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间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时空……
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
我扁了扁嘴之后,才发现顾柒直接弹在我的脑门上,昔日对方清脆的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沙哑,“蠢货!”
她抿了抿嘴,有些不解的看了眼我,随即扛着枪晃荡了一下,“你到底在伤感些什么?”
抬起头来对上顾柒飞扬的一双大眼,我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她,“卧槽,我刚从过去来到未来,你体会一下我看到2012的心酸好不好!?”
陡然拔高的声音似乎也震慑了她一大跳,她莫名的瞅了眼我之后,才忽然间嘿嘿的搓起下巴。
“你后悔了吧,小样的。”顾柒用一种相当猥│琐的声音继续说道,随即眯起眼,“不会吧,难道你是十年前的小九?”
她声音一扬,带出一种充满着讽刺意味的话来,顾柒的声音欢快里带着一种意味言深的薄凉,乌黑的大眼里波澜不惊,似乎是为了安抚我一样,她继续笑道,“别担心,反正十年后你也不爱他。”
我有些吃惊的站在原地,然后才瞪圆双眼望向眼前的顾柒,“你……你说什么?”
“十年后。”她顿了顿,然后看向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爱他……即使他算得上为你而死,不过别太伤心,反正他不为你而死也会为彭格列而死。”
“……”
我张大了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我我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一秒前云雀那小鬼已经死了,一秒后也许他是为我而死的……
我感到压力很大……
不,那已经不是压力很大就可以解释的事情了,吞咽了下口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继续看着眼前的顾柒,随即才深切的按着胸口,感受着周围吹来的阵阵寒风,沉重的说道,“小柒,你让我觉得自己渣了。”
“没什么可渣的,你十年后爱上他才奇怪。”
顾柒撇了撇嘴,以一种欢快轻松地语调安慰我,但是我依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的压在心底,有种说不出话的烦闷,最心底的深处产生了一种针刺一样的疼,虽然我很想张狂的大笑这二货终于死了,但是乍听到这个消息,甚至于得知很有可能为我而死,而我……
十年后,我还是不爱他……
我就觉得……
我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然后死死的扣住顾柒的手臂,“我渣了……”
“……小九……”顾柒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才更加沉重的对我说道,“没错,你渣了……”
“你是不是就想听这个?”她双手环胸然后斜眼看向我,她转过头来扳着手开口,“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伤感些什么,他死了,你能回来;十年后,他死了,你不爱他。”
仿佛是叙述一般平淡的话语,却让我的心都有点揪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周围这种荒凉的环境所导致的,亦或者是我只要一想到那个黑发秀美的少年从此消失,再也看不到,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叫做云雀恭弥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
我就觉得心底蔓延出一种小小的惶恐,不大,却如同小树一般静静地在心底发芽生根。
为什么呢?
我皱起眉来,小柒说的没错,我们是黑帮,彭格列也是黑帮,无论是背叛也好背弃也好,我们都应该以自己的生存为前提。
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个少年已经消逝,十年后还是为了我,而顾柒的那句话,更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我的心底,带出一片血淋淋的软肉……
十年后,我还是不爱他……
这到底在虐谁?
呜呜呜呜,我有些烦闷的抱着头,这才忽然间发现身子开始慢慢的变成透明,抬起头来,才发现顾柒也有些愕然,她伸出手来,然后才试探性的看向我,“小九……?”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只听嘭的一声,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愕然的发现我已经回到了并盛的街道上,而刚才两个相互追逐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并盛小绵羊,然后才叹了口气扶起车来,继续骑在上面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看到了未来……
一个血淋淋的未来,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看上去就像是被原子弹河蟹过一样的未来……
我甚至忘记问顾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吧,即使我问了,以顾柒的性格也会告诉我‘你赚着白菜的钱,操什么卖白粉的心啊!?’这样的话,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伤感。
十年后,我和一个小我五岁的小鬼上了床,十年后我终于不再是处│女,十年后,他已经死了……
死了,就意味着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即使我想告诉他我强烈要求他开始看A │V增加知识,并且努力做好一个攻应该具备的水平,最起码一定要有前戏这个基本要求,也无可挽回十年后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多么让人伤感的话题。
夜晚的凉风伴随着风铃作响,传来叮叮咚咚脆若泉水一般的声响,凉风徐徐的夜晚夜深如水,深蓝色的夜空之中偶尔隐约可见星斗陈列,闪烁着明亮的星辉,繁茂的树木被夜风吹得刷刷作响,而乌黑若一团泼墨的阴影,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
坐在木质的长栏上,我穿着小熊睡衣,戴着缀着毛绒圆球的睡帽,孤单的抱膝,扬起头来仰望那一片寂寞的繁星。
十年后的天空看上去真让人伤感,糟的让我觉得回到了工业革命时期,弥漫着污浊的硝烟,无论是那些令人伤感烦闷的话语,还是污浊麻木的环境,都让我打心底产生一种浓烈的厌恶。
也许,我可以跟他说清楚……
想到这里,我果断的站起身来,然后迅速跑到墙边上,踩着一双拖鞋爬到了墙面上,从墙上探出头来,细细的瞅了瞅,然后双手撑在墙头,小心翼翼的翻墙而下。
等踩到地面的瞬间,然后才站直了腰身,嘿咻嘿咻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随后勇敢而无畏地向着云雀恭弥的房间跑去,等到跑到他房间的时候,已经累的有些气喘嘘嘘了,好在房东太太帮我做好了梯子,好吧,现在我收回我很恨她这句话。
悄无声息的摸进云雀的房间,刚刚想要找人,却忽然间愕然的发现云雀的床铺上竟然没有人!?
下一秒,只听破空的风声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我整个人被敲的跪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按着被揍疼得脑袋,半抬起头来,恰好对上了手提拐的少年。
一身和式睡服的少年懒散的打着哈切,似乎有些慵懒的扫了眼我,随即才满是血腥的勾起嘴角来,眯起狭长的凤眼,“哇哦,草食动物你在做什么?”
随着他微微抬起的手,松垮垮的睡衣裂开了一个敞口,雪白的胸膛立刻就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狭长的凤眼略带笑意,更多的则是犀冷的杀意,薄唇一勾,出口的便是一派夹着冰雪的话语,“你在夜袭吗?”
“……我……没有。”
捂着脸,我往后稍微的退了几步,云雀眉宇一挑,“喂,你流鼻血了。”
“什……么?”
伸出手来抹了把鼻子,才发现竟然是一手的血。
愣了半天,抬起头来看着月色下拿着拐子的少年,憋了半天之后,我才忍不住冒出一句,“我……我决定从今天起要好好待你!”
我勇敢了……
因为,也许十年后,你就真的不在了……
不许守寡
我是一个蠢货……
我呲牙咧嘴的坐在医院里,伤感的抬起头来,遥望着寂寞的天花板。
“哇,上杉小姐,你又来了吗?”
我的身侧似乎传来了一声惊呼,我抬起头来,才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忠厚的面容上戴着一个全金丝的眼睛,是原来一直说我家暴的医生。
他似乎也格外吃惊,上下打量我一番之后,才双手插入白大褂的兜里,“您怎么又来了,我猜猜。”对方拍了下手,然后自顾自得继续说道,“是不是夜里委员长做的太激烈,要不您怎么这个点就来了?”
我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钟表上的数字--凌晨两点。
随即低下头来,做沉思状……
我没听到,对,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从云雀的狗腿子再到云雀的暖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