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泥石流(44)

作者:单无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宋知昀本能想要接过伞柄,却见来人轻巧避开,男子声音带笑:“这伞该是本王来撑。”

宋知昀诧异抬眸才见伞下男子那双狭长凤目正上下打量着她。她下意识缩回手,跟着往后退了一步,道:“殿下为何在此?”

“啧,又去伞外了。”萧月白往前一步,将伞面倾斜,道,“之前在楼里,先生可一点也不怕本王的。”

宋知昀忍不住肺腑,之前那么多人能一样吗?

想着,她又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她退,他便往前,一寸一小步,盯着她的眼睛,道:“本王着实想不明白,那王英也不是个好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非要查……”

宋知昀强迫自己稳住情绪道:“殿下莫不是怕了?”

“本王怕什么?”他猛地往前一步。

宋知昀被他吓了一跳,几乎本能往后退了一大步,却不想身后已是河岸,她一脚踏空,半个身体都悬了出去!

“啊!”宋知昀惊叫一声。

男子飞快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他没有用力将她拉回去,仍有她半个人都在外,睨着她问:“会水吗?”

宋知昀整颗心噗噗跳个不止,她是名副其实的旱鸭子,虽然曾经无数次想要去学过,可最后都没有实施。

萧月白从她的脸色中就看出来了,他继续问:“真要查到底?”

宋知昀盯住他不说话,她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变自己被动的境地时,萧月白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拉过去扣在怀里。

“宋先生这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含笑凑近,“软得像个女子。”

宋知昀大惊,使出了吃奶的劲将面前之人推开,又见那边萧倦从驿站出来,她拔腿就跑,大声道:“秦公子!”

萧倦自是远远见了他二人才追出来,此刻见宋知昀朝他跑来,他忙将她藏于身后。

萧月白朝这边看了眼,低头抚了抚衣袍,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便撑着伞自顾往另一边去了。

宋知昀重重吐了口气,太可怕了,此刻她垂下的手还止不住微微颤抖,就刚才,她分明能感觉得到,萧月白是真的会放手让她淹死的!

她正认真考虑是不是真的应该去学下游泳时,听萧倦道:“他不喜欢我,便会为难我身边的人。”

看出来了。

宋知昀探出头看了眼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小声问:“你怎么得罪了他?”

萧倦低头看着脚边的一颗石子,道:“你觉得我面前这颗石子得罪我了吗?”他说着,抬脚将石子踢至很远的地方,漠然道,“不过是挡住了去路罢了,就算真的踩到,最差的境地也不过是崴了脚。”

他越是说得平淡,宋知昀便越觉得心惊。

头顶的雨滴忽而没了。

她抬头见萧倦用手挡住了她头顶的雨,浅语道:“回去吧,都湿了。”

宋知昀却说不清为什么,突然有些迈不开腿,他的无奈和隐忍,之前在楼里萧月白那么过分他都忍了……

“秦公子不该为我说话的。”

萧倦的长眉微拧,垂下眼睑细细看她,突然道:“那日黑石村的密林之中,若非你支撑,或许我早就站不住了。很多年了,我不敢回头,怕回头看见身后空荡荡,可你没有走。以日后,我也不会走。”

宋知昀的心头一热,他能说这番话她很感动,但她心里更清楚,他不过是没有得到心里的白月光,退而求其次才会同她说出要娶她的话来。

对男人来说,得不到最爱的,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胸膛里跳动的地方有点疼。

“公子!”段长青拿着伞远远跑来,将伞撑至他们头顶,道,“怎的不进去?若林病了可怎么好?”

萧倦接了,伞面大半几乎都倾斜在宋知昀头顶。她有些过意不去,将伞推过去些,很快,又斜过来。

听他道:“无妨,我反正已经湿了。”

段长青难得没和他们在一个频道上,有些抱怨道:“本该早点给公子送伞的,问了人都没见着公子,楼里的驿卒就剩了几个,问也问不着。”

萧倦回过神来问:“去哪了?”

段长青道:“去抓地牢那个逃犯了,公子不知道吗?”

宋知昀一愣,与萧倦一同站住了步子。

段长青皱眉道:“怎么又不走了?快点,雨又大了些了。”

宋知昀和萧倦都没说话,两人面面相觑。

之前他们推算王英是萧月白杀的,所以萧月白许给地牢重犯的自然是自由,那他是决计不会再派人去追的!

若萧月白那欠揍的样子不是有恃无恐而是真的与他无关的话……

宋知昀加快了步子。

萧倦撑伞跟上来,沉下声道:“回去验尸,看看王英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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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怕她受伤害

段长青一脸疑惑道:“不是说王英和死在地牢的驿卒一样的死法吗?”

宋知昀扭头问:“谁说的?”

“楼里的人都在传。”段长青颇为认真道,“刘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宋知昀轻嗤道:“那都是表面上的,不好好查一查还真说不好。”她稍稍侧脸,却是看向萧倦,低声问,“你希望是他吗?”

萧倦的薄唇轻抿,他从最初的不容置疑到此刻眼底几丝一晃而过的不确定……宋知昀都看见了。

她蓦地站住了脚步。

萧倦有些诧异,只能停下脚步替她撑伞。

段长青只好转身道:“这是又怎么了?快进去啊。啧,公子您看!”他忧心折身回去,将自己手里的伞撑至萧倦头顶。

他正要催促宋知昀进去,却见宋知昀突然抬头看向自己。

段长青稍愣。

宋知昀直声问:“湛王是太子一党,可你家公子不是,对吧?”

段长青对金陵那些党争素来就很厌恶,特别是八年前那件事后,总觉得那些人全是落井下石的狗东西。

此刻听宋知昀这样一问,他便愤然道:“湛王同太子一母同胞,自然以长兄马首是瞻!我家公子……”言至此,他又猛地想起面前女子不知他家公子身份,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家公子向来不牵扯进去的。”

遂,段长青又想到宋知昀以为他家公子是秦少漓,毕竟秦家是当今皇后娘娘母家,便又继续圆场道:“旁人看公子理应同他们一起,不过对湛王来说,大约不支持也是一种罪吧。”

段长青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悄悄看了看宋知昀,见她脸色依旧,这才松了口气。

宋知昀当然知道段长青在胡说八道,但他口中萧倦的立场却是真的,有些东西宋知昀不必听全也能猜出个大概,自古以来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人争权夺利不也就那么点儿事吗?

男人为那把龙椅,女人为那把龙椅上的男人。

萧倦终于拧眉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宋知昀不答,她抬头直视男子琥珀色的双瞳,一字一句问:“你希望是他吗?”

如果说之前那句是真的无心问他,那么这一句明明白白是在问他的态度。

萧倦握着伞柄的手指微颤,她的心思通透,不同他废话,也不掩饰,就这样直白地问了出来。修长手指又徐徐握紧了伞柄,伞外雨帘朦胧,眼前仿若浮着氤氲,萧倦迈步往前,凝着她,毫不避讳道:“若我希望是呢?”

宋知昀没有一丝犹豫,开口道:“那就一定是他,不管尸检结果是什么,也是他。”

萧倦淡笑道:“你以为一位堂堂亲王是这么容易就能扳倒的吗?”

宋知昀跟着一笑,道:“驿站独立于各州府管辖之外,我虽不是很懂,但猜猜也应该是中央直辖。他虽是亲王,在驿站犯事不比外头能息事宁人。”宋知昀的脑子越说越清醒了,目光也越来越清明,“纵然他背后有立国之本,有天下之主,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谁都明白。我们只需在此消息传去金陵之前先广而告之,说书也好,话本也罢,当天下人都知晓此事后,众口铄金,官家也无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案最差我们也能推其至三司会审!真到那时,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毕竟如湛王这般阴险狡诈之人,在金陵得罪的人也应该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说出为何杀人,毕竟他还不能拖太子下水。运气再好点儿,我们还能知晓究竟是谁在背后授意大理寺接孙家血案,但毕竟于我们是好事,退一万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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