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趁着那盗香白玉离开后,才把她带过来的。想来被这盗香白玉跟在左右的女人不会是普通人。我说…”
南宫语博冲谭言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回答。
“这盗香白玉可是出了名的采花淫贼,你是白玉想要下手的女人?不对…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倒像是打情骂俏,还是…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谭言心望着面前这个说话的蓝衫的男子,有些发蒙。她这是在哪,这屋子里站着的许多人,又都是谁?还有顾昭他…
“呵,采花贼的女人能是什么正经人?可用不得。”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看向她满目鄙夷的顾昭。
为什么就连彻底忘掉她,都忘不掉那曾经鄙弃的模样?
真的因为失忆的那段日子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梦而已,纵使如今梦醒了。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谭言心,可那份讨厌的感觉,你仍旧记得。
谭言心低垂着眼,隐藏起那眼底的落寞,语气仍旧强硬且硬邦邦的。
“是啊,我是白玉的女人。你们这么嫌弃就快放了我,如果是找他寻仇的直接找他去。他女人多的是,哪里会顾我这一个。”
谭言心说完这话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昭,果然…如果是当初失忆的顾昭,一定早就醋意大发了。而此时的他,不过是冷冷的望着自己,满是嫌弃。
南宫语博没想到她会承认,反而有些尴尬了。
“你…你真是白玉的女人啊。”
此时,似是一直在这屋子里等着她的人,终于不耐烦了。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快让她过来。”
也不只是哪里冒出来的声,那道男音还带着些许稚嫩,可语气却是威严非常。眼见着满屋子的人听到这话都低头称是,南宫语博也是赶紧将谭言心拽了过去。
层层轻纱幔,床榻中躺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看着身形像是个少年。
“我们去生死堂治疗,可生死堂的大夫都说他们不会治,但是找你或许可以。”
谭言心实在是没忍住对南宫语博翻了个白眼。
“切,原来是让我来看病!你们看病就看病!干嘛搞得像是要绑架勒索一样,真是的!”
抱怨完了后,谭言心瘪了瘪嘴表情变得冷静了起来。床上躺着的少年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能看出这人十分瘦弱。
这一把脉,发现床上这人竟然是中的跟当初生死堂她救的那个人类似的毒,可是比那却又复杂许多,难怪生死堂的大夫会推荐说来找她的。
“他伤的是哪?”
“大腿上。”
眼见着谭言心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一旁的南宫语博也跟着紧张。
“怎么样?你能治么?”
“能!是中毒!”
听到她这么肯定的语气,房间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床上躺着的那人也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紧接着,谭言心就撸起袖子,将双手伸进那阻隔开来的纱帐中,准备去解那腰带。
“来,脱裤子!”
躺在那床上的人看到突然有一双女人的手伸了进来,吓的拔出了枕边的匕首差点就要一刀砍上去。
可谭言心被身后一个力道,及时一把拉离了床边,被那人狠狠的骂着。
“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要干什么!”
看着眼前顾昭那生动而紧张的表情,谭言心有那么一个慌神,差点就要以为顾昭这是在紧张她了。
可是很快她就意识过来,他是在觉得自己主动脱男人裤子不知廉耻呢,是在紧张床上躺着的那人罢了,自己怎么那么可笑。
谭言心冷下了眸子,一把挡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人是你们要我救的,他伤在了大腿上,不脱裤子你们想我怎么治?爱治不治,不治就让我回家,我嫂嫂还等我呢!”
谭言心这边刚甩着性子说要离开,就被门口那把守的人给硬生生拿着刀架在面前,又一步步的给逼回到了床榻边。谭言心清楚了自己如今的处境,看来不解毒是走不了。
“你说说看,我这毒怎么回事?”
谭言心撇了一眼这床幔中看不清容貌的少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看脉象,你中毒时间还不算长,也就两个时辰。这个毒初期看不出什么大的症状,可是一发作就是突然性的。先是胸口发庝,心跳加速,有气短的症状。而后,你现在应该是腿不能使出力气,站不起来了,并且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如蚂蚁啃噬一般的庝痒。这个毒可怕在潜伏期你没有任何感觉,大夫也检查不出来。可是一旦发作,就已经是快要进入骨血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很明显,看着这屋子里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就不难猜到,所有症状都被谭言心说中了。
“你预备怎么治?”
“先看你的伤势,然后我才能判断,我是施针就能解决呢,还是需要些别的手段。”
“一定…要脱裤子么?”
认这床上躺着的人声音听起来如何的稳健和警惕,可是这音色听起来怎么都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在害羞。
谭言心觉得有些心累,仰着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个没出嫁的女儿家都不怕,你个男人怎么还这么扭捏啊。要是顾忌男女授受不清,你们就换男大夫来治。不过看脉象你这痛痒感快发作了,你自求多福吧。”
谭言心话音刚落,就透着这纱幔的倒影,看着床上那人手持着一把小匕首朝着自己大腿一把割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你心疼了
谭言心一慌,以为这小子要干嘛。没想到三两下的,本一条好好的裤子就被他割的七零八碎,将伤口的那一块,算是完整的展露了出来。
还真是要面子的死小孩,这样子跟脱裤子到底有好多少?
不过这一看,还真是个尴尬地方,那个位置已经靠近大腿根部了。如果不是听着声,这么一条白嫩的腿她真会以为这躺着的是个女孩子。
那光洁白皙的大腿肉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显得格外的刺眼。
“你这伤到底怎么弄的,怎么伤到这里了呢?”
这话似乎弄得那床幔中的人十分的尴尬,紧咬着牙警醒了她一句。
“少说话,多做事!”
怎么有种被小孩子反过来教训的感觉呢,谭言心瘪了瘪嘴。
“切!爱说不说!”
很快,谭言心就进入了状态,所有需要的工具都早早已经备齐。
谭言心从怀里拿出一小枚银针放在他的手边,却看到床中那人警惕的将手收了回去,碰都不敢碰一下。
“我这是一枚沾染了神经麻痹药的银针,这可是我最后一根存活了,可宝贵了呢!暗器还在你伤口里很深,我等下要用刀把你的伤口隔开会很疼的,你自己拿着,疼就扎自己,你就会好很多。否则要是疼到乱动,反而害事。”
“我不会动的,你放心。”
床幔中的少年是生活在了怎样的环境里,竟对人提防警惕到了这种地步,语气里满是冰冷与不相信。对于她好心递过去的银针,自然是碰都没有碰一下。
可她顾不了这么多,一手按住他的腿部,一手快速的用烧热的小刀隔开了他大腿的肉,速度之快没有半分犹豫。
霎时间那鲜血就流了半床,那少年只是一开始身子猛的抖了一下,便再无动弹。
身旁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甚至不少人拔出刀剑,似乎谭言心要是敢有一下不规矩的事情,马上拔刀解决了她。
可这些对于此时的谭言心来说都构不成威胁,她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解毒救人。
“小屁孩,你很勇敢,居然真的都不动。”
谭言心盯着那绽开的血肉说着鼓励的话,可床幔中的那个人已经无多余的力气的去回应她。
小屁孩?这天下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叫他,想来除了母妃还从未有哪个女人敢这样说他。
少年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紧着一旁的床单将疼痛的隐忍,都转移到了手上,冷汗早就打湿了衣领,狼狈的不像样子。
透着纱幔,他却还是能看到外头的景象,看得到众人的焦虑,看得到这个叫谭言心的女人,专注非常的脸。
很快取出了暗器,寻穴施针。
一双芊芊素手早就被他染上了血色,与她手腕处的一抹守宫砂相得益彰,却还是显得那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