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脸色站立着看她,“继续。”他手里夹着烟,手指被猩红的火光烫伤而不自知。
“你猜怎么着,我就点开那个微信啊,发现,原来你们的微信还在呢,这可不成,我当时就想啊,既然你们狠不下心,那只有我狠…咳,怎么能不拉黑删除呢,分手就要分,咳咳,分,分的果断,——”
“你做了什么?”陆秉阴沉的看她,掐着她脖子抵到墙上,目光有一瞬间变的凶狠,“你特么做了什么!”“咳,咳,只有我狠心帮你们了,我…我就给她发了两张照片然后说:她可,比你,够味儿多了。”
“你找死!”,他把甩在地上,雷林静呼哧喘气,刚想站起来,脖子却被掐住了。掐在脖子上的手徒然用力,雷林静大口喘气,她越来越呼吸不过来,神明就在眼前,天堂就在咫尺,她奋力笑着,“局小楠不愧,是我,见过,最蠢的人,她竟然,回了,你一个,好字,哈哈哈哈。”
“陆少爷?”,温麟刚把车停好发现陆秉出现在酒店,他想和他打招呼却被他极快的从面前走过。
笑脸盈在眼前。
小巧的鼻子,含笑的眼,若是赏脸,盈盈笑着的脸上会浮现一个小小的酒窝,若是不赏脸,即便笑着也是睁大了眼瞪他。
她的五官早已被他刻进了骨血,他无比熟悉的一颦一笑,可徒的怎么就变成了她哭泣的样子。
暮色上涌,天色越来越暗,温麟回想着陆秉的形态,他的双眼便如这暗夜的墨色一般。
局小楠是被电话吵醒的,从床上坐起的那刻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揪着手里的被角发呆,床头的电话响了几轮才揉着眼睛接起电话,可刚起,电话那边就挂了。
局小楠看了看,是父母的电话,她一一回拨过去。
原来局.子煜的父亲多次到松城出差,那边安市他后娶的那位不放心之下便在这次跟了过来,自然而然的该发现的都发现了。局小楠边穿鞋边想,母亲让她自己在家煮点饺子吃,又说他们在外面暂时回不来可能后面还会去安市奶奶家耽搁几天,可电话里声音那么大即使他们说的再隐晦,她也听到了,猜到了。
而她的母亲也记差了,他们的冰箱里没有饺子。她想了想,索性推开门出去吃。
陆秉的眼睛是红。色的,浑.浊的。
局小楠看见了就想到今早苏丽雁给她的形容词,“你的眼睛好红啊,和血一样。”,他不是应该在安市吗,局小楠惨白着脸木怔怔关门往左转,早知道他今天回来她就不出来了。
她也不要坐电梯了,走楼梯吧,走楼梯会长高,她不是一直都想长高吗,这是个机会,局小楠想,她要把握。
嗒嗒嗒的声音响在楼道,灯光映照下她的脸刷墙一样白,灼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陆秉不由分说把她狠.狠压.在墙上,“不是我。”,他眼睛红如血,里面血.海翻.腾,攫住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局小楠全身唰糠一样,“你放开我。”,“微信不是我发的。”,他低头看她。
“你闭嘴!”,局小楠抬手挥过去,啪。的一声,陆秉偏着头。右手已经麻的抬不起来,她惊的连连后退,可她身后就是白色的墙,退无可退,陆秉瞧见她眼里的惊惶,更瞧见她籁籁下掉的眼泪,“你放开我。”,她哀哀的求他,不敢看他脸上的掌印。
“不要怕。”,他轻轻啄着她的唇,用唇.舌.描.摹她的唇.形,舌.头来回碾.磨,似要把她的唇瓣.磨.破,而她看着他右脸上的指印恨不得再打一巴掌,唇.瓣早已被他磨的发.红发.烫,碾.磨良久,她毫无动静,少年终于抬头,将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卷.进。口.内,“怎么才肯原谅我。”
局小楠的右手又麻又痛,她举着手,他怎么敢说出口?
陆秉的手却比她更快,抓过她的右手抵。在墙上,唇。舌再次覆.上,忽如狂风暴雨一样的席卷而来,百般.蹂.躏,恨不得吞.吃.入.腹,“那就做.吧。”,他把她拦.腰抱.起。
“不要这样看我。”,陆秉捂住她的眼,她的目光让他心慌,影子里藏不住的是他的阴暗。他看着那片落在她身上的影子,缓缓俯身至她耳畔,“不要那样看我。”,嘴唇几乎触到她脖颈处的肌.肤,他的影子将她完全覆罩。他活在阴暗里,她站在阳光下,既然招惹了他怎么能半途而废,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局小楠颤声:“你已经有女朋友,我也决心高考,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样羞.辱我。”
少年眼里闪过痛苦。
“‘她可比你够味儿多了’呵——这样羞辱我,发那样的照片,说那样的话。”,局小楠抖着嘴,“既然比我够味儿,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不怕对不起她吗?这就是你的乐趣吗?”
她低头喃喃,“从我转学过来第一天我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或许你觉得可笑,我也觉得可笑,怎么会从那天起就把你当作伴侣对待呢?”
“是要那层膜吗?”,她脸上湿.漉漉的,“我给你。”
陆秉的心似被人揪住,疼痛非常,他疼的蜷在她身上,任何旖。旎都在这刻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言语为刀,杀人无形,她是执刀者。陆秉一口咬住她肩胛,他痛,她也痛。
血。液的味道飘入空气,陆秉嘴里早已漫着铁锈的味道。他痛,可他的姑娘似乎不知道他的疼痛,她不在乎他的疼痛。
她不在乎他。
她不知道,他不会动她,他怎么舍得在她不愿意的时候动她,可她不知道。
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眼睛干涩的滋味,陆秉闭了下眼,局小楠偏过头身体微颤,那滴进颈间的两滴热流,如一锅沸腾的热油泼在她的心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谁都在忍受这份疼痛。
良久,陆秉抬起头,她是那样楚楚可怜,即便知道这只是她的表象,他也于心不忍。
他盯着她的眼睛。
“说你等我。”
肩胛上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的种种,局小楠闭着眼不言不语,陆秉摸着她的伤口,“说了,我让你离开。”
局小楠蓦地睁开眼。
“嗯。”,他看着她说:“我说话算数。”
“我等你。”,她毫不犹豫的开口。
“是吗?”,他问。
局小楠爬起的动作一滞,“真的。”
“好。”
陆秉帮她细细整理衣物,然后放开桎梏,局小楠恍惚着看他,见他似乎笑了,她没有半点犹豫跳下床往外跑。
陆秉在她身后蜷缩的越来越厉害,也痛的越来越厉害,嘴上却依然笑着。
她说了等他。
第85章
雷林静不敢让宗先生知道自己的手被陆秉拧断的事,甚至连脖子上的指痕也不敢露出来。
她抖着手想要抬起受伤的手,却想到陆秉说的话,“原来只是骨折。”
“她太心软”,他说:“你该庆幸那个人是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我放过你。”可是又怎么样呢,她压着心底的恐惧想,他不敢动她,局小楠就是他的软肋,她太了解局小楠,她除了心软爱管闲事还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太积极向上了,所以…他不敢…他在最后一刻放了她,呵呵呵,雷林静摸着脖子上的指痕无端笑着,“真没想到,局小楠竟然有这份魅力。”
可惜自己受了这样的伤不能跟宗先生说,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和陆秉有任何的矛盾与不和,她记得宗先生说过陆秉的父亲难搞,但这次陆秉送上门来,陆秉和她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至少要等到他们生意达成以后,她才能有所动作。
高三年级有一位资历很深的心理老师,老师和蔼可亲,对人温柔,专门负责调节高考前学生们的心理问题。
所有感到紧张压抑不自信的学生都可以去找她,据说百试百灵,很有效。
局小楠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了那间心理办公室,和蔼可亲的老师不在桌前。
局小楠和那人对视一刻,首先打了退堂鼓,那人却笑着说:“别走啊,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也一样。”
局小楠有片刻迟疑,她来这里之前做了很多心里工作,现在发现不是预期中的老师,就有些退缩。
“来来来,坐,坐。”
“有什么心理上的不适都可以和老师说,老师会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