿,若父皇中意你、或是我,三公那儿总还能琢磨琢磨吧?我们两个,不至于平庸得让三公都看不下去吧?

退一步,便是二哥、六弟那样毫无野心的,三公都能松口,因为听话、本分,不求开疆拓土,老老实实守成还勉强够用。

可最后还是僵住了……

僵住了……

而我们呢,还在争抢,努力表现自己。

父皇乐见其成,只有我们抢了,你、我、孙睿都败了伤了,再无力染指那把椅子,他按住没有心思的二哥和六弟,获利的才是孙禛!”

孙宣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孙祈的脸都叫他说白了。

猛然间被孙宣一股脑儿灌了那么多的事儿,孙祈一时半会儿乱得不行。

一面觉得父皇断断不会那般糊涂,一面又觉得孙宣说的有丁点道理。

他不敢信孙宣,又不能全不信。

他需要和身边的先生们商议一番,当然,不能叫孙宣看出来。

孙祈在思路理清楚之前,先做了选择,那就是糊弄!

他不能叫孙宣带坑里去,又要让孙宣以为他上当了!

他蹭得站了起来,从上而下看着叫酒气熏红了脸的孙宣,沉着脸,声音发颤:“你发的什么酒疯?

你要疯你自己疯去,你别来害我!

我就当你是吃酒醉了!这些话我都没有听过!

我让人给你送醒酒汤来,屋子会给你安排好,你好好睡一觉,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扔下了话,孙祈拂袖而去,脚步匆匆,一副失了心神模样。

孙宣没有拦他,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而后勾了勾嘴角。

不管孙祈今日信还是不信,怀疑埋下了,那迟早会爆发出来,一如孙宣自己,不也从难以接受到现在诓起孙祈来一套接一套、把自己都要说服了吗?

而孙祈,那副动摇模样在离开花厅、出了孙宣视线后也就收了起来,可他的心还跳得厉害。

他没有回后院,而是径直去寻洪隽,他需要听一听洪隽的意思。

毕竟,孙宣的话太过骇人,又编造得不是毫无可能。

第960章 不用着急

夜风极凉。

孙祈吹了一阵,酒气散了大半,人倒是清明了许多。

心里却越发没有底了。

按说,他也是酒后上头,若不然,岂会被孙宣的疯言疯语动摇了心神,待酒散了,那些不安和惊讶也就该随着散去。

可事实上,他的脑袋越是清明,越是把孙宣的话听了进去。

孙祈按住了眉心。

他的父皇真的属意他吗?

那为何今日御书房里,父皇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却不与他议论朝事呢?

皇家无亲情,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你死我活,孙祈既然站出来争了,也知道将来若是失败,哪个弟弟登基都不会让他好过。

能从文英殿的角斗之中全身而退的,只有孙淼、孙骆这样毫无野心的人,还有孙禛那样不思上进、得过且过的人。

当然,话也不能说太满。

孙淼等人若是老老实实,孙祈自问登基后不会为难他们,但他不能替孙宣、孙睿保证,谁知道那两位会不会“疯狂”。

以父皇对孙睿的偏爱,能看着自己把孙睿当磨刀石?

若父皇真的对孙睿偏爱,他真的无需设文英殿……

孙祈失笑着摇了摇头。

他从前多喜欢文英殿啊,他以为这是父皇给他们所有人的机会,而不是把自己这个长子视作可有可无的存在。

孙祈欢天喜地跳进去,努力又努力,奋发又奋发。

他相信,孙睿再出色,自己也有后来居上的能力,父皇还未老,一切都未有定数。

可今日孙宣把他的喜悦打碎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后来居上又如何?比赢了孙睿又如何?父皇属意的从来都不是孙睿!

连孙睿都是被设计的棋子!

孙祈不敢再想了,他怕继续顺着这思路想下去,就真被孙宣拖进万丈深渊了。

他见了洪隽,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洪隽的脸色亦不好看。

他当然清楚文英殿的存在对孙睿是一种压制,但他真不至于把因由猜到孙禛那儿去,那委实太荒谬了。

他更倾向于,圣上不希望孙睿一枝独秀、以至于失了危机、失了上进之心,所以让几位殿下都参与进来,磨一磨孙睿的心性。

不过,打磨能磨出好刀,也能磨断好刀,洪隽投孙祈,就是赌孙祈能把孙睿磨断。

他也是一直这么与孙祈说的。

突如其来的讯息让洪隽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看着犹豫、彷徨的孙祈,心一横,不管如何,他要先稳住孙祈。

“殿下,五殿下是急了,”洪隽道,“他因蜀地反叛而麻烦缠身,至今没有起势的样子,他比您急。

人着急起来,一则容易想岔,二则会被牵着鼻子走,您想的是对的,他在拉您下水,等着您去打先锋。

可咱们不用着急,咱们就不打先锋,等着他去。

是与不是,他给您试出来。”

“试出来了,又如何?”孙祈追问。

洪隽笑了起来:“是与不是,您都是赢家。”

“怎么说?”孙祈挑眉。

“若圣上真属意七殿下,满朝文武谁会答应?皇太后都不会答应。

三殿下是最咽不下这口气的,静阳宫必内斗,七殿下不敌三殿下。

而圣上会怪罪三殿下,怪罪‘惹事’的五殿下,您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他们越僵持、场面越难看,对您就越有利。

若圣上还是偏向三殿下,经过此事,静阳宫两兄弟生了嫌隙,虞贵妃夹在中间,时间久了,圣上会不满的。

可您有什么损失呢?您本来就是在追赶三殿下,往后继续追赶就是了。

退一步说,即便圣上立其他殿下为太子了,您都能争。”

孙祈混乱的心神顿时安稳了许多。

他十分信任洪隽,自然听得进去。

正如洪隽说的,他先稳住,让孙宣去着急,总归他不损利益,反倒能趁机占点便宜。

急的不该是他,乱的也不该是他,孙祈冲洪隽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极是!”

洪隽送走了孙祈,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告诫自己,那孙宣就是来添事儿的,眼下不能急,急了就中计了。

至于孙禛,圣上想糊涂,这事儿一旦摊开,也没有谁敢让圣上糊涂。

皇太后还在,三公、各部重臣、那么多公候伯府都在,又不是没有可以辅佐的人选,岂会由着圣上随心所欲?

御史、言官们能在大朝会上撞出一大殿的血!

这夜,孙祈与孙宣两兄弟的对谈就此打住了,外头无人知道。

翌日起来,彼此不提,仿若昨夜真的是酒后胡言,睡醒就忘。

不过孙宣知道,孙祈没有忘呢。

今儿文英殿里,他的大皇兄有意无意地在打量孙禛,带着股子一言难尽的神情。

孙禛并非毫无感知,忍到了午膳时,终是问了句:“我今日有什么不妥当的?”

孙祈清了清嗓子,笑了笑:“你昨儿醉了,回去时难免吹了夜风,可有不舒坦的地方?说起来是我招待不周,该让你跟五弟一样留在府里住一宿的。”

絮絮叨叨,一副关切情谊,还挑不出错处。

孙禛含糊答了两句,也就不答了。

蒋慕渊一面听他们兄弟说话,一面琢磨募兵、调兵事宜。

比起在文英殿里坐着,他更想快些回蜀地去,早些把乔靖打了,免得东异动手时分身乏术。

可他还不能走,圣上虽大致认可了他的想法,可事情还未办妥,一道一道的,叫孙睿中途插手耽搁了,大抵就真拦不住东异了。

几乎是催着、督着,蒋慕渊甚至与顾云锦一道去了几次太师府,借着走亲戚的名义,私下与傅太师商议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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