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当初我娘在这后院也是前有狼后有虎，还好她自己有手段，不然我跟我哥才没这么容易长大。”封子然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
苏小暖没有深问，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封子然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又拉着苏小暖说了一大堆八卦。
虽然大部分事情苏小暖都不太感兴趣，但她还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最后倒也让她听到了几件有用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高秦盛过来找她。
“苏姑娘，我有事情跟你说。”高秦盛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苏小暖心里有了预感，跟封子然打过招呼之后，就跟在高秦盛身后，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这里毕竟是靖王府，看上去高秦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带着她去了他现在住的院子。
那里的人更少，说秘密不会被人听到。
到了之后，高秦盛先是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随后才艰难地开口：“那件事情，我查到了。”
苏小暖抬头看他，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高秦盛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他眉心紧锁，显然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我......”
见他神色充满了痛苦，苏小暖很体贴地说道：“不急，慢慢来。”
高秦盛心中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这事该从何说起。
苏小暖也不催，抿了口茶就继续等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高秦盛才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查到了，庄阳，真的是她的孩子，是她和......陈婆子的儿子生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母亲那样的大家闺秀，居然会跟一个下人的孩子搅合在一起，还搞出了一个孽种出来。
怪不得他母亲对庄阳那么好，原来庄阳不是她弟弟，而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情，他的外祖和外祖母肯定知道，还帮着遮掩了。
“你拿到证据了？”苏小暖对此早有预料，倒也没多惊讶。
她一开始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后来又听到陈婆子那句“跟我那儿子一个德性”，说的就是庄阳。
陈婆子这句话，怎么看都透露着不对劲，一般下人哪敢这么评价主子？
除非，他儿子真的跟庄阳有什么关系。
高秦盛摇摇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估计好几天都没合眼了，他颓废地说道：“没有，但是我见到了陈婆子的儿子，叫什么陈大虎，跟庄阳长得太像了。”
“陈大虎是个什么性子？”苏小暖眉毛挑了一下， 觉得或许可以从陈大虎身上入手。
高秦盛想了想说道：“只知道吃喝嫖赌的二流子罢了，整天不是泡在赌场就是泡在花楼，不过他倒是没敢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应该是怕被怀疑吧。”
威远候府规矩森严，就是府里的下人也不能光明正大去赌场花楼那种地方的，所以才一直没人发现，庄阳居然跟陈大虎长得这么像。
“既然他喜欢吃喝嫖赌，又没有正经的营生，那他的钱财从何而来？陈婆子一个下人，一个月的月银也没有几两银子，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流水似的花钱？”苏小暖一针见血地说道。
她这话让高秦盛心中猛地一震。
这段时间，他一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边又在想该如何拿到证据，脑子里乱作一团，还真没有想到这最关键的一点。
是啊，陈大虎一个地痞流氓，哪来的钱财？
“是她给的？”高秦盛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他母亲庄淳。
苏小暖没有表现得太肯定，“很有可能是。”
所以只需要瞅准这个，说不定就能悄悄抓到陈大虎跟庄淳之间有联系的证据。
高秦盛原本的打算，确实是把这事直接告诉父亲。
可是真到发现事情真相的这一刻，他又有些退缩了。
万一父亲因此迁怒于他和哥哥怎么办？到时候哥哥的世子之位也会受到影响。
苏小暖看出了他的纠结，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非要告诉你父亲。”
“可是，如果不告诉父亲，万一哪天这件事情被人捅出来了，威远候府的脸面就彻底没有了。”高秦盛是觉得，他的势力不如父亲，此事由父亲出面，方可万无一失，彻底了结。
万一他贸然出手，没把所有人都端了，反而打草惊蛇就遭了。
“要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苏小暖说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故意
“如何做？”高秦盛连忙问道。
他觉得，能不告诉父亲解决此事是最好的。
苏小暖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你想，知道这件事的，应该有侯夫人，陈婆子，陈大虎，还有你外祖家，庄阳知不知道他的身世我们暂且不知。除此之外，还有当时接生的婆子，你母亲身边的婢女应该也会知道这件事。”
稍微停顿了一瞬，苏小暖又说道：“这些人，其实是可以分成两拨的。”
高秦盛心思也很灵敏，很快就想到了：“你是说，一拨人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永远不可能说出来，另一拨人则是有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
比如庄淳，还有高秦盛外祖一家，这些人是永远都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因为一旦说出来，面临的将会是身败名裂。
其实陈大虎应该也不会主动说，毕竟他现在还要靠着庄淳获取钱财，但难保他哪天以此为要挟，想获取更多利益。
而接生婆子，贴身婢女更是容易被人收买。
“对，不过我觉得，当年的那些婆子婢女，应该都已经不在了。”苏小暖淡淡地说道。
庄阳都长这么大了，这些人要是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早就说了。到现在这件事都藏在阴暗处，足以说明，这些人要么是一定不会说，要么就是已经没办法开口了。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么分析下来的话，要解决的人，其实就只有陈大虎。”高秦盛想了想说道。
苏小暖又补充了一个：“还有陈婆子和她夫家，陈大虎是陈婆子唯一的后代，要是他死了，陈婆子这辈子就没了活下去的劲儿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
陈婆子现在是跟庄淳绑在一条船上，所以不会把事情说出来，但要是她儿子死了，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派人跟着陈大虎，一定要查清楚知道此事的到底有几人，到时候一网打尽。”高秦盛眼神陡然凌厉了不少。
他也是猛地知道这个消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想不透这其中的关键。
看似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不好处理，实际上分析之后就会发现，有一些人是不需要处理的，他们自然会守口如瓶一辈子。
苏小暖见他已经下了决定，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高秦盛送她回了香阁，之后就去找封子明借人手。
当然，他没告诉封子明他要做什么，封子明也不会追问，这是他们兄弟多年的默契。
苏小暖怕这事出什么差错，所以一有时间就会动用精神力，注意着高秦盛那边的动静。
她走之前问过陈大虎平时爱去哪家赌场和花楼，还有具体的位置，所以只需要稍微查探一下，就能找到地方。
不过她还是要从系统那里借用一张暂时增强精神力的符纸，这样才能找得到陈大虎。
用了符纸之后，她不仅能听到那边的动静，还能用精神力“看”到。
她看到陈大虎头一场赢了，之后就一直输个不停，把身上的钱都给花光了。
有人问他：“陈大虎，你哪来的钱？”
陈大虎含糊不清：“你管我哪来的？反正老子不会输不起。”
他越输越上头，不知不觉中，口袋里的钱已经全部输光了，还签了不少欠条。
最后陈大虎玩累了，带着一群跟班去了花楼快活。
这段苏小暖可不想看，怕长针眼，所以她就暂时收回了精神力。
想到昨天在封子然那里听来的消息，苏小暖用香阁后面的厨房做了自己刚学会的桂花浸梨，带着去找百里瑾。
她刚从高秦盛那里回来，就把梨给浸在了桂花冰糖里面，所以现在装起来就能走，不耽误时间。
去到将军府，百里瑾正好刚从外面回来。
苏小暖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最近肯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