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651)

她已经很少再反胃了,吃得也多,前几个月尖下去的下巴又重新长了肉。

对着镜子照时,她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不甚满意。

沈嬷嬷瞧见了,好声哄她:“现在这样,哪里就胖了?”

“还有几个月呢,再长下去,等足月时哪能不胖?”顾云锦道。

“怕什么,有力气生才最要紧,”沈嬷嬷说得底气十足,“您就是个闲不住的,等出了月子,您练晨功,又是踢腿又是舞枪的,这些肉能在您身上待多久?”

顾云锦说不过沈嬷嬷,她就是想撒娇,不知道是不是孕中娇贵,她在沈嬷嬷跟前又变成了四五岁的孩子,缠着要听些童年旧事。

她如今和徐氏处得极好,但她也很怀念亲生母亲,尤其是在她也怀着孩子的时候。

沈嬷嬷又是心软又是心酸,拗不过她,每日里都与她说些当年吴氏怀顾云齐、顾云锦时的故事,很细碎,也很温暖。

顾云锦听得很认真,无论是不是头一回听的,她都不走神。

眼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沈嬷嬷去小厨房给顾云锦准备吃食,前头突然传了话来,说蒋慕渊还有些事儿,不回来用晚饭了。

顾云锦其实也习惯了蒋慕渊的忙碌,可不知怎么的,今儿一听,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

她唤了念夏去打听。

念夏一问,回来禀道:“镇南将军家的小儿子病倒了。”

一面说,她一面露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顾云锦懂她意思,乔蕴这几个月在京里真是惹了不少事儿,难得消停一阵,突然又会闹上,但生病还是头一遭,叫人怪不适应的。

上个月,念夏回西林胡同时,隔壁相熟的婆子就拉着她问过。

“同样是将军府,你们一个镇北、一个镇南,怎么差了这么多啊。”

念夏当时只能笑,并没有答,但她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情况的。

外头骂镇南将军藐视朝廷,可念夏伺候顾云锦,时不时听见小公爷夫妇说话,虽只有几个词,几次下来,串在一块想想,多少能品出些味道来。

蜀地迟早会打起来。

听说,袁二年前就往蜀地走了一趟,回京歇了十来天,又往宣平去了。

顾云锦听了状况,不由抿了抿唇。

无论是孙宣还是蒋慕渊,其实都寻了些法子压着乔蕴,但他们也只能让乔蕴老实一阵子罢了。

毕竟,乔蕴是自己铁了心的要寻事,蜀地既然寻不到造反的理由,那乔蕴就给他们闹个理由出来,看看他那个把他扔出来做弃子的父亲还能稳多久。

内部矛盾没解决,匆匆起兵,必然会有问题。

但这一次,乔蕴没闹,却是病了。

病得让蒋慕渊都不能回府里用饭,可见病得不轻。

第883章 烂摊子

蒋慕渊拿着腰牌进宫时,天已经黑了。

原本这个时候,宫门都该闭了,不再让人出入,可今儿特殊,御书房吩咐过,侍卫自然不拦着。

与蒋慕渊一道进宫的还有孙宣。

孙宣心事重重,并没有与蒋慕渊搭话,只闷着头走路。

气氛沉闷成这样子,前后跟着伺候的人也不敢出大气,只提着灯笼引路。

御书房里,油灯亮着。

圣上闭目养神,外头报了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病得厉害吗?”圣上道。

孙宣垂着眼,道:“太医诊了,不是病,是毒,好在用量不足,发现得也及时,已经救回来了。”

说完,孙宣就等着圣上发话,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圣上都没有说什么。

这让孙宣心里更是发憷了。

他只能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想说说那毒药来路,刚出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知道了,”圣上的声音很沉,他看了孙宣一眼,没有再让儿子开口,只重复了一遍,“知道了。”

孙宣紧紧咬住了牙,没有忤逆圣上的意思,退出了御书房。

他走得急切,直到离开远了,才停下脚步,冷冷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圣上不止是生气,还有失望。

可孙宣没有办法化解眼下状况,乔蕴找事儿,他那一众兄弟里还有人添火呢,若不然,乔蕴哪里弄来的毒药?

孙宣想,既然圣上不听自己说的,那好歹听听蒋慕渊的。

御书房里,圣上示意蒋慕渊坐下。

蒋慕渊不偏不倚地说了来龙去脉,又道:“毒药来源,眼下还不知。”

圣上嗤的笑了声:“想死,还是很容易的。”

只问了几句乔蕴,圣上的话题就转到了南陵战事上,比起那半死不活的质子,他显然更关心战局。

这些时日战报不少,朝廷得了几场小胜,但孙璧的防守依旧坚固,阵线的推进始终不顺畅。

蒋慕渊答得细致,两人说了大半个时辰,圣上才道:“这么晚了,歇在宫里吧。”

“还是要回府,”蒋慕渊笑了笑,“云锦大着肚子,夜里歇觉越来越粘人了,我若不在,她一整夜睡不踏实。”

圣上睨了他两眼,没有再拦。

蒋慕渊回了府,院子里给他留了门,屋里亮着暖暖的灯光,他舒了口气,笑了笑。

顾云锦还没有睡,见他回来,问道:“可用了晚饭?”

蒋慕渊只简单填了肚子,这会儿也饿了,小厨房里还热了些粥点,顾云锦便让人拿了来。

屋里还有人伺候,夫妻二人没有说乔蕴的事儿,待吹了灯,才提了几句。

“圣上对蜀地起疑了,”蒋慕渊的手搭在顾云锦的肚子上,轻声道,“他问了不少南陵的事。”

外头再怎么骂乔靖,也是骂他藐视朝廷,谁也没有往蜀地要反上头猜,话说回来,效仿前朝把封王、大将子弟拘在京中,本身就很得罪人,像乔靖这样不满也不奇怪。

便是孙宣那儿,眼下恼得也是乔蕴听了谁的教唆,可劲儿寻事儿,来报复乔靖。

偏圣上问了南陵。

正如圣上自己说的,想死还是很容易的。

一旦乔蕴死了,蜀地有了名头,自然要讨说法。

若南陵战事未平,两线交战,太过吃力。

可蜀地那儿的状况,又不是立刻废了乔靖就能了的,此时匆匆对镇南将军下手,反倒会让蜀地更有说法。

眼下,只能先吊着乔蕴的命……

死不得的乔蕴被看管得很严实,也可能是他还虚弱着,没有办法自力更生去找死,之后的小半个月,总算还安稳。

淅淅沥沥几场春雨,好些日子不见日头,圣上绷着的脸也一直没有晴过。

四月殿试,贡士们进宫,殿试只靠策问,只靠一日,可对于贡士们而言,这一日比先前每一次考试都漫长、紧张。

读卷官审了卷,挑出十本送进了御书房。

蒋慕渊正好在内,圣上翻看时他正好看到了熟悉的字迹,他勾了勾唇,能送进来,可见纪致诚发挥不错,一甲难说,二甲头几个里总会有他的名字。

有几本的文章的确有些水平,圣上的神色舒展了些,读了几句,还让蒋慕渊品一品,最终把名次定下,纪致诚二甲头名。

小内侍前脚捧着卷子出去了,后脚,又捧着几本折子进来,说是南陵军报。

圣上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许多,拿了折子快速看了,眉宇眼见着松开了:“好!”

蒋慕渊接过折子来看,心中亦是一松。

南陵原就是被孙睿逼得匆忙起兵,打了快一年了,孙璧和董之望一直没有北上的心,他们只想固守南陵,可现在,领地越来越小,这两人还能守得住,底下官员的心思却不一定稳。

蒋慕渊几次暗示过余将军,这场战事拖不了太久了,余将军心里有数,攻势猛烈,给了南陵人很大的压力。

终是有人扛不住,投降了。

此刻投了,可不比刚开战时。

最初投的那些,本就是孙璧和董之望不打算守的,让了也就让了,如今投了的,都是南陵城外最要紧的那一道道防线,战局一下子出现了变化。

不过五日,朝廷的兵力已经往前推进了不少。

“一月,最多两月,朕看他们还能抗多久!”圣上笑道。

蒋慕渊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但他不比圣上乐观。

南陵从一开始就是一心死守的,储备必然丰足,且南陵城不是死城、也不是孤城,便是围困,一时半会儿也困不死孙璧。

圣上如此高兴,其实是通过南陵看蜀地,南陵能分崩离析,蜀地一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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