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半辈子的继续都被这小子败光了!还望纪少爷看在我老年的份上宽容则个?将那笔钱还给老夫。”老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纪初霖觉得好笑。夏桔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让他退?
何况,一个人要求退钱,旁人自然也会来要求退钱,他这生意还做不做?
退一步言之,那张洲不是孩童,也不是少年,已三十有余,一身绫罗,家中拿得出五千贯自然不算是揭不开锅的穷人。
不过是为了占个便宜而已。
纪初霖不想搭理,那张老愈发起劲:“老夫都已经跪下求你了,纪少爷还这般,难道你要老夫死了才心安吗?”
围观的众人啧啧称是,说古镜瓦赚了那么多钱,难道不应将财物施舍给这位老者?
“难道这位老者,你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纪初霖反问。
“钱都是放在钱箱中的,交子只有那薄薄的一张纸,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也是寻常,老夫如何得知?”
纪初霖听出漏洞,也不说破,看这张老的架势似乎打算见官,他也有此意,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留到见官的时候说,那时再让这老者犯错,也好让那些留有同样心思的人明白——他古镜瓦,还有他纪初霖都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怪了。”杨梦笛摇着扇子发牢骚:“前些时日处处无事,一切稳步前行,今儿出了事就处处都是麻烦。本少爷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招惹这种祸端。纪雨,说,是不是你的错?”
纪初霖翻了个白眼,却又觉得杨梦笛说的在理。不然为何平日四处说话的春和与杨梦笛就遇不见麻烦?
凡有事件发生,与“利”脱不了干系。
毁了古镜瓦?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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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一四话
毁了古镜瓦,自然是别的瓦子和客栈得利。纪初霖从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在了高级客户上,那些小店争不过,就算想要掺和一脚也是无能为力。
而汴京同古镜瓦一般每日需要的花销极高,只接待上等客人的客栈最出名的也只有杨梦笛最喜欢的故梦轩。
但也只是有嫌疑。
毕竟古镜小憩的容纳量非常有限,对故梦轩的伤害根本不会及根本。
杨梦笛说此事容易解决,犯不着大动干戈。便带上礼物摇着扇子同春和一道去故梦轩。
故梦轩的掌柜姓齐,杨梦笛作为常客与他多有来往,见到杨梦笛,齐掌柜面上并未流露丝毫不悦,也不气势汹汹。
齐掌柜只是将二人招呼进了雅室,泡了茶,又让人送上点心,面面俱到,而后闲聊起汴京的风月。
杨梦笛品着茶,两人只是闲聊。
齐掌柜谈起春和,说起那算是轰动了整个汴京的赐婚。
“姻缘这种事我等俗人自然是参不透也看不清。”杨梦笛笑言。
“听闻尊夫人还坐着说话人的事,杨少爷难道不担心她这种身份会毁了你父亲的英明?”
“眼下杨某不过是个被赶出家门望着娘子养的普通人,已不是从二品官家的少爷。”
杨梦笛牵着春和的手,在手背轻轻抚摸了两下。“本少爷现在是个靠娘子养的粗人,说来,齐掌柜似乎从未听杨某的娘子说一场。”
得到齐掌柜应允后,杨梦笛给春和使了个眼色。
春和依照之前商量的乖乖坐下,讲了一出《鹬蚌相争》。
齐掌柜含笑点头。只道这个故事真是不错,颇有意蕴。
杨梦笛对春和使了个眼色,春和拿出礼物,一对金做的貔貅。
“貔貅招财。杨某曾认为你我二人若是联手定能平分来汴京的上等客人,让别的小客栈只能接受中、下等的客人。自然,不过是期望。”
齐掌柜却笑问若是想完成这种期望又该如何做。
“从齐掌柜的故梦轩到杨某的古镜小憩步行也不算远,若是使用马车更是容易。古镜瓦的客人挺多,古镜小憩却很小,那些不能在古镜小憩住下的也只能在附近住下,杨某与齐掌柜相识多年,对杨某来说,我二人也算是朋友一场。此事杨某自然不愿便宜了他人。”
齐掌柜没有多言,只是收下了貔貅。
“这般来说若是能有几辆马车停靠在古镜瓦外,古镜小憩住不下就送他们来故梦轩。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客人来住,总得告诉客人汴京有哪些有趣的去处。”
“马车还真是个好主意。齐老板真是聪慧果断。杨某想客人们应很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
手中的杯盏轻轻相碰。
春和坐在一旁不言不语,这二人的意思她却是明白。联手,解决掉别的竞争者。
由古镜小憩和故梦轩平分来汴京住客栈的上等客人。
事情办完后,春和同杨梦笛一道离开,终是忍不住提问。“你打算同齐掌柜联手抢夺客人。之后也一直这般?”
“自然不会,吃独食不好?”杨梦笛摇着扇子,斜睨了故梦轩一言。“任谁都会这般想。”
明了了杨梦笛的意思,春和也不再多问。
回去的路上两人撞上了那个红发的外国人张大山。
张大山才从泉州回汴京的家。他同汴京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成了亲,他娘子最近才生了个儿子。
对于自己娶了一个汴京女人的事,张大山分外得意,他还说自己多年来都有一个留在汴京生活的梦想。他说汴京比他的家乡繁华很多。
“所谓的强大就是别的国家的人都以在你的国家生活为荣。”参加张大山婚礼的那日纪初霖对春和这样说。
此时张大山手中提着一个笼子,笼子中是一只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的雪白的小猫。小猫的眼睛是天蓝色,美丽得像是上一次纪初霖拜托张大山从别处带回来的蓝色水晶。
他将笼子交给春和,说是纪初霖托他买的。这猫从很远的一个叫做波斯的地方运来的,辗转了十余个国家才到达暹罗他的熟人那处。
“小人的暹罗朋友说暹罗猫也很是可爱,杨夫人若是喜欢,就让杨老爷也给你买一只。”
春和提着猫笼,收到小猫的欣喜全因张大山那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偏是张大山憨笑着说他们国家的贵夫人除了相公大都还有个情夫,春和年轻貌美,家中还有钱,在相公杨梦笛外还有纪初霖这个情夫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情夫送了礼物,相公却不送,颇有些荒谬。
春和瞠目,想要反驳却觉得张大山那番话颇有些道理。况且眼下三人的关系乱作一团却不能为外人道,只能辩解说纪初霖送她小猫不过是因为她是杨梦笛的娘子。
话才出口,春和就感受到杨梦笛颇有意味的冷笑。
张大山自然不信,越发笑得意味深长。
最终春和只能拽着杨梦笛落荒而逃。
杨梦笛看着笼中的小猫,说张大山说得在理。“纪雨那个做情夫的成日给小娘子送礼物,本少爷这个太后赐婚的夫君却很少送小娘子礼物,实在是枉为人夫。”
“杨少爷不必在意,春和什么都不要。”
不做声,杨梦笛也不回瓦子,却是带着春和去汴京最负盛名的街道买胭脂水粉。
“上一遭本少爷问纪雨,本少爷这种身份的男子,若是想对女子表达心悦于她该如何做,纪雨这般说——”清了清嗓子,杨梦笛故作玄虚。
春和只是静静看着他。
杨梦笛手握折扇,朝街道上一举。笑得眼睛眯成两道缝,越发像一只嬉笑中的狐狸。
“这条街道,本少爷都为你承包了!”
春和盯着他:“‘承包’是何意?”
“不知。纪雨这般说,本少爷就学了。”
“相公说,意思都不明白,学了个词语就挂在嘴上不过是鹦鹉学舌。”
“小娘子这么说,近日来口上总是挂着‘之乎者也’的纪雨岂不是日日在鹦鹉学舌?”
春和语结,争不过,也不再争。花自己的钱,买了一大堆小猫需要的东西自己拿着快步走在前面。让杨梦笛抱着小猫跟在后面。
回到古镜瓦春和一眼看见做生意做得乐此不疲的纪初霖,更是不悦,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单子丢给纪初霖,“上面的东西我都要!去买!”
纪初霖盯着账本,看着春和,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