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可以将你从小小的一颗尘土捧成天上的星星，也可以把你从天上拉下来，甚至狠狠踩在脚下。歌手是为了唱出动人的音乐存在，演员是为了在屏幕上呈现人生百态，那偶像的存在是为什么？
偶像的存在，是为了让粉丝高兴。
这是明晗对自己职业的认知，也是业界的共识。所以偶像们各个小心翼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镜头前，哪怕是前一秒你还在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下一秒镜头拍过来，你就要笑，不仅要笑，还要让粉丝们因为你一起笑。
每一个偶像都背负着这样的压力，无论人设有多么的豪爽不羁，背地里每个人都在意的要死，但凡有些事业心的偶像，就不敢跳出那个不可理喻的枷锁。
明晗也是一样，每天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有再多委屈，再累，也不敢在有人的时候哭，哪怕私生粉已经追到了家门口，还要和颜悦色请他们离开，不敢发火。
但黎越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或者说，并不让那些规矩拘束自己。明明她也想要成功，想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可是为什么又会这样呢？明晗想不明白，只是见她和橘子相谈甚欢，也不好打扰，老老实实吃着自己的串。
明晗吃东西向来慢，也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橘子怕黎越不习惯冷场，才和她一直说个不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挡了老板的话头。等到几人吃完烧烤，黎越白皙的小脸绯红一片，橘子也有些喝多了，惹得明晗不由得皱起眉头，问她：“喝醉了吗？”
黎越摆摆手：“没有，这点哪能醉。”
明晗见过所有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这下更加确定她喝多了，无奈瞪了两人一眼，想了想自己拉起黎越扶着她，让司机扶住橘子：“回去了，小心走路别摔跤啊。”
“前辈，我没醉。”
明晗只当她是说醉话，将她的帽檐拉低，敷衍道：“嗯嗯嗯你没醉，小心脚下。”
黎越无奈笑起来，她只是容易上头，那几瓶啤酒还真不至于醉，并不想被明晗觉得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的黎越费尽心思证明自己：“我真没醉，不信你给我出个题，我保证算对。”
……都要出题了还不醉呢。
明晗默默加重了扶她的力气，没有灵魂似的敷衍：“好好好，我知道你没醉。”
“……不然我给你背一段文言文？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橘子在后面嘲笑她：“文言文都背上了还说没醉！黎越越你就是嘴硬！”
楼下又好几个人等着，见明晗出来纷纷拿出手机围过来，恨不得把镜头怼明晗脸上，司机和橘子立即过来护住她，黎越也闭了嘴，不禁皱紧了眉头，挣开明晗扶着她的手，改为将她揽在怀里，护着她往保姆车走。
几十米的距离在这时候显得格外漫长，黎越正估算着还有多久才能挪到，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声：“糊逼放开我姐！”
……妈的，好气哦。
但是她确实也是糊没错……黎越撇撇嘴，搂明晗的手又紧了些。
就不放，气死你！
好不容易挪到车上，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外面还有人围着车，司机很艰难才突破重围。除了黎越，其余几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多反应，明晗有些抱歉，安慰她：“刚才她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黎越摆摆手：“我才不在乎呢，她们就是嫉妒我，不过前辈你脾气真好，要是我被这么堵，早就炸毛了。”
明晗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倒是橘子着急了：“哎可不能炸毛！她们把视频爆微博上你就得被骂！粉丝可不好惹！一个不注意就粉转黑了！黎越越你注意一点呀！”
“没事儿，我又不是没被骂过，明星也是要有隐私的好不好，我不管，反正不能让自己不爽。”
她说话时语气轻松随意，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似乎就是她的真心话。联系认识黎越以来她的各种表现，明晗倒是相信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对这个随性的后辈充满了好奇，一般人都十分在意他人的目光，尤其是明星，她也听橘子说过，出道时黎越的确被粉丝骂的很惨，换做是别人，早就夹起尾巴做人，怎么偏偏她还是这样？
第15章
黎越去找明晗之前是跟卓然在一起，知道了去向的队友倒不怕明晗把她给卖了，留了一盏灯后放心睡觉，第二天起来也没想到要问她话，满脑子都是要录音，四个人凑在一起难得没有打闹，都老老实实坐着。
制作人进来还有些不习惯，笑道：“哎，前两天黎越和卓然两个人凑一起都能把这录音棚掀翻，怎么四个人还安静了？”
卓然朝他挤挤眼：“队长在呢。”
黎越顺嘴拆她台：“你紧张就紧张，煜姐可不背锅，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端庄乖巧。”
“说什么呢！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紧张！”
宋弗及时补刀：“那然姐你先去录呗。”
“哎你这小朋友干什么，明明是你先唱，你先去。”说着，卓然站起身就要拉她，宋弗立即一手一个挽住梁煜月和黎越，怎么也不撒手。
黎越看着好笑，抽出手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稿子就往录音室走，笑容自信又明媚：“怂什么呀，我先来！”
只是她还没迈进录音室，外面的大门先被人“嘭”一声推开，几个女生站在门口，眼里的不愿相信与震惊在见到Dreamer四人后变为愤怒与失望，再次向制作人核实：“老师，她们要录歌吗？”
“啊，是……公司通知你们了啊……”
“呵，可算是通知了，我们几个还跟傻子一样在练习呢！”后辈眼眶通红，却一直忍着眼泪，愤怒瞪着黎越：“黎越你太过分了，抢我自己的资源也就算了，怎么能抢我们团的出道机会！你们都出道多久了！早不回归晚不回归，偏偏这时候回归，我们是上辈子欠了你怎么的，以前自己抢别人的出道机会，现在全团抢我们的出道机会，前辈！你们真是好样的！”
“哎你说什么呢！”宋弗和卓然当即拦在黎越面前，表情不善：“谁跟你说她抢了别人的出道机会，我们也没有抢你们的机会。”
黎越微微皱起了眉，但也能体谅她现在的心情，并不生气，示意宋弗和卓然让开，好意劝道：“机会不是我抢的，公司一开始就准备让你们推后出道，这种事情应该是经纪人跟你们说，不是我，还有上次我跟你说过了，就算被抢资源被抢出道机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就是在这里骂我一天也改变不了什么。”
梁煜月站到最前方，将队友都挡在身后，颇有几分护崽的老母鸡的架势：“我们只不过是公司的棋子，要是能决定公司的想法，那还会被你们嘲两年吗？我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比这更难受的我们都经历过，并不觉得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还请你们出去，今天就算了，以后再对我的队员出言不逊，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哎我们公司你们还不了解嘛，向来是老板说一不二，”制作人缓和气氛道：“老板之前只是说推迟几个月再出道，你们的歌又没动，你们去问问经纪人具体情况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啊。”
好说歹说才把人弄走，制作人幽幽叹息一声：“老板真是的，也不事先跟她们说，老这样，搞得公司气氛都奇奇怪怪的，行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宋弗跟着叹息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平时有点讨厌，但推迟出道这件事也的确蛮惨的，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一下又没了，再说我们公司这个样子，谁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道……”
梁煜月微笑揉了揉她的头，哄道：“你是进来没多久就出道了不知道，这种事情不少，我进公司这么多年，看过来来走走的练习生都不知道有多少，别太在意，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的。”
“我们几个泥菩萨就别操心了，反正没害人，问心无愧就好。”黎越也揉揉妹妹的头，朝她微微一笑：“我先去录歌，你准备啊，下一个你。”
录完自己的部分，黎越终于想起来该跟父母报个喜，从知道能回归消息后就一直扎在制作室折腾编曲，除了明晗和橘子，她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