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巳时了,您该去二爷那边了。”
“不着急,不着急。”齐妙摆手,目不转睛的盯着期盼,仔细的琢磨下一步该如何走。
黑冰不再催促,等着她落子。
下棋,告诉方法、规则,就算了事。其他的,完全要靠自己去悟。
悟明白了自然就会了,口头告诉,下次还会忘。
黑冰一杯茶都喝完,见她还没有参透。起身出去方便,顺道给鸡那边添些食物跟水。
再次回来,不禁又开口说道:
“家主,快午时了,您该走了。”
齐妙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黑冰,又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心知得过去了。
重重叹口气,指着棋盘,说:
“别弄乱了,回来我再研究。以后这些东西,你就教我跟兰姐儿,琴棋书画,我们都学。”
“是,属下领命。”
黑冰说完,拿出斗篷给她披上,陪着她出了屋子。将门带上之后,把人送走,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齐妙听着院门落锁,放心的朝梁庐家走。
她学这些是有私心的。
日后嫁给独孤寒,那样高门大户,若是这些东西不懂,可就要出糗了。
不能说样样精明,像小说里那般开挂似的卓绝,至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解了解,不至于到时候抓瞎……
……
在梁庐家吃团圆饭,齐妙等人包括梁庐一家三口,都吃的是索然无味。
没法子,老伴儿、儿女没得七零八落,梁宿友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老爷子年纪大了,所以性格上有些固执,我不开心了,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所以吃饭的时候,就听到梁宿友不停地打唉声,再不然就说哪道菜是王氏喜欢的,哪道菜是梁亮爱吃的。
好好的氛围,就被他几句话弄得啥啥都没有,外加各种堵心。
若不是曹氏一个劲儿压制着齐妙,小妮子绝对怒喷他,让他停止那些不该说的话。
饭吃过了,曹氏跟蒋氏收拾,梁安跟梁庐坐在炕上,都无奈的摇头。
梁宿友就躺在炕头,犹如在老宅一般,特别自在。
齐妙直接领着梁桂兰、梁汉柏回家,烧火、躲清净。
大过年的,谁都图意一年顺当,可偏偏今年,他们过得就不顺当。
几个屋子都点完火,梁汉柏还特意回老宅那边点火、烧烧炕。
天色刚擦黑,村里各处,附近几个村落,都开始“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家家户户忙着准备饺子,齐妙等人也过去帮忙。
梁宿友吃了药歇息,只等吃饺子的时候喊他。
梁汉柏将人扶去了西屋,大家不约而同的长舒口气。
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无奈的摇摇头。
梁庐倒还好,梁安就有些顾及媳妇儿,怕她多心。好在曹氏不是那样的人,一脸平静的包饺子。
包了三盖帘,蒋氏看着曹氏跟梁安,开口邀请着:
“三弟、三弟妹,明儿初一的饺子我也带出来了。你们到时候过来吃,别忘了。”
曹氏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当家的。梁安则是摇摇头,直接拒绝的说:
“二嫂,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们……明儿一早不过来了。”
梁庐听到这话,微微蹙眉,极力挽留的说:
“老二,你别跟咱爹一样的。他上了岁数,所以……”
“二哥算了,我知道我什么命,咱爹忌讳着呢。”
梁安自嘲的摇摇头,重重叹口气。
或许之前还有些期待,可刚才吃饭的时候,老爷子故意坐在梁庐跟梁汉柏中间,中间隔着梁安,这事儿就让梁安很介意。
梁庐听着弟弟的话,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不再坚持。
齐妙明白梁安说的话,梁敏如曾经在大牢提及过。没想到梁宿友这老头居然这么记着,明显就是骗人的,可却记得那么牢固。
简直太恨人了!
下了饺子,梁庐去喊梁宿友,齐妙特意观察着,他还是避开了亲爹。
什么玩意儿啊,他们给拿药的时候,他会说“老三好”、“老三孝顺”。如今归了二大爷,居然又回归了本性,果然不值得同情。
梁安吃了三个饺子,便嚷嚷着困了下地穿鞋回家。
曹氏见状,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跟着。齐妙跟梁桂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碗里的饺子吃完,还没等说要走呢——
“你俩不走啊!”
轰——
梁宿友这话说完,梁庐夫妻还有梁汉柏的面色都不好了。
梁庐拽了亲爹衣袖一下,直接开口道:
“爹,你咋地了,又糊涂了吧。妙儿,兰姐儿你们吃,你也有糊涂了。”
齐妙没吱声,夹了个饺子继续吃着。她就是这样,你越让我走,我就越不走。梁桂兰却吃不下去,撇嘴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宿友看着齐妙,冷“哼”一声剜了一眼。齐妙抬头,看着他挑眉,说:
“爷,你可别忘了,你的病还得靠我来医治。”
“哼,不用你。你就是个妖精!”
啥?!
齐妙火了,蒋氏听了也不愿意了。忙开口看着梁宿友,说:
“爹,你说啥呢,大过年的可不兴这个啊。”
“怎么不兴!”梁宿友狠狠剜了齐妙一眼,不爽的又说,“你看看,你看看,你们现在都帮着她,她就是妖精,迷惑你们的。”
越说越离谱,梁庐蹙眉看着梁宿友,呵斥着道:
“爹,怎么这么说妙儿。人家为了你的病,可没少操劳。”
“我不用她,不用妖精!”
第316章 是妖精,还回来报仇?
“啪——”
齐妙把筷子摔在桌上,一脸不悦的看着梁宿友,清冷的问:
“你说吧,我是什么妖精,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什么妖精我哪儿知道。”梁宿友冷“哼”一下,然后扭头看着一旁,“自打你死完回来,我的家就不像家了。儿子分家,闺女离心,如今老伴儿也都没了。”
“你说你不是妖精,谁信啊!都上吊了,都死了的人,怎么就活过来了?然后回来你就会医术了,我家就不安生了。你就是妖精,回来报仇的。”
“放屁——”
齐妙直接爆粗。对于他的这套理论,差点没气到吐血。
是妖精,还回来报仇?
都特么是妖精了,还报什么仇!
死完会医术,这个最重要。若真是让他出去乱说,古人最忌讳这些有的没的,万一被有心人得了可乘之机,那她就死定了!
人言可畏,不是说说而已。
梁汉柏看着姐姐受委屈,扭头瞅着梁宿友,开口说:
“爷,您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大姑、大大爷他们是因为自己不做法,难道还是我姐弄的不成。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儿,您不能混为一谈啊。”
“你看看……你看看……”
梁宿友瞅着梁汉柏,无语的摇摇头,道:
“你这小子都替这妖精说话了。她改名字了,不是咱梁家人了,你可不能分不清例外。她就是妖精,要不你给爷解释解释,她怎么就……”
“你——老东西!”
齐妙气的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大致能猜到他要说的,这会儿也有些后怕。懒得跟梁宿友白扯,穿鞋下地往外走。
梁桂兰一见姐姐走了,忙跟着拿东西一起离开。
蒋氏重重叹口气,放下筷子追出去,梁庐则是跟梁汉柏,在家劝说着老爷子。
院门口,蒋氏匆匆追上来,拉着齐妙的手,轻叹口气,说:
“妙儿啊,你别听你爷胡说,他就是老糊涂了。把什么事儿都胡乱安,回去二大娘就好好说他,让他以后一定不能乱说。”
齐妙看着蒋氏,原本恼火的心思褪去了不少,摇摇头,故作不在意的道:
“没事儿的二大娘,我跟他一个老棺材瓤儿没什么可置气的。”
老棺材瓤儿,七家屯土话,就是快要死了的意思。
蒋氏心知她生气,可这话也不能随便说,咂舌一下看着她,摇摇头,安慰着:
“好了闺女,咱不跟他生气。这话不好听,咱以后别说了。”
说着,从袖口掏出两个铜钱,一人手里放上一枚。
“拿着,压岁钱。”
齐妙看着手里的铜板,心知蒋氏这是在哄她开心。跟梁桂兰互看一眼之后,二人纷纷要行礼、道谢。
被眼疾手快的蒋氏,一把给拽住了,随后冲他们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