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475)

可就算是只喜欢那些“荣耀”,老太爷也拎得清,整日里就盼着顾家能顺利度过这一回,继续做北地守将,这对他自己是好事,对徐家也是好事。

但闵老太太不同,她天真地想看顾家倒霉,却根本不明白顾家倒霉的背后有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

身处朝中,徐砚再不偏不倚,亦会有政敌。

不敢说如履薄冰,也要时时谨慎。

“官场之上,我仰仗小公爷的地方有很多,您再不喜欢大姐,看在她那个女婿的份上,别总念着顾家不好……”徐砚知道硬劝只会有反效果,就换了说辞,盼着老太太能听进去几句、口下留情。

虽说关上门怎么骂、外头都不知道,可徐砚也担心老太太有一日没收住,跟杨家老太太似的,弄得人没了、杨家都背着抹不去的骂名。

闵老太太哪里是个肯听劝的,这些多年,连老太爷的劝都不听,闻言气道:“我不说她,她就不是扫把星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多风光!”

徐砚垂着眼,不再说了,说了也无用。

而没有进屋的杨氏,看着徐砚进去,也许是心有所想,她愣是从那背影里看出了几分无奈,伴着这个还有些寒的初春天,甚至透了些萧瑟。

转身往清雨堂走,杨氏却在半途上遇上了魏氏,她赶紧唤住了人,上前问道:“去岁捐银子打仗的事儿,哪个告诉老太太的?”

“可不是我,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魏氏粗粗一听还以为杨氏是兴师问罪,话一出口,倒也琢磨过来,赶紧补了一句,“她知道了?哪个嘴巴那么大,这事儿说出来,所有人跟着不痛快!”

杨氏心里憋得慌,听魏氏嘀嘀咕咕数落了一通嘴上没盖的人,同仇敌忾地觉得舒坦了些,绷着的情绪也松了下来。

两年的俸银,对徐家而言是笔花销,但也拿得出,毕竟徐家是生意发家。

杨氏管着中馈,抽这笔花销出来,是有凭有据、照圣上意思做事,可也需要与二房说一声,因此两兄弟、两妯娌,皆是心知肚明,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个也不会告诉闵老太太。

没想到瞒了好几个月,还是叫老太太听到风声了。

魏氏重重叹了的一口气:“都是见不得人好的,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肯过,愣是要寻些事端。”

杨氏一听,就知道魏氏这话意有所指,苦笑着摇了摇头。

妯娌两人有矛盾嫌隙是不假,但经了事儿,都是被娘家折腾的出嫁女,这么一来,先前的旧矛盾倒也渐渐不提了,反正,谁也不比谁容易。

这大抵也是另一种的因祸得福。

魏氏也不多作解释,这会儿也不会去老太太那儿自投罗网,就只与杨氏说家常。

杨氏道:“明年春闱,大姑爷决定下场了吗?”

提起女婿,魏氏眼睛亮了亮:“说是去比比,若是不中,再等三年。”

科考就是这样,下了场就榜上有名的是少数,很多学子都是考了一回又一回,考秀才都要磨砺上好几年,何况是考进士呢。

纪致诚要考,按说杨昔豫也能考,只是杨氏如今和杨家那状况,魏氏也就不提那一岔了。

杨氏也不想提那侄儿,只说儿子:“我前几日和老爷商量,想今年让令峥试试秋闱,他年纪不小了……”

这个年纪,不是指参考的年纪,而是说亲的年纪。

毕竟,满头白发的童生都不是稀罕事儿。

若是能过了秋闱,得了举人名号,杨氏挑儿媳妇时也添些底气,否则就去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哪怕徐砚身正,名声上总归是受了连累的。

当然,杨氏最着急的还是徐令婕。

女儿家不比儿子,拖不起,她先前生辰,也因着徐砚不在京中,把笄礼给押后了。

等徐砚回京了,又是那么一番变故,说亲不好说,笄礼也不好办,愣生生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丁点合适的苗头。

杨氏实话实说:“在这一点上,我羡慕你。”

魏氏不谦虚,纪致诚那么好的女婿从天上掉下来,这要是还乱谦虚,要天打雷劈的。

第643章 何必当初

都是做母亲的,魏氏也经历过为了女儿姻缘愁得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日子,将心比心,道:“缘分说不好,你苦苦盼着不开花,突然有一天就突然来了个好的。”

“若真能如此……”杨氏摇了摇头,道,“云锦回京,有与令意说什么吗?”

魏氏深深看了杨氏一眼:“昨儿令意使人回来,倒是提过一句,说是云锦回来的第二天,有给她递信报平安。”

杨氏听着心里酸溜溜的。

顾云锦以前与徐令婕亲,现在,徐令婕虽不会吃闭门羹,但顾云锦不会主动来与徐令婕亲近……

杨氏叹息,远远见徐砚过来,便不再多说,冲魏氏努了努下巴。

魏氏顺着看过去,也看到徐砚了,待人到近前问了声安,各自散了。

回到轻风苑,魏氏先把徐令澜叫来问了功课,大学问上她不懂,也就是听了态度。

徐令澜答得中规中矩,魏氏苦口婆心道:“给请了那么好的先生,不说与其他人比,你总归自己要争气。”

其实魏氏心里也明白,比起科考,徐令澜更喜欢学徐驰打理生意。

“同样是操心两个,大嫂操心的都是亲生的,我还要操心别人生的。”等儿子退出去了,魏氏抱怨了一句。

边上张嬷嬷道:“游二爷与您亲近,秉性也好。”

“他是个好的,不然我也不管了。”魏氏叹息。

谁家的经文都不好念,杨家看着百年传承、出身不同,闹起来动静也不同,魏家小门小户商贾人家,底气不足,闹也闹不成杨家那样,魏氏这么想想也就平衡多了。

帮衬娘家,魏氏拉扯魏游已经尽力了,断不可能拉扯魏家所有男丁,她没有那个本事,也不可能仗着夫妻感情好就让徐驰顾岳家到那个地步。

可娘家亲戚们不管,有一个魏游就要让她出力养出第二个、第三个来,魏氏早就烦了,也就是魏游懂事,她又照顾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不然也做甩手掌柜。

魏游读书,比不上纪致诚那等天赋,但自幼刻苦,秀才之名是考了的。

“不敢妄想进士,他能考个举人,我给他张罗起来也容易多了。”魏氏揉了揉眉心。

要魏氏说,魏游有秀才之名,娶个识文认字的小姑娘,夫妻两个同心协力,再努力几年、多试几次,能中举人最好,家里也再多累些银子,将来中了就咬咬牙捐个官,现如今进士都等缺,举人想出头就更难了。

万一真中不了,日子总归是温馨又顺畅的,养儿养女,也不愁吃喝。

可魏家那儿不认同,他们的心大了,想要官家小姐,想要光宗耀祖,不止魏氏头痛,魏游都有些喘不过气。

眼睛长头顶的商贾老太太与官家出身的儿媳,只看闵老太太和杨氏就知道了,这日子,磨上半辈子都没有磨顺了。

魏氏前几年心气也不顺,也是这两年才琢磨明白的。

“说起来,大嫂现在倒是时不时就念着云锦了,”魏氏连连摇头,“早知今日,她又何必当初呢?推云锦下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明白!

虽说那几年云锦待大嫂好,比亲闺女都听话,可那样算计,亲女儿都寒心了,何况是外甥女。

这厢得罪了云锦,那厢娘家那儿还没得了半点好,最后闹成这样……”

张嬷嬷道:“太太,也不是只有糊涂人才办糊涂事儿,聪明人办起糊涂事儿来,一样撞南墙,结果就两个,要么撞死了,要么悔不当初、想转回来还没有路。”

魏氏听着在理,点头道:“也是,糊涂人撞不了南墙,我们老太太吃再多亏,都不知道南墙在哪儿……”

而清雨堂里,杨氏问到闵老太太的“气”,徐砚苦笑着摇了摇头,软的无用,硬的不行,毫无办法。

“母亲的脾气,这些年辛苦你了。”徐砚道。

这话听了,杨氏又是激动又是难过,想了想,还是道:“人无完人,难免一叶障目,老太太很多事情还未看明白,我先前不也是一样嘛。

若不是自己想岔了,走偏了,也不会做了那么多错事,最后只能自己吞苦果。

旁的都不提,只云锦那儿,我就错得太离谱了,前头那几年,她与我多亲啊,那么相信我,我却伤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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