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对猎物的理解,就是猎物是强于它们还是弱于它们。
翟思静缓缓从地上捡起一大块石头,两手捧着,然后慢慢后退贴到了一块石壁上,不把后背留给狼群,然后毫无畏怯地直视头狼的眼睛——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既然害怕也没用,不如让恐惧化为冷静和勇敢吧。
头狼的眼睛绿莹莹盯着她,好像像人一样会思考。
翟思静觉得这仿佛就是她日日所见的叱罗杜文,无情与深情并存,勇猛与狐疑并存,强大有力又和某些方面一些小小的自卑并存。
她不由笑了笑:“你何必。今日吃了我,果腹不过一时,日后你们还要生存在这片旷野上,而我的男人,绝不会叫你们好过。”
她玩闹似的冲着头狼举了举手中的大石头。头狼退了半步,脖子后的毛愈发高高地竖起来,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呜呜”声。
马蹄声渐近。
狼群躁动不安,大概是不甘好好的猎物就会被抢夺走。头狼终于龇牙一声呼啸,然后群狼慢慢逼近了过来。
翟思静眼角的余光能看见策马而来的头一个就是杜文,距离恰在箭程。她心里一阵酸甜,大喊了一声:“大汗!”
头狼被惊得后退了半步,接着又作势欲扑。而一根白羽箭破风而来,准准地戳入狼目之中,头狼惨呼一声,就倒地死了。其他狼也惊得四散,而皇帝身边骁勇而娴熟的弓马手,射得白光乱闪,狼群死的死,逃得逃,转瞬就像消失了一样。
杜文夹了夹马腹,驰驱到翟思静面前。他没有穿斗篷,也没有穿铠甲,脸已经冻得发紫,嘴也僵硬了似的,下马后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只是把翟思静往怀里一抱,深深地在她耳边呼吸。
他身边的侍卫忙不迭地脱下自己的斗篷给他们的大汗披上——一路打马疾驰,连献慇勤的机会都不曾有。
“先回吧。”杜文终于说出话来,口里弥漫着一团团白雾。
翟思静哽咽着点点头,手被他暖在手心里。初始他手心的温度也很低,但很快就缓过来了,暖得发烫。
“坐我后面,风小一点。”杜文说,并且在上马后毫不客气地吩咐,“抱紧我,别从马屁股上滑下去。”
回到大汗驻扎的营地,杜文下马,把翟思静抱下来,对左右吩咐一句:“跟太妃知会一声,我们已经平安回来了,叫她不用担心。”
然后就揽着翟思静回到了御幄。
他的精神终于松弛了下来,逃跑了祁真,但翟思静有惊无险。他四下望望他的大帐,居然笑了一声:“要是这里被烧掉了,好多我私用的东西补都难补——想着这条,将来哪天捉到了祁真那臭娘们,我非鞭杀她不可。”
翟思静笑道:“东西总是可以置办回来的,至于用虐杀来复仇么?”
杜文鞭子尚未摘下手腕,此刻上前把她一抱,用鞭杆不轻不重敲了她臀部两下,咬着后槽牙骂她:“她招呼你,你就理么?闹出这么大事儿来!你看看今早上你奉奶茶,我阿娘是怎么做的!你怎么这么蠢呢?这点警惕心都没有?真是得好好教你!”用鞭杆又敲了两下。
他觉得没用力,翟思静已经受不了,边逃避边说:“我本来就没有太妃聪明。就该让一把火烧死算了,至少这会儿不受疼……”
“活该!”杜文说,“不疼不长记性!伏榻上去,脱掉裙子,乖乖受责,让我好好教导教导你怎么做大燕的可敦!”
翟思静冷了脸说:“咦,你耳朵不好吧?太妃不是说了可敦另有其人,你还打算忤逆不成?”
杜文上手就是一鞭杆,见她“丝溜溜”倒抽着气,眼睛里涌上泪花,扁着嘴忍着没哭,他又笑着伸手到她裙子里帮她揉:“咱们鲜卑,不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我看上,抢回家都可以。那时候就是信了你们汉人什么劳什子的‘六礼’,生生耽误了时辰,叫乌翰抢了先机。你别管,我娶媳妇,又不是她娶!谁规定可敦要姓闾呢?我现在还需和部族联姻才能苟延残喘不成?”
抱着她偷了一香:“我想好了,就和汉室联姻,平城以北以后也要垦田耕种,牧民定居下来,不再逐水草而居,才能够慢慢富裕强大,我要建的千秋万代的功业也才建得起来。”
翟思静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好像疼都忘记了。
过了少顷,感觉他揉着的手开始满把地捏了起来,捏了一会儿手心就滚烫的,呼吸浊重,顺着她的裤缝往里探。
翟思静急忙推他:“大白天的……”
“不管!”他不讲理起来,“昨晚上被你气的,都没成事儿!你要赔我!”
握着鞭子凑紧了:“挨打还是那啥,你自己挑。”
这会子骨气无用。翟思静脸上浮起红云,啐了他一口。而他还有不知道意思的?立马动手动脚,把她的衣裳一件件解了,往床上一按,抬起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腰间,然后一顿热吻,吻到感觉差不多了,一挺身就进去了。倒像责罚似的,每一下都问一句:
“可知道错了?”
“以后学得会警惕了么?”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你们汉人说的,记住了么?”
…………
鞭子挂在他手腕上,鞭梢一下下痒痒地拂在她腿上。惩罚似的顶在最深处,有点点微痛,但更多的是迷濛。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泪汪汪地点头。杜文怕她是疼了,停下来却听她轻轻一哼,这下不由得笑了,狠狠来了两下便觉得她到了,死死地咬嘴唇,脸上一层层泛涌着潮红。
他伸手把她的嘴唇解救出来,并且把自己的肩膀凑过去:“咬我。”
她此刻意识朦胧,顾不得什么就一口咬上来,杜文一声闷哼,然而格外激越一般,一下子紧贴住她。翟思静感觉到体内涌浪一般,而后他颓然压在她身上,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都憋了一个月了!”
“委屈死你了!”翟思静笑着顶顶他,“好像我这一个月天天开荤一样。”
杜文陡然被吊起另一件心事,笑眸子一下子变冷了似的。即便这笑容的转变只有一瞬,翟思静也能捕捉,她娇羞的笑脸也瞬间僵了僵,凝神望着杜文,好一会儿问:“怎么了?”
杜文翻身下来,拉起被子给她盖好,说:“想起一个人。”
翟思静等他说出“长越”这个名字,然而他始终不说,低头拿湿布巾擦拭自己。
翟思静终于说:“我倒也想起一个人。”
杜文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翟思静说:“今天没有朵珠把祁真一撞,我直接就被瓷片割喉上西天去了。她也尽心尽力服侍我那么久了,这次又拿命来救我,你能不能也赏她一个恩典,叫她能与她的情郎结缡?”
杜文撇撇嘴:“还要给她恩典啊?我其实呢,很想好好鞭打她一顿,打着问话。”
翟思静冷冷笑道:“你的话,问我好了。”
第72章
杜文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然后像个大男孩似的,把脸往她胸脯里一埋:“问你也行啊。她对你说什么了?我一回来你就那么冷冰冰地对我?还把我的腰带烧掉了!还问我什么‘心中的刺’……”
他耍无赖一样说:“什么‘刺’?我怎么听不明白?她害得你误会我,你说该不该打杀?”说完,从她胸脯里抬起头,好像真的被吊起了火气,坐起身到处找他的裤子,似乎就要穿戴好,吩咐人去打死朵珠。
翟思静急忙直起身拉住他,为被子所掩的身子一下子色相毕露。
杜文拿到了她的软肋,又看到了她的绮丽,自然而然又坐回她身旁,伸手挑弄她,同时笑着说:“看你的面子,可以饶她一死。”
翟思静恼他的无赖,愤然把他的手一拨,骂了声“暴君!”
杜文欣然挨骂,还使坏地在她腰间捏了一把,然后说:“那你什么时候赔我的腰带?”
“想得美!”
男人贴过去一阵胡撸乱摸,特别找着她腰间的痒痒肉好好挠了一会儿,挠得她又笑又挣扎,眼泪都快出来了。他靠着她耳朵,喷着热气问:“赔不赔?嗯?”
她实在无奈他,被他贴着耳垂含吮着,浑身又过电似的,随即就酥软得无法自控,只好服输:“有空再给你做就是了。但是,你不许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